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时，一个月没脱过鞋

　　“我们两口子是在打仗中相识的，那真是同过生死，共过患难！”已经81岁高龄的李家森和75岁的妻子沈文春在济南军区联勤部张店干休所里是出了名的模范夫妻，两位老人家闲聊时，总会说起当年的岁月，那是他们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记忆。

　　7天7夜，挖出150米隧道

　　“我是1938年参的军，那年我才14岁。”李家森说，“1940年开始，我被部队上要求去学医，从此，我便和医结了缘。之后，我就成了随军的一名卫生员。刚开始，条件艰苦，一个连百十口人只能配一名卫生员，我的职责就是对受伤的战士进行救护，每到打仗的时候，几天几夜一刻也不能休息，遍地是受伤的战士，耽误一分钟他们的痛苦便延长一分钟，虽然伤口不在我身上，但他们中很多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我心里的疼痛一点也不亚于他们。那时真是什么样的悲惨场面都见识了。”

　　说起1945年攻打滕县（现山东滕州）的那场战斗，李家森总显得特别沉重。“那时上级布置了任务，我们没有任何退路，指导战术就是集中火药攻打，为了尽快摧毁敌人的碉堡，我们两个连队的战士接到任务：务必在一周内挖出一条地下通道直捣敌军碉堡，然后就在碉堡下面放上炸药，将其毁灭。”李家森说，“200多名战士，轮流日夜赶工，就是用铁锹和铲子等这些最基本的工具，硬是用了7天7夜从地下数米深的地方凿出了一条隧道，就在隧道完工的当天，5000多人的敌军队伍全部被摧毁。”

　　作为后勤负责救护的人员，李家森并没有参与挖掘，但看到从隧道里抬出了战士，他却掉泪了。“因繁重的体力劳动，战士休克是家常便饭，更多的人从膝盖以下部分因为站立时间太久加上泥水浸泡而肿胀变形，从医多年，我知道这种疼痛的侵蚀是入骨的，然而战士们不是到了坚持不下去的地步都不会停工。”

　　当过兵的，脚都长得不好看

　　“我是1945年参军的，打仗的艰苦和残酷在女同志身上体现得更突出。”坐在李家森旁边的沈文春说，“刚参军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头发的，但打起仗来，可不管男女，睡觉时拿枯草当铺盖，用砖作枕头，和衣而睡，万一有紧急情况就得赶紧起来赶路。”

　　说起参战的感受，沈文春从一个女人的角度身有感触地说：“连续数月不能洗澡的日子，你知道是什么感受吗？一个月没有脱鞋又是什么滋味？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因为满身都是虱子，头发全掉光了。”

　　“这真正当过兵打过仗的人呀，都有一个毛病，就是脚都长得不大好看。我和老伴都是从事了一辈子的医务工作者，我们知道这是因为长时间的压迫和摩擦所致，没什么大不了的。”沈文春看着自己的脚笑着说。

　　“不过我还是很庆幸，因为在打仗的那个年代认识了我的老伴。人都说夫妻长得都有夫妻相，我俩脚也长得很有夫妻相啊！”听着沈文春的话，李家森禁不住也翘起了脚，会心地笑起来。

　　（记者 冯莉莉 魏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