中国学生被糖衣炮弹击中

　　——夏令营小分队勇闯美利坚(之三)

　　南来苏／文

　　入住“白宫”

　　洛杉矶时间下午3点10分，我率领参加英语夏令营的12名营员，历经波折，终于登上了从洛杉矶飞往犹他州盐湖 城的航班。从飞机上俯视犹他州，它仿佛就是一块巨大的巧克力蛋糕——褐色的山，褐色的丘陵，褐色的土地，少有人烟。这 就是当年美国穷人蜂拥淘金的地方？这就是大批摩门教徒躲避追杀的藏身之地？

　　我不敢想像，在这一望无际的荒凉土地上，我们13个中国人的“美国之家”会是什么样子，我们将受到什么样的“ 礼遇”。

　　下午6时，走出盐湖城机场的我惊呆了，出口处，十几对美国夫妇拖儿带女，手持五颜六色的气球，将我们团团包围 。

　　我只会“YES”、“NO”，无法判断他们是谁，来干什么。我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大意，我身后有12位富 贵人家的“

　　就在我心神不定时，美国人纷纷举起印着营员姓名的纸条。学生们像小鸟般扑到各自的“美国家长”面前，用半生不 熟的英语交谈。美国“爸妈”们兴奋地牵着中国孩子的手，开着一辆辆小轿车，绝尘而去。

　　直到12名学生在眼前消失，我才回过神儿来，寻找自己的“家长”。这时，大厅里只剩下一对美国老夫妇，他们高 举着写有“NAN”的纸条，向我微笑。

　　我所居住的家庭，男主人叫安迪，是铸造厂的退休技师，身高1.85米，寡言少语。他的太太芭芭拉身高1.7米 ，体重却几乎相当于两个安迪。芭芭拉很健谈，说起话来眉飞色舞，肢体语言丰富，我无法相信，浑身充满活力的芭芭拉已年 过花甲。

　　从机场回家的途中，芭芭拉不停地给我介绍两旁的景色，不断向我发问。一到盐湖城，芭芭拉就钻进书店，买回一本 小册子，那厚度和封面图案，居然和我在北京登机前买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芭芭拉的那本书叫《英中文日常对话》，我的 那本叫《中英文日常对话》。

　　1个小时后，我们到了安迪居住的小城镇追波。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

　　安迪一家有3口人，3个月前从旧金山搬到这里。他们的家在半山腰，是一幢白色的三层别墅，建筑面积近1000 平方米。

　　安迪一家隆重欢迎我入住这座“白宫”。一进门，安迪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一卷建筑图纸，向我详细介绍他们的家，然 后，他和芭芭拉带我在别墅里参观。别墅里挂满了老两口周游列国的纪念品。安迪家的车库里停着3辆汽车，车库的墙壁上还 悬挂着6辆自行车。

　　别墅房大，门多，弄得我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我的新家究竟有多少卧室，多少

　　栽在美国骗子手里？

　　第二天早上8点，一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美国小伙子来接我参加夏令营的开营仪式。

　　我西装革履地跨出家门，坐在面包车里的学生们顿时大叫：“老师今天太帅了！”第一次被吹捧，我有点儿不好意思 ：“今天是开营仪式，应该穿得庄重些。”看到上身T恤、下身短裤的孩子们，我心想：糟了！着装太随便了！应该提前打招 呼，让他们穿校服。

　　司机把我们载到公路旁的一处空地，似乎是供路人方便的地方。有几条长桌，几条长凳，还有一座公厕。

　　我原以为开营仪式很隆重，有一大堆学生、家长和工作人员，领导剪彩，讲话，握手，合影，记者采访，摄像机狂扫 ，最后还有一顿丰盛的宴席。没想到，出席仪式的美方人员只有国际语言培训中心的主席约翰·毕辛格一家和两位美国青年。 所有人都是“短打扮”，只有我西服笔挺，像个怪物。

　　约翰发给我们每人一件白T恤，然后捧起吉他自弹自唱，开营仪式就结束了。这开营仪式是不是太草率，太敷衍了？ 我顿起疑心：莫不是栽在美国骗子手里了？

　　午餐是在寄宿的家里吃的。安迪一家很热情，饮料、食品摆满餐桌，可我食之无味。约翰跑江湖似的表演，在我脑海 里挥之不去，如果遇到骗子，怎么向江东父老交待？

　　直到第三天一大早，来到一座3层楼的巧克力色的学校前，我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国际语言培训中心每年暑假租用 这里的教室，培训来自韩国、日本等国的中学生。

　　在一间教室里，坐着七八位三四岁的参加美术培训班的美国孩子。年轻的女教师在每位学生面前铺了一张纸，给他们 每人一勺褐色的颜料。孩子们一拿到颜料就往脸上抹，往嘴里送。我赶忙拦阻，走进一看，原来，所谓的颜料就是被融化的巧 克力。

　　给中国学生讲授英语的是60多岁的班纳女士。上课前，我窥视了她的教材：一本书，一些画片和一大袋五颜六色的 糖果。她不是杂货店的老板娘吧？我试探性地询问这位胖胖的老人：“您以前是教师吗？”老人回答：“退休前我是小学教师 ，教过不少国家的学生。”

　　我不放心“儿童团”，他们随时可能在课堂上上演“动作片”。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长椅上，既可以起到震慑作用 ，又可以趁机了解美式教育。

　　我带的几位男生中，有一两位是出了名的调皮鬼。班纳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他们就用种种怪样引起哄堂大笑。我 很担心不争气的学生惹恼了老人家。

　　班纳老师很有耐心。她在墙上贴出美丽的画片，一遍遍地教学生们读单词，然后拿出一张张纸条，让学生们用纸条上 的单词造句。起初，男生们不肯“合作”，可看到“合作”的女生不断得到巧克力和水果糖，终于经不起“糖衣炮弹”的诱惑 ，很快成为班纳老师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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