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山河畔唱情歌

　　■本报记者 王宏

　　实习生金明月今天是今年第二个“中国情人节”。三十八年等一回的“双七夕”，又勾起了不少人对爱情的回忆。市区九山河畔，很多情侣曾经留下了爱的呢喃，在一千余米长的河堤上，留下了相偎相依的身影……

　　九山公路旁白月瓯儿开

　　月色如水，市区九山河面上波光粼粼，河堤上，怒放着的白月瓯儿（注：温州话），散发出阵阵清香，九山河旁的小石子路上有成双成对的恋人，或行或坐，或呢喃私语，一些不知名虫儿的鸣唱，似在为这些恋人奏着一首首浪漫之曲。

　　这是上世纪60年代，温州热恋中的年轻人谈情说爱的温情画面。

　　温州市市政园林局公园管理处园林专家石庆林，对于九山河的记忆是深刻的。“九山河原来是温州的一条护城河，解放初期，九山河以西是算郊区的，连现在的西站这一片也都是田。之后，政府部门把原来的老城墙推倒后，才修建了九山路。”

　　石庆林介绍，当时温州城区并没有什么文化娱乐场所，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社会上也开始提倡自由恋爱，由于九山河一带很清净，离城区又近，很多情侣都选择在这里谈情说爱。

　　“九山公路旁，白月瓯儿开，一对对一双双，男女在恋爱。”石庆林至今还记得这首广为流传的民谣。“白月瓯儿其实就是栀子花，那时候河两边种满了半人高的白月瓯儿，途经九山河畔，就会闻到阵阵花香，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吸引了很多情侣。不过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原来的花木都被改种了樟树等树种。”

　　家住九山河附近的市民潘先生笑着说，他的恋爱就是在九山河开始的。“那时候我家离这里很近，夏天一到，家里就很闷热，我就经常约她到九山河逛逛。”那时候谈恋爱，几乎不需要费用，最多就带一包瓜子，他还略带风趣地说，“我们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也没有海誓山盟，最初连手都不敢牵，只是在河边默默地走。”

　　记者的思绪也不禁被带到那个年代，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幕：伴着柔美的灯光，一对情侣肩并着肩在河边漫步。走累了，就坐在河边，把脚伸到水里轻轻一划，搅动了河水的宁静，而倒映在河里的明月，也变成了一河的星星……

　　半月工资贡献划船

　　到了上世纪80年代，温州的城市建设也开始加快了速度。1983年4月，温州市园林管理处对九山河作了初步规划，开辟了外河长堤，并正式命名为九山公园。“九山路改成了水泥路，路旁也用水泥浇铸了十多条凳子。”石庆林对于温州的园林变化可谓了如指掌。

　　由于温州进一步对外开放，九山河也成了温州的一处旅游景点，连白天游人也增加了不少。1987年3月，有关部门重新作了规划，在河岸砌石堤，建造了凉亭，并购买了水上游船。

　　今年56岁的潘大光是第一个私人承包九山河游船的老板，最初他只是市园林管理处调来管理这些游船的。“1986年12月，市园林管理处要在九山河建一个水上游乐场，最早的游船是手划的不锈钢小船，共有15艘。”

　　这些游船很快就受到青年人的欢迎，“当时是一艘船一小时4元钱，生意非常好。每天从傍晚到晚上12点，都有人过来划船。”说起这个，潘大光很自豪。划一条小船在九山河中荡漾，就完全是两个人的世界，双桨在河面荡漾起圈圈涟漪，爱情就这样升华。

　　在上世纪80年代，普通市民一个月的工资才几十元，对年轻人来说，花4元钱享受一个小时的浪漫是非常奢侈的。可是有些年轻人划着划着，往往会忘了时间，有的人还划上了两三个小时。这样，一个晚上就能花掉半个月的工资。

　　九山河“踏番鸭”

　　到了上世纪90年代，这些手划的游船被换成了脚踏的游船。也就是这个时候，潘大光承包了这些游船，当起了老板。“那段时间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价格每小时已经涨到10元钱了，可是每到休息天，40艘游船全部有人划，当然，划船的大多数还是恋人。”由于这些船的造型是鸭，温州人习惯称之为“番鸭”，“九山河，踏番鸭”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叫开的，慢慢地就成了情侣间约会的代名词。

　　市民周先生也是当时“踏番鸭”大军中的一员，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与恋人去“踏番鸭”的那个场景。

　　“番鸭”内的摆设很简单，前后各有两个相连的座位，中间是一个用来掌控方向的“舵盘”，“舵盘”下方还有两个脚踩的踏板。“踏番鸭”也是很考验人的，刚开始，周先生操作并不是很熟练，由于踩踏不得要领，有时候，船一直在原地打转，有时候则失去了方向左右摇摆，引得女朋友时而抿着嘴笑，时而声声尖叫。同时，船舱里也酝酿着浓浓的爱意，偶尔，两人低声呓语或相视而笑。

　　“现在想想，当时还是很浪漫的。”即便自己结婚有了孩子，有时候，还会和妻子带着孩子一起去“踏番鸭”。“我们找回了谈恋爱的感觉！可惜，几年前，这些‘番鸭’都不见了。”周先生的话语中略带遗憾。

　　在潘大光的记忆中，1997年以后，“番鸭”的生意就淡了。“有时候，一整天都没有人来划。后来河道里的水越来越脏，越来越臭了，就更没有什么人来玩了。”

　　九山公园别样风情

　　昨天午后，记者来到九山河，两旁绿树成荫，路上行人稀少。九山河中，早已没了“番鸭”的踪影，可是仍有四五十人在河水中戏水嬉闹。

　　鹿城区文联主席金文平说，九山河一带曾成为温州年轻人的恋爱场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人们谈恋爱除了电影院就是九山河。这是因为当时能休闲消遣的地方少，还有就是九山河本来就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这一带，在明代已是著名的风景区，也是文人骚客们聚集流连的场所。

　　进入上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酒吧、KTV等娱乐场所的出现，爱赶新潮的年轻人就被慢慢吸引过去了。“特别是望江路景观带的修建和大量咖啡馆的开设，为热恋中的情侣提供了新的休闲场所。”金文平说，也就是因为这些因素，九山河畔的恋人也日渐减少。

　　1999年起，市政府在九山公园先后建设了具有温州山水特色的大型广场，设置了露天舞台，亲水长廊等，还配置了造型各异的园林建筑小品，构成了独特的景区。温州市市政园林局公园管理处九山所副所长陈莹告诉记者，由于九山公园的建设，现在除了成为市民休闲的好地方，到了晚上，这里仍然是恋人们浪漫的场所。

　　虽然九山河畔经历了几十年的变迁，但是，九山河“踏番鸭”的热闹场景，却成为一道不能抹去的风景，一直留在市民的记忆中。

　　小资料

　　九山公园是由松台山、九山河长堤和九山内、外河所组成。九山内、外河间的九山堤是利用旧城基筑成。现在九山河堤道路舒展，两旁绿树成荫、花木遍布，是一条堪与杭州苏堤媲美的长堤；九山外河南起清明桥，沿九山堤至粗糠桥，汇入勤奋陡闸；堤的东侧原称内护城河，由落霞潭、九山河、乐湖组成。九山内河，襟山控河，以河为中心，四面有岑山、小慈山、中山、社学山、浣清山、黑底山、马鞍山、笔架山和小九山环列，故名九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