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之城：可以救命的罩袍

　　9月4日，阿富汗潘希尔地区，两名少女拉比比和纳拉苏走在放学的路上。

　　8月30日，阿富汗喀布尔大巴扎。一个卖磁带的小店，塔利班统治时期，这样的招贴画是绝对禁止的。

　　8月30日，两名女性下课后结伴回家。阿富汗北部村庄许多工作的女性都会在阿富汗就业中心学习计算机英语等技能。

　　49岁的奥洛米在她的妇女中心里。

　　2006年8月30日，阿富汗喀布尔的巴扎，穿着罩袍的阿富汗妇女仍然随处可见。给穿着罩袍的妇女拍照，是件危险的事情，曾有一名记者刚准备拍照，就被人用枪顶住了脑袋。

　　一名阿富汗少女痛苦地坐在床前，她身前的桌上，一本书被紧紧地锁着。紧闭的窗户，让她们与精彩的世界隔绝。

　　这是喀布尔美术馆里的一幅油画。塔利班统治时期，阿富汗妇女被规定出门必须穿上罩袍——这种阿富汗的“专利服装”。

　　塔利班倒台后，新政府取消了很多清规戒律，一些妇女脱下了罩袍。但最近，她们又穿了上去，其中包括受过西方教育、主张女权的福兹亚·奥洛米。本版文／图 记者 汪 蛟 发自喀布尔

　　塔利班的倒台，曾被视作是阿富汗妇女的解放。这5年，一些妇女脱下了罩袍，重见天日。阿富汗出现了女警官、女议员，政府里甚至也有了女部长，阿富汗的航空公司也在这5年内招收了第一批空姐。

　　塔利班倒台后的5年

　　并不是所有的阿富汗妇女都会立即脱掉罩袍，在喀布尔的街头，仍然不时可以看到身着罩袍的妇女。塔利班“设计”的罩袍，依然是来往妇女的最流行服饰。据说，这有两个原因，一是根深蒂固留下的惯性使然，二是家里男人的旧观念。当地说，喀布尔的女性，实际上是变化最大的。前不久，这里还曾举办过30多年来的首场时装秀。

　　但最近，特别是在喀布尔以外的地区，一些脱掉罩袍的女性，又重新穿了起来。

　　女权主义者被迫重穿罩袍

　　奥洛米最近穿上了罩袍。她认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她最美妙的时期。当时，她成为她们城镇第一个上混合中学的女孩，成为第一个走出省上大学的女孩。但她的幸福却是短暂的。1979年，前苏联入侵阿富汗。接下来的20年是游击队和内战。到上世纪90年代，是塔利班上台。这对她来说，生活变得破碎。她的丈夫，战乱期间去了前苏联学医，没有再回来。塔利班的宗教警察关闭了她独立支撑的女校。

　　当塔利班政权在2001年被推翻后，“那时，我们真的很高兴。”奥洛米说，“我那时以为我们就自由了。”于是，她开办了一家妇女中心，教当地的女孩识字，其中有她的女儿，也为当地妇女提供帮助。

　　但这次幸福似乎更加短暂。

　　连自己的女儿都无法保护

　　奥洛米的中心让塔利班残余势力和其他保守人士越来越不满。当地甚至有谣言说她骗中心的女孩为美军做军妓。她收到了越来越多的死亡威胁。今年5月，枪手们杀害了她的司机，奥洛米不得不关闭了这家中心。

　　保守势力也变得强横。最近，她13岁的女儿，被丈夫的哥哥强迫嫁给了一个40多岁的男人。而她，一个女权主义者，在25岁时挑选了自己丈夫的女人，却眼睁睁看着女儿遭受厄运。

　　“我们的政府很虚弱。我们正走向无政府状态。”奥洛米说，她不得不再次穿上那身“象征着塔利班压制人权”的服装，以免成为被枪杀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