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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在文化探险与富豪之间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17日15:25 中国青年杂志

  黄效文,唯一以探险家、摄影家与作家的三重身份代表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在中国青藏高原以及少数民族地区工作 30余年,而享有世界声誉的中国人;是非谋利组织“香港中国探险学会”的创办人、会长;曾先后六次为《国家地理》杂志 率领大型探险活动;2002年,黄效文被美国《时代》杂志选为“25位亚洲英雄”之一,并被誉为“中国成就最高的在世 探险家”。

  文-张素闻

  图-黄效文提供

  1986年,黄效文创办了(香港)中国探险学会,至今正好是20年。(香港)中国探险学会有多名专职中外专家 ,在香格里拉建有面积达1500平方米的活动中心,拥有专业的技术支持与充沛的资源配给。(香港)中国探险学会把探险 作为手段,宗旨是做边缘地区的文化保护和自然保护,比如,这些年的黑颈鹤、藏羚羊、藏獒、野牦牛、盘羊、金丝猴、傈僳 族、摩挲人、悬棺、古丝绸之路等等,所展开的保护项目达20多项。

  黄效文1949年出生于香港,毕业于美国威斯康辛大学的新闻系与艺术系。大学毕业后,黄效文的成绩备受瞩目, 他凭著作《从满州到西藏》(FromManchuriatoTibet)荣获美国“洛厄尔汤玛士旅游新闻金奖”(Lo wellThomasTravelJournalismGoldAward)。写书的同时,他的图片出类拔萃。他所制 作的光盘《长江——饮水思源》(JourneytotheSource)夺得11个国际奖,他拍摄的《西藏》(Tib et)也赢得五个国际奖。仅就悬棺这一考古项目,他给“探索频道”做了一个小时的纪录片,赢得亚洲最好的纪录片奖;西 藏的八蚌寺与白雅寺,是他策划主持的寺庙修缮与壁画的修复,这个项目,使他在1993年获得“劳力士事业奖”(Rol exAwardsforEnterprise)……他的国际影响远远超过国内媒体对他的关注。

  从去年8月开始预约黄效文的采访时间,电话打过去,他不是在香港就是在云南。他很体谅地问:“要不要我打过来 ?”打过来都没有用,我对他的好奇心使我下定决心要面对面采访他。一直到今年8月,我才在广州亲眼见到黄效文。他个子 不高,脖子上挂着老花眼镜,语速飞快,不时低下头,圆圆的眼睛在镜片上方打量着我,普通话、英文、广东话混杂……我把 我所能找到的他的书的书名告诉他:《自然在心》《文化在心》《高原仙鹤》《接近天堂》《边城显影》等,他用英文写下一 个书名,并说:“中文翻译成《中国伊斯兰教的边疆》,这书已绝版,很难买到。”可能是研究的内容比较偏的缘故,他的书 其实都比较难买到,尤其那些用英文写的书。

  在他作为探险家的背后,是强大的经济支持。那些支持几乎都来自全球知名企业,壳牌(Shell)、

可口可乐( Coca-Cola)、万国商业机器(IBM)、柯达(Kodak)、瑞士银行(UBS) 、松下(Panasoni c)、欧米茄(Omega)、索尼(Sony)、路虎汽车(land Rover)等都是他的赞助商,奥地利公爵与 公爵夫人是他晚宴上的座上客,壳牌的总裁、瑞士银行的董事长都曾拜访过他。这么一个游走在文化、探险与富豪之间的怪人 ,内心对世界的关注超乎一般人的热烈,他的脚步、目光所及之处,都被他独特的世界观与价值观赋予了自己的意义。

  在思想力与行动力结合的疆域中,黄效文是我们所陌生却值得关注的一位文化行者。

  探险缘于求知欲

  记者:你很年轻的时候就选择了探险生涯,这与你的性格有关吗?

  黄效文:探险缘于求知欲,我是那种既传统又叛逆的人,大学最后一年,只差一篇论文就可以毕业,我忽然不想在学 校待下去了,一走了之。而当我父亲对我的出走表示不满时,我又可以多交两篇论文,拿到学位。别人可能是在正中间找个比 较保守的方法平衡自己,而我呢,我是在左右的极端中找平衡,然后拎着它行走,走中间路线太无聊。因此,我选择探险既是 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记者:你觉得你的探险与现在的户外活动有什么差别?

  黄效文:探险不是冒险。很多人把探险等同于冒险,等同于体力的大比拼,我们不是这样的。传统的探险是跟有计划 的投资者一样,很有科学性的。对我们而言,探险更多地倾向于文化与自然考察。

  记者:你的摄影与写作是探险的副产品吗?当时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会使你扬名国际,获得那么多奖?

  黄效文:我都没有学过摄影,我只学过艺术,可能艺术系的学习使我有较高的审美能力与创造能力。获奖那些事,根 本不值得一提,完全是附属产品,我根本没去想这些事,只是觉得好玩。

  在废墟里找金子

  记者:网络上可以搜到你给很多单位演讲的告示。你给什么样的人作演讲呢?都讲些什么?

  黄效文:我给世界总裁会(WPO)、年轻总裁会(YPO)等做主题演讲。去年,400多人在上海听我讲科学管 理与合理利用,我给他们讲怎样用最小的资源做最大的事,就是中国人讲的四两拨千斤。

  记者:怎样才能四两拨千斤?

  黄效文:首先要发现自己的潜力,所谓潜力,不是将来如何有名,而是如何发挥好自己。那些患自闭症的小孩身上, 似乎总有一种特别的潜能,而认识自己的潜能就是立足之本。而后善于发挥它挖掘它,就是从废墟里找出有价值的东西——大 家都不要的东西,我们很好地利用它,一直让它在自身的基础上发展,这样的发展比不在认识自身潜能上所做的盲目的人生规 划要好得多。

  我给你说几个例子你就明白了——我们一直在西藏与云南跑。2002年是马年,藏族或者印度教的教徒都要跑到阿 里冈底斯山去转山。53公里,藏族人大概一天就可以转回来,我们用了两天。我们转山的那天,死了两个人,一个是60岁 的老太太,一个是28岁的女孩子。长途跋涉,身体疲惫,高原反应或者本身就感染了一些小病的,经过这么辛苦的转山活动 ,很容易死亡。我对这个感到很难过,觉得必须要做些事情去面对这种民族文化活动中的危险性。2003年转梅里雪山,我 们在前一年把吊桥修好,给已经20几年没有修的吊桥换了钢丝与木条,在吊桥的另一端设置了一个医疗站,有藏族医生给转 山的人看病,六个月便有4600多个病例;又建了一个茶馆,转山累了,很多人来喝茶,我们的专家就可以作调查了,民俗 学家,考古学家,宗教学家,科学家等等都坐在这个茶馆里等,等他们所要的信息……这就是从废墟里找金子,用很小的资源 ,做很大的事情,我很骄傲我们的机构这么小,能做这么大的事情,探险学会在香港本部除了我之外,只有两个办公人员。

  记者:这是科学管理与合理利用的事情。

  黄效文:是啊,也就是一种思维。比如说,2002年,我们(香港)中国探险学会派发了印有濒危动物的扑克牌, 以这个手段来加强高原民众保护自然环境的意识。第一套扑克牌上的动物图片是香港国际学校的学生们绘制的,以比赛的形式 发动他们绘制,绘得最好的留下来做扑克牌。这样,既加强了学生们对濒危动物的认识,又利用了他们的作品,使更多的人了 解到保护动物这件事情。第二套扑克牌上的动物图片,是由新疆学生绘制的,是中国西部边缘的野生动物。你看,这样一副扑 克牌,经过孩子们的创作,发到大人手中,也是最小的资源最大的利用吧。

  科学管理与合理利用

  记者:在野生动物保护上你是怎样实现科学管理与合理利用的?

  黄效文:譬如说,熊猫有上进意义——谁都知道它是形象大使。它的意义不在于大自然,也不在于动物园,而是在外 交。保护好熊猫除了保证它的正常繁衍之外,更能使它成为全世界自然保护的象征。年老体衰无法进行交配繁衍的熊猫可以在 动物园或别的方面体现它的价值。野牦牛是一种热爱群体活动的动物,经常要靠决斗才能赢得交配权,牛王到一定年龄,总会 输下来,离群的野牦牛一定曾经是最好的野牦牛,用它来与家牦牛交配?还是用来做标本?金丝猴是典型的一夫多妻制,又丑 又弱的猴子总是得不到交配的权利,那它要怎样才能在群体中站稳脚跟呢?它尽管体弱,但脑袋更厉害,经常要出些主意,搞 些小动作,引开猴王之后便有机会交配。如果我们把它们集中保护,集中太多,栖居地变小,有近亲繁殖、食物减少、互传疾 病、群体容易斗殴等问题,所以我们应该把它们分开,体格强壮的有体格强壮的遗传,同时,体弱的呢,也保存它的智力优势 。现在,滇金丝猴已经有2000只左右。这就是合理利用了。

  记者:你所见到的管理不科学的地方多吗?你觉得这种现象应该怎么改进?

  黄效文:多。比如说夏天的布达拉宫,很多人很辛苦地排队,排一整天也买不到参观券,因为票都被旅游团买去炒作 了。而且票价很贵,100元的门票上涨到380元,这就是管理的不科学了。但对藏民只收1块钱是对的。科学的管理就是 要达到所有人都能去参观世界遗产,有钱的,没钱的,都可以看到。比如说,每天以时段来收费:好时段很贵,中档时段收费 一般,最差时段最便宜,便是一个出路。

  记者:除了给企业家演讲,你还给什么人讲?

  黄效文:在香港,给国际学校的那些孩子们讲,我要收钱,没请其他的国际专家来讲,就是我们同事自己讲。可是, 给贫困学校孩子们讲座是免费的,这类讲座我请了联合国大使和其他的专家来讲。人家以为给国际学校的,一定是最好的教师 最好的享受,不是,在我眼里,贫困的学生更需要被重视。

  记者:听说,你长年给香格里拉的一个村子提供汽车接送孩子们上学?

  黄效文:那村子离学校比较远,孩子们上学要走五六公里,因此,一些孩子在路上玩耍,加上交通繁忙,走路上学也 给孩子们造成很大的危险。我们租了三辆微型车,每年给他们1万块的运输费,早上8点把孩子们从家里接到学校,晚上5点 从学校送他们回家。

  记者:你总是做一些有利于少数民族与边远地区民众的事情,你是否有一种使命感?

  黄效文:没那么崇高,我只是觉得再不去做就惨了。比如说,1985年前,还有人知道怎么用水獭抓鱼,现在,就 只剩下最后一家人懂得这个技术了,要不赶紧抢救岂不是要失去了这项传统?我去修缮那些寺庙复原那些壁画,也只是本能地 要抢救它们,抢救那些美好的事物。

  现在与未来的事情

  记者:听说,你在筹建八个博物馆?你是怎么策划这些博物馆的?

  黄效文:是计划建八个小型的博物馆,三个已经建成了。通常意义上,博物馆都做得很大,里面放很多东西,但我只 想做得专业一点。比如说,我们有个展览厅,专门展览一种藏族人认为有祭鬼意义的古老藏饰的模具,木的模具,一般的大型 博物馆可能也就只有两三件,但我们找到了200多件。

  记者:这些年在国内从事自然与文化保护事业,你有什么感触?

  黄效文:

九寨沟,我是1981年去的,后来再去看,真觉得什么都变了,像是初恋情人经过多年的风雨后改变得不 成样子,产生了最好不要再见面了的念头。1985年的时候,藏
羚羊
多得不得了,那时候人很单纯,也不存在保护藏羚羊的 问题。但到了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藏羚羊绒毛的披肩风行国际市场,藏羚羊迅速地减少了,极其需要保护了。保护自然环 境于眼前这个时代真的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记者:在中国的西部奔走了这么多年,你怎么看待中国的西部?

  黄效文:中国的东西两部分就好像太极图的阴阳两极,白色黑点的那一半是东边,黑色白点的那一半是西边。东边的 人在东边待久了,总会想到西部去看看,西部人在西部待久了,也会想到东边去看看。西部不仅是中国的后花园,应该是全亚 洲的后花园,全亚洲的人以后都会想到中国西部来度假。

  记者:除了已经做过的自然与文化保护,将来,你会去尝试一些什么新的挑战呢?

  黄效文:有些非谋利组织很不专业,不懂得管理,不懂筹款与运作,我希望再过几年,我们自己的项目也做得差不多 了,我就去做别的非谋利组织的顾问(笑)。小孩的思想空间很大,每个小孩都是探险家,他们对周遭的事情都很敏感,都很 好奇。我觉得当我老了,真的走不动的时候,我就是一个讲故事的人,把我所经历的一切作为故事讲给孩子们听。

  责任编辑:蒋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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