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有一条裙子

　　法塔娜今年7岁，2001年美国轰炸阿富汗时，她的父母死于家中。她说：“我好想能有一条裙子，好想妈妈给我买。”

　　我喜欢读书，我喜欢学校，它就像一个家一样。哈拉图的父母2001年被美国导弹炸

死。

　　孩子们在这里可以得到免费的食宿和生活用品，平时他们就挤在简陋的课桌边上课。

　　孤儿院的孩子十分好学，在下课之余，也不忘向老师请教。简陋的设备并没有影响他们对知识的渴望。

　　这所孤儿学校建在一栋民房里，一共三个教室，吃饭就在外面，其中这个教室是露天的。这所学校3年前由一位名叫阿则萨－阿兹拉米的阿富汗人建立的，他还提供了这里孩子的所有衣服和生活用品。这里一共有4名女教师。

　　孤儿是没有成长的，生命在这里停滞，4岁与28岁没有区别。一间民房，一个练习本，一条裙子，一条项链，就能让时间流动起来，让生命跳动起来。希望从这里升起，尽管未来依旧不定。

　　上课铃声响了，接着而来的，是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一样熟悉的孩子们的欢叫声。

　　不同的是，这里的铃声和童声，天生般夹杂着一种凄凉，从一个干旱的角落里传出来。

　　9月4日，星期一，记者来到喀布尔的这家孤儿院，这里同时也是一所学校。

　　孤儿不分年龄

　　如果不是听到孩子们的欢叫声，我不敢相信自己来到了一所学校：那是当地一栋两间的民房，外加一个室外场地，一共安排做3间教室。3年前，一位名叫阿则萨－阿兹拉米的阿富汗人出资筹建了这所学校，学校提供学生的所有衣服和生活用品。

　　步入学校的时候，一位女教师正在给孩子们上课。学校一共只有4名女教师。学生年龄最小的4岁，最大的28岁。大家都在一起上课，没有童年与青年的分别。

　　这时候，学校上空盘旋过三架阿帕奇直升飞机。没有一个孩子抬头注意天上的那些怪物。对他们来说，直升机、步枪和火箭弹都是生活常事。学校里那个发出沉闷铃声的铃铛，就是一块炮弹壳！

　　“好想妈妈给我买”

　　下课后，孩子们热闹地围了上来。那是一团团灰暗的衣服，一张张失去红润的脸蛋，一双双隐含着沧桑和恐惧的眼睛。

　　“我好想能有一条裙子，好想妈妈给我买！”法塔娜今年7岁，2001年美国轰炸阿富汗时，她的父母都被炸死在家里。她的老师在旁边听得眼睛都湿润了。

　　“我喜欢读书，我要练习本，我喜欢学校，它就像一个家一样。”10岁的哈拉图也向记者说出了自己的心声。2001年他所有的亲属去叔叔家参加婚礼时，美军的导弹把这个院落夷为平地，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哈拉图是幸运的，他当时因为其他事而没来得及去参加婚礼。

　　教室的那一边，几个女孩把自己的愿望写到纸条上，贴在黑板旁边。9岁的阿布杜尔·许可尔面黄肌瘦的，她的纸条上写着：“我想要一条项链。”许可尔的父母4个月前被不知来源的炸弹炸死。

　　不是孤儿的孤儿

　　学校女教师哈米娜告诉记者，孤儿学校里有两名孩子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孤儿。一位孩子的母亲还在世，另外一位孩子则是父母双全。这就是阿富汗“孤儿不孤”的现象。

　　哈米娜不愿意挑出那两名孤儿接受采访，她说，那样容易引起矛盾。她担心孩子们在孤儿院里再次孳生不满和仇恨。

　　哈米娜介绍说，在阿富汗，许多家长由于经济困难，无力照顾孩子，便想办法把孩子送进孤儿院。阿富汗公立孤儿院有35家，包括喀布尔收留了2500名孤儿的那3家，全部处于超员状态，她们这家私人资助建立的孤儿院兼学校，也不得不收留两名非孤儿。

　　联合国报告显示，阿富汗每3个儿童中就有一个是孤儿，目前孤儿总数至少在100万以上，其中只有6700多名孤儿生活在孤儿院中。由于资金短缺，有大量孤儿得不到援助。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估计，喀布尔街头目前至少有4万名儿童在捡垃圾、擦皮鞋……

　　本报记者 汪 蛟 发自喀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