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个老实男人

　　推门而入的是一位个子不高，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四十出头。

　　来人和关老师、孙老师打了招呼。

　　关老师把我介绍给了他：“卞先生，这位是新来的秋老师。”然后，她回过头来：“秋老师，这位是成功人士卞先生，也是我们的客户，你有好的客户给他介绍介绍。他很能

干的，来上海一年不到，月薪有六七千元。”

　　经关老师这么一说，我刻意地对他认真地打量了一番：一头浓密的板寸下，有一张白白的脸，一双黑黑的大眼睛，眼珠咕噜咕噜打转，透着一股子灵气。

　　我细看着这位不同凡响的卡先生，他却谦虚地摇晃着脑袋，说，“请秋老师多多关照。”一边递上他的名片。

　　我对他的印象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只觉得这个人蛮聪明，精干的。

　　经过一阵说笑，关老师与这位卞先生去谈他们的正事儿了。

　　我们吃过午饭，继续我们的工作。过了不多会儿，我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是从安徽来到上海，在浦东郊县承包十几亩土地，搞种植业。据他自己说收益不错，还雇了两个人，大小还是一个承包商，住房由土地出租人提供，生活还算可以，就是缺少一位伴侣。

　　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感觉他是个老实人，说话温吞，憨憨的，说话时还夹杂着结巴，可能是紧张造成的。凭直觉和职业经验告诉我，要到我们这里找是有难度的。

　　我没有用甜言蜜语把他“噱”进来，而是很直白地问他：“为什么不在当地找？”

　　他告诉我，除了干活，他很少与人接触，又不太爱说话。

　　看他这么一个老实人，我不想用大话去诱骗他，只是叫他过来一下，让我秋老师看看能否帮上忙。

　　他回答我，今天没空。

　　我便约他后天早晨来。

　　他有个请求，希望后天来时能看上一个，因为他来一次要换几部公车，单程时间要花二三个小时。我婉转地告诉他，为了对他负责，必须看了他人后，作进一步了解，“才能找合适的介绍给你，否则乱塞一个给你，是对你不负责，也是浪费你的钱。”他听了我的一番解释，感觉很有道理，答应后天早上过来。

　　当他如约而至时，我们三个老师早已到了，在做着我们各自的工作。他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和孙老师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意思也就是我们的判断完全正确，是一个老实内向的人，我同他讲话，他连眼睛都不敢看着我。

　　对于这样一个老实人，我不忍心对他进行技术操作，更不想拍胸襟、夸海口，而是如实地告诉他：“根据你的实际情况，要找个合适的有难度。”

　　他回答说，“我知道。”

　　我说：“你必须放低条件，比如你是未婚，找个有婚史的，还可能有孩子的外地籍姑娘。”

　　他一听这话，马上说：“没问题，只要她心眼好，结了婚，没工作我养她。只要有一碗饭，情愿我不吃，也会让她吃。”

　　刚才还扭扭捏捏的他，一说到正题，没想到他这么侃侃而谈，就像宣誓一样，神情是那么真挚。不知有多少年没看见过这种质朴的纯情，一时间我们也被他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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