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义无反顾拯救“大话剧”

　　本报记者戴刚慕海燕摄影/本报记者刘洋阳

　　“走，看话剧去！”

　　这句话如果说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那可是件大事，如果没有关系“接洽”的内部人，弄张话剧票可不是件容易事。

　　这句话如果说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末期，那也是件大事，因为话剧仿佛一夜之间在人们生活中消失了，想看一场见水平的话剧，没有！

　　这句话如果说在现在，那就是指正在哈尔滨市上演的“小剧场话剧”《请让我做你的情人》和《第五天神》了。小剧场话剧，这个在京、沪地区已经抢了影院的观众、愈演愈热的话剧品种正在被哈尔滨话剧院推上哈尔滨市的文化市场，借着“哈夏”的东风，小剧场话剧开始在哈尔滨市刮起春风。

　　两部“小剧场”搅动冰城话剧市场

　　今年“哈夏”期间，哈尔滨话剧院排演了两场小剧场话剧《请让我做你的情人》和《第五天神》，抢在“哈夏”开幕之前就在哈尔滨市公演。两部话剧不但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肯定，也让哈尔滨市市民开始了解和接受“小剧场”。

　　小剧场小到什么程度？哈尔滨话剧院院长车承滨说，大剧场里的舞台、一个20平方米的房间、市话剧院剧场原来的一个过厅……这些地方都可以成为“小剧场”的剧场。目前花样繁多的娱乐形式已将传统话剧冲击得几乎没有市场，而形势灵活、剧情符合都市人口味，演职人员缩减、编排成本降低……小剧场话剧凭借其诸多的优势，正在为低迷的话剧市场找寻出路。

　　据了解，市话剧院排演的这两部小剧场话剧在哈尔滨市上演已达到28场，每场的观众从50余人到150余人。正在探索话剧出路的哈尔滨话剧院院长车承滨说，哈尔滨市的小剧场话剧票房虽然还没法和京、沪地区比，很多人看“小剧场”还不愿自掏腰包，还等着要票和赠票，但从这两场小剧场话剧的“要票热”上，已经证明了人们对它的喜爱。车承滨笑称：“向我要票的电话越多，就说明我们这两场‘小剧场’演出效果越好，这也让我看到了未来小剧场话剧在哈尔滨的发展空间。”

　　《请让我做你的情人》简单的舞台布景，只有男人、女人两个角色，讲述一个中年男人警觉到庸常平淡生活会磨灭与妻子尚存的感情的火花，于是他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来拯救他们的感情生活。以幽默又略带夸张的戏剧情境，探讨了非常现实的话题：中年人的爱情生活。《第五天神》则是一部主旋律话剧，进述的是一桩扑朔迷离的税务案件：税检科长接到举报，开始着手对一宗税案进行调查，调查过程中久违的爱情、真挚的友情令他经受了重重考验。虽然是主旋律戏，但丝毫不令人觉得拖沓、冗长。两部小剧场话剧故事都非常简单，观众与演员面对面，远则三五米，近的只有1米的距离。演员的化妆一改原来话剧的浓重舞台妆，而是淡淡的生活妆，演到动情处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演员的泪水。据专业人士介绍，小剧场话剧更能考验演员表演的真功夫，因为观众与演员几乎是零距离，每一个小小的表演瑕疵都难以“蒙混”过关。

　　“话剧自救”，小剧场是出路

　　作为哈尔滨市唯一的专业话剧团体，哈尔滨话剧院目前正在依靠小剧场话剧进行“蜕变”和自救。早在上世纪60年代，哈尔滨话剧院曾经与北京人艺、上海人艺、辽宁人艺一起，并称中国四大话剧院，也因为排演《千万不能忘记》而名震全国，并以排演俄罗斯戏剧而著称。但是随着多种娱乐形式对话剧造成了严重冲击，哈尔滨话剧院与全国的话剧市场一样渐渐地走进了“冰窟”。车承滨院长介绍，到了上世纪90年代中末期，哈尔滨的话剧走到了最低谷。

　　“大家都说话剧已经死了，我说还没有，现在哈尔滨话剧是植物人，还有一线希望。”车承滨的“自救”方案，首先就从整顿演员的职业道德和严肃纪律开始。于是哈尔滨的话剧首先在行业内部开始重振雄风，他们创作演出的《良宵》获全国新剧目展演金奖；小剧场话剧《眉间尺》在2003年中国第八届戏剧节小剧场展演闭幕式上演出，这个剧目几乎囊括了编剧、导演、男女主角、舞美等全部奖项；他们排演的《秋天里的二人转》，已在全国30多个城市演出。

　　在业内“复兴”之后，哈尔滨话剧院开始把目光放在“小剧场”上，他们准备用小剧场话剧，实现话剧在市民文化生活中的“复兴”。《请让我做你的情人》和《第五天神》应该说是哈尔滨话剧院“投石问路”的两部作品，一个“话剧超市”计划正在哈尔滨话剧院形成。排演一部传统的大剧场话剧，其成本最低也要40万元，就目前话剧的市场来看，这种投入之后的成本回收，难度可想而知。但是小剧场话剧则不同，少则几千元，多则几万元。“成本少、见效快”的特点，都让小剧场话剧“当仁不让”地成为当前话剧市场的“救星”。

　　“打破常规的话剧观念，几个人甚至一个人就可以演一台戏，同时可以有10部以上的话剧上演，每天的剧讯可以像现在的影讯一样刊登在媒体上，市民每天至少有一部小剧场话剧可看，剧目定期更新……”这就是目前哈尔滨话剧院初步形成的“话剧超市”的构想。车承滨说，这个构想绝不是幻想。

　　据了解，目前京、沪地区的小剧场话剧已经非常火爆。北京人艺、上海人艺的剧目每周都有上演，而且还会不定期地推出“演出季”集中上演。小剧场话剧已经有了固定的观众群，也成为倍受当地“小资”与“白领”们追捧的一种文化娱乐形式。据北京人艺的一项调查显示，小剧场观众中98%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另外，北京专门经营小剧场话剧的民营企业“戏逍堂”更是依靠着人们对小剧场话剧的认可和喜爱大赚特赚。2005年“戏逍堂”的首部小剧场话剧《到现在还没想好》在人艺实验剧场上演，演出26场，票房收入近30万元。

　　借鉴前人的经验，哈尔滨话剧院也把市场开发的重点放在了知识层较高的人群中。车承滨介绍，“目前哈尔滨话剧院的整体水平入围全国前十名是不成问题的，从话剧院也走出了很多全国著名的演员，他们都表示愿意参与家乡的‘小剧场’。我们也会有针对性地专门为他们创作剧本，有名角的加盟，有哈尔滨文化名城的底蕴支撑，有哈尔滨话剧院这个专业团体的运作，小剧场话剧在哈尔滨开创自己的市场就不会是空想。”车承滨表示，他们准备利用两年的时间，筹建起这个“话剧超市”。

　　复兴，还待市场运作

　　采访李飞时，他还沉浸在对《请你做我的情人》的回味之中，他说：“我是情不自禁地给这部剧鼓掌的。”李飞今年34岁，他说他上次看话剧可能是二十年多前了，剧名和剧情早已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剧场里座无虚席。在他的成长过程中，话剧好像消失了，这次因为单位组织看《第五天神》（反腐主题），才知道哈尔滨也有“小剧场”了。“应该说这两部戏都让我感动，一部说理，一部说情，通过这两部戏让我了解了小剧场话剧，此前只是在新闻里听说过。我觉得演出单位对这种文化形式的宣传不够，市民们根本不知道哈尔滨目前正在上演小剧场话剧，没有宣传自然就没有市场。”

　　很多观众都与李飞有同感。目前对于话剧，哈尔滨的市民是处于“不知”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是小剧场话剧，不知道哈尔滨有小剧场可看，甚至提及话剧，给人的感觉就是枯燥无味，而从心理排斥。据了解，目前正在哈尔滨市上演的这两部小剧场话剧，每张票价50元。可是演出了28场，真正在窗口售票收入只有3000多元，更多的是哈尔滨话剧院与哈尔滨市一些单位联合组织职工集体观看《第五天神》，然后赠看《请你做我的情人》。这个数目的窗口售票收入应该说是一种悲哀，但是谈及此事车承滨却充满希望。他说集体组织收看之后，索要赠票的人越来越多，从这种本来不正常的现象里，车承滨看到了希望，这说明我们‘投石问路’的这块石头投对了。对于目前的哈尔滨‘小剧场’市场，我们根本不能要求像已经成型的电影一样，这块市场还有待我们去开发和培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