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徒步穿越=？ 草原星空+与虫同眠=？ 内蒙+科考=？ 特别内蒙 特别科考（图）

　　内蒙归来，一时间不能适应。习惯了随身系着腰包，大大咧咧地就地坐下；习惯了长衣长袖登山鞋，大踏步地赶路；习惯了大笑，也习惯了集体行动。当我重新换上长裙，穿上凉拖，一个人撑着遮阳伞走向实验室，芳草连天的塞上总在眼前浮现，无可阻拦地开始思念，思念那美丽的贡格尔草原，思念每一个人的笑脸。

　　仅以此文，献给中科大科考协会2006内蒙科考行，献给那十五个闪亮的日子。

　　第一站达里诺尔湖

　　初识

　　一开始沿途是美丽的草山，有着婉约起伏的线条和绿意。渐渐地，山势低了下去，视野开阔起来，逐渐显出芳草连天的气象。牛羊也不时出现，三五成群，或低头吃草，或闲庭信步，有时甚至一大群一起穿过公路。还有不时掠过的巨大风车，和远远的白色蒙古包，每每引得大家大呼小叫，手忙脚乱地掏相机。

　　保护区里不允许搭帐篷，我们的车停在一片作接待游客之用的蒙古包前。女生“分”到了木栅栏外一个小蒙古包，旁边还有一头小羊。

　　蒙古包果然体现了游牧民族的简约和大气，弯腰进门一看，一张半圆形的大床便占了包内的大半空间，并排躺五六个人绰绰有余，男生的包则更大。

　　在草原上行走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虽然这里的草地早已不见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盛景，却也有香草迎风摇曳，野花星星点点，触手可及。

　　遇雨

　　几百万年前的达里诺尔是一个浩淼的冰川溶水湖，面积远胜如今。那时的砧子山，是一个湖心岛。而沧海桑田，湖水退缩，我们见到的砧子山已在湖的北岸。

　　去砧子山，是为了传说中的岩画和火山地质。随行的中科院地质所的李明森老师是这方面的专家。

　　砧子山的岩画笨拙古朴，碎石堆积的山腰，须手足并用攀缘。一种不起眼的草，碰上便是蜂蜇般的疼痛。站在山脊上，感觉吹来的风陡然阴冷，黑云从天边翻卷而来。领队一声令下，队伍迅速下山回撤。

　　广阔的草原，一眼看去找不到任何可以避雨的地方。“救星”只有远处跑马场上那零星的几个蒙古包。

　　于是开始狂奔，风很大，无论伞还是雨衣都全无用处。在草原上无拘无束地奔跑，即使是在雨的追赶下，也是一种快乐。硕大的雨点落下来了，敲打着脚跟。热心的牧民打着手势，让我们进屋躲雨，狭小的包内一下子挤满了人。

　　这蒙古包与我们住的又不尽相同，多了正中的锅灶和一些家什。一根竹竿，用来撑开帐顶中央的透气圆洞，牧民撤了竹竿，防雨毡便盖住了洞口，包内愈加昏暗了。晓龙坐在几大麻袋东西中间，后来才发现麻袋里装的是干牛粪，我们大笑。

　　这场雨下了近一个小时，雨后的草原闪着金光，分外美丽。

　　与虫同眠

　　入夜，雨后的蒙古包里到处是一种不知名的甲虫。它们从包底爬进来，飞着爬着往床上扑，在被子上肆意横行。开始，我们还认真地捉着虫子，一只两只五只六只，捉到烦了，径直睡下。灯下位置的美眉最是悲惨，不时听到她的惊叫：“有虫子在我背上！”已经麻木的我们就大笑，没心没肝扔过一句去：“翻个身压死它。”

　　折腾了半天，将要睡着时，颈部摸到一个爬动中的异物，不管不顾地扔了出去，竟也睡着了。

　　草原星空

　　夜半起来，走出帐外。

　　猝不及防地，我看见了美丽的星光，它们离我那么近，闪亮着摇摇欲坠。从未见过那么多星星，密密地布满整个苍穹，庄严美丽。还有那迢迢银汉，清浅宽广，散着淡淡的光辉，横过天幕的中央。

　　所有的辞藻全无用处，只有感动，只有震撼，满心狂喜，却只会不停喃喃地赞叹：太美了……三点半行军，钻出蒙古包，星光已疏淡了许多，仿佛一场不会重现的梦境。

　　凌晨观鸟

　　凌晨三点半，草原很静，很黑，路边偶有牛的嚎叫。戴着头灯穿着山袜的一列纵队，行军，向着此时尚不见踪影的湖边。

　　天际微曦，晨雾清冷，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达里诺尔湖畔。

　　说是湖畔，离湖还挺远，湖水只是远远的一道线。看守人的不由分说粉碎了我那蹲在芦草丛中举着望远镜的美好设想，领队几番交涉均受挫而还，于是只能回到观鸟台。

　　这样的距离，显然超出了协会那几架旧式双筒望远镜的能力范围。视野里的鸟小而模糊，色泽难辨。唯一的新望远镜不负众望，清晰可见成群的银鸥和白鹭在湖边的芦苇荡里觅食嬉戏。只见泉文每看一会儿，便乐颠颠地去查鸟类图鉴。我的任务是拍摄，自己的相机是四倍光学变焦的，实拍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滑稽可笑，对着观鸟台上的固定望远镜镜头尝试了半天，效果只是勉强。

　　湖边风大，且冷，观鸟的木台上更甚。不一会儿，队员们便大半支持不住。素来畏寒不畏热的我便开始蹲着记录，最后索性背靠栅栏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被镜头抓个正着。队员们也都或蹲或坐。此时不得不佩服队医，一直伫立迎风观测。我一直“猥琐”地寻思她什么时候坚持不了，然而我只能失望了，她一直在那儿，直到被派去近距离观测。

　　后来五名观鸟主力下到湖边去了，剩下的人便在栅栏后挤成一排取暖，就着凉水啃压缩饼干，真是七月盛夏的奇特体验。

　　夕阳归歌

　　踏上归程，意兴飞扬。夕阳在路上投下我们长长的影子。两旁辽阔的草原让人总有放歌的冲动。不知是谁起的头，左右一干男生开始大踏步地迎风高歌。流行歌曲被自觉地屏弃，似乎只有悠扬或者豪迈的简单调子才配得上这广阔无垠。而他们，与其说是唱，不如说是吼吧。吼到荒腔走板，吼到声嘶力竭，却自有一股粗犷味道。第一次发现，纵然走调，也能让人情不自禁地喝彩啊。遂学着那样大步地走，那样大笑无羁，挟卷一路风尘，当真畅快。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不回呀头……”

　　朋友们哪，他日若敬一碗酒，能否再为我唱一曲《红高粱》？

　　第二站徒步贡格尔

　　因为要沿途考察贡格尔河的水文情况，后面的两天，我们将负重徒步120里，沿贡格尔河从达里诺尔走到白音敖包自然保护区。

　　这一路草原的旖旎风光，是此行最美的记忆。

　　踏上征途

　　我该如何向你描述草原的辽阔，那是不用双脚便无法感受的。放弃思考，放弃言辞，用所有的虔诚去丈量那天地间的一望无际，没有路径，没有方向，我们不得不时常停步，困惑于这广阔的苍茫。贡格尔河以黄河九曲的形式，静静地流向远方，岸边是散落的牛群，黑白相间。

　　晓龙和许杰一直是前面忽隐忽现的小点，带着ＧＰＳ奔跑着探路。阿光身披白色的大塑料袋宛若披风，一路拾来的干牛粪躺在里面散发清香。

　　沼泽惊魂

　　大片草甸渐渐湿润，浅滩里有着蘑菇样的片片草块，我们跳跃着，踩踏前行。

　　然而越往前走，那草块越松软，水也渐深。这时日头已西，蚊子也出人意料的多，稍一驻足便连连“中招”。不敢再往前走，怕天黑了困在这里走不出去。

　　连忙折返，路上碰见一个牧民，他说那便是传说中的沼泽，以前还陷过一头牛。又指着不远处长满紫色深草的一条浅溪说那也是，果然，牛羊都只在溪对面吃草，虽然只有几米距离，却都不肯过来。不禁暗自庆幸，那溪看着浅而窄，如果不知情，肯定冒冒失失地就踏进去了。

　　牛粪为柴

　　天色将暮，挖坑做饭。

　　也许是我们烧牛粪灶尚不熟练，也许是无法垒灶通风不畅，也许是牛粪的热值不高，也许的也许，种种不得而知的缘故，这一锅水，竟然烧了两个多小时。黑夜里的我们饥肠辘辘，烧火的队员一手添牛粪一手拿压缩饼干大嚼的画面成为经典。

　　做菜已然来不及，大家围坐在牛粪火前，压缩饼干就小米粥。

　　这是我最感幸福的时刻，周围一片静默，无边漆黑的草原上此时只有这一处微弱闪耀的红光。那天的小米粥很香，掺着麦片，还有咸鸭蛋黄，虽是少许，却备感鲜美。

　　如此简单的饭食，唇齿间的滋味却回味无穷。第一次认认真真去体会，食物里的朴素真味。突然发现幸福是那么简单的事：一箪食，一瓢饮，黑夜里的一堆火，还有朋友。

　　□古今

　　内蒙行游Tips

　　我们此行，去的是内蒙古赤峰市克什克腾旗。看草原建议再往北走，锡林浩特盟和呼和浩特盟保护得更好。想同时领略沙漠景观的话，赤峰境内只有翁牛特旗是草原与沙漠相接的，可以去找当地牧民租一匹马，50元／天。旅游景点的跑马场则比较贵，跑一圈20元左右。

　　住宿饮食都不贵，且容易砍价。吃饭一般每顿人均10元，旅馆则一般不超过50元／人／天，便宜的15元即可，蒙古包是200元／包。特色食品：奶茶，手抓羊肉，奶嚼口，炒米，烤全羊。

　　注意事项：

　　1．草原昼夜温差大，衣物要准备齐全，紫外线比较强烈，一定要穿长袖。

　　2．草原上水比较紧张，就算住宾馆，也经常没来由地停水。好在不甚闷热，出汗不多。

　　3．防晒霜、护唇膏是必备，这次大部分男生脸都被晒脱皮，嘴唇轻微肿胀。

　　4．去沙漠地区，相机最好配上ＵＶ镜，不贵，防止进沙损坏。

　　5．雨衣雨伞要随身携带，草原上的雨说来就来，且无处躲藏。

　　·感谢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科考协会提供本版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