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发对长征史研究的兴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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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18日17:07 人民网 | |||||||||
问:您重走长征路,对长征史做了哪些研究? 答:走了长征路,就诱发了我对长征史研究的兴趣。长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参加长征有哪些队伍?长征一共走了多少路程?长征中有多少次会师?怎样从广义上理解遵义会议?怎么看待当时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等等,都成了我的业余爱好。但是,由于工作实在太忙,我没有时间把这些写出来,有的只是拉了一个提纲,比较成型的有一篇《巴西会议会址
第一支是在1934年7月。当时,在左倾错误路线的指挥下,中央苏区北大门江西广昌失守。中共中央向共产国际报告,要实行战略转移。随后,派出红七军团组成北上抗日先遣队,实际上也是为了转移国民党的目标,减轻中央苏区压力。这支部队经过福建、浙江,最后在安徽与方志敏的部队会师。这支队伍最后失败了。红七军团的军团长是寻淮洲,政委是乐少华。这两个人大家可能不一定知道。参谋长是粟裕,这个大家都知道。 第二支是1934年8月任弼时、肖克、王震率领的红六军团,从湘赣地区出发向西,去与贺龙红二军团会师。这支队伍实际上有为主力红军探路的意思,最后在贵州的印江木黄与贺龙部队会师。 第三支是中央红军长征,实际上是被迫的战略转移。中央红军先是渡过了于都河,通过了敌人三道封锁线。在穿越第四道封锁线即潇水和湘江时,遭到重创,红军八万六千军队,牺牲了五万,只剩下了三万。当时在左倾错误路线指挥下,红一、三、五、九军团组成人墙护送中央机关艰难前进,湘江战役中红军又损失大半。当时,士气十分低落,全靠周恩来左支右撑,李德说话没人听,博古甚至想要自杀,被聂荣臻给救了下来。在这一路上,毛泽东同张闻天、王稼祥编在一起,就经常做他俩的工作。毛泽东同张闻天在瑞金时期接触就比较多,一个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主席,相当于现在的国家主席;一个是人民委员会主席,相当于现在的国务院总理。王稼祥受伤,躺在担架上,也给了毛泽东做他工作的机会。他们几个人都认为这样下去不行,如果按共产国际指示,到湖南通道后,还要继续往北走,去与任弼时、贺龙会师。这样做是不行的,因为蒋介石已经知道了红军的计划,已经调集何键的15万部队,布置好了一个口袋,等着红军去钻。在这种情况下,走到湖南通道的时候,中共中央开了一个非正式会议,也就相当于现在的“碰头会”。大家知道遵义会议,但不一定知道通道会议。其实通道会议非常重要。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大多数认为往北走不行,是白白送死。毛泽东说:“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向西走”。所以,这个会议没有解决政治、军事和思想路线问题,却解决了行军的具体路线,就是决定不往北走,而是改为往西走,向敌人力量比较薄弱的贵州进发。走到贵州黎平,又开了一个黎平会议,这次是中央政治局正式会议。黎平会议经过一番唇枪舌剑,最后决定不同贺龙会师,改为到川黔边界开辟新的根据地。黎平会议之后,红军继续往北走,走到乌江边上一个叫猴场的地方(现在是瓮安县草塘镇),开了一个猴场会议,也是政治局的正式会议。为什么开这个会议?因为李徳、博古又提出不同意见,仍坚持往东去同贺龙会师,说这是共产国际的指示。猴场会议否决了李徳、博古的意见,最后决定强渡乌江,这才有了遵义会议。所以,通道、黎平、猴场这三个会议实际上都是遵义会议的预备会议。到了遵义以后,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在这次会议上,博古作了主报告,周恩来作了副报告,张闻天作了反报告,对左倾路线进行了一次事实上的批判,公开讲是解决了军事路线问题,但没有解决政治路线问题,除毛泽东补进中央常委外,也没有解决其他组织问题。按陈云事后传达,这次会议只是决定毛泽东参与军事指挥,但拥有最后决定权的(原话叫“下最后决心者”)还是周恩来。不过,这次会议由于将毛泽东补进了政治局常委(实际上当时没有常委的职数,是补为书记,相当于今天的常委。),从而准确地说,确立了毛泽东在党内的实际领导地位。 遵义会议后,红军北上,准备过金沙江。在这个时候,刘湘发现了红军的意图,布置了重兵,与红军展开了激战。这就是土城战役,也是红军在遵义会议后的第一场战斗。这次战役实际上应该说失败了。后来红军被迫一渡赤水。我们知道四渡赤水,但实际上每次主动、被动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一渡是红军土城战役后,在土城(今属贵州习水县)渡过赤水,走到扎西(今云南威信),召开了扎西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毛泽东与周恩来商量,推荐张闻天为中央总负责。周恩来分别找张闻天、博古谈话。博古很爽快地把由挑夫挑着的装有中央档案的木箱交出来。这次会议才真正解决了组织问题。 扎西会议决定将遵义会议精神向红一方面军传达。此后,川军、滇军、黔军又向扎西集结。红军又在太平渡这个地方二渡赤水。所以,一渡、二渡都是被动的。二渡赤水后,红军在娄山关打了一个胜仗,随即二占遵义。这时,林彪、聂荣臻提供一个情报,说在贵州金沙县(当时叫打鼓新场)只有黔军一个旅,我们可以将它歼灭,打一个胜仗。当时在苟坝召开政治局会议,讨论打还是不打的问题。多数人主张打,毛泽东主张不打。他说,根据他的分析,北边有川军,西边有滇军,容易形成合围,红军会腹背受敌。最后表决结果还是要打。毛说,要打,他就辞去前敌委员会书记的职务。据说,王稼祥在会上批评毛泽东:你这是什么态度?毛泽东回去后与贺子珍又吵了一架。贺子珍劝毛泽东不能这样,有意见还是要好好讲。半夜,毛泽东提着马灯,找到周恩来,解释这个仗不能打的道理。正在这个时候,周恩来又得到一个情报,说川、滇军正在向打鼓新场集结。周恩来就召开政治局会议,改变了攻打打鼓新场的计划。从此,毛主席的威信才真正确立起来。随后,又成立了新的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组成的新三人团,负责指挥打仗,毛泽东才真正取得了军事领导权。 从上述历史事件我们可以看到,毛泽东的威信的树立经历了一个较长的过程。我由此也联想到我对毛泽东的认识所经历的复杂过程。我对毛泽东的认识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一是文革期间的盲目崇拜;二是 70年代末、80年代初,这种崇拜发生了动摇;三是重走长征路后,对毛主席有了新的认识,变成一种理性的信服和尊敬。毛泽东也是人,毛泽东也有失误,但对这样一个历史人物,我认为要处理好主流与支流的关系;当时的具体情况与今天的判断标准的关系,也就是说不能用今天的标准衡量当时的事情;真实情况与推测的关系;具体事例与整个思想体系的关系。我是看了很多关于他的书,既有颂扬的,也有攻击的,还做了大量实地考察后,产生了上述认识的。我有一篇写闾山的散文。闾山是位于我的家乡北镇的一座山。我那篇散文其实不是写山,是在写人。我要说的是对人的认识。《闾山》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一座山的认识尚如此,对一个人,对一种学说的认识,何不如此?”我对毛主席的认识就是这样的。 苟坝会议才真正确立了毛泽东的军事领导权,此前的遵义会议只是一个思想基础,扎西会议只是解决了党的领导权问题,所以遵义会议也是一个过程,不只是在遵义召开的那三天会议。我最近去了一次苟坝。当年的会址已经成了一名农户的住房。我已经向贵州省委建议,也请当地金融机构支持一下,把这个会址修复一下。苟坝会议后,红军三渡赤水,从茅台镇渡过去,大摇大摆,然后躲在树丛中休整,派罗炳辉带一支部队去佯渡金沙江。蒋介石以为是真的,就把兵力都集中到金沙江去堵截。其实这时红军的主要力量仍在赤水边上。红军趁此机会四渡赤水后,直逼贵阳。蒋介石此时正在贵阳座阵,紧急调集龙云的部队入黔;红军又西指佯攻昆明,敌军十分惊慌,急忙调遣守卫金沙江的部队支援昆明,红军利用这个机会巧渡金沙江,甩开了前堵后追的敌军。从此,红军由被动走向主动。以上这些路线我都走过的。 第四支是以吴焕先为军长、程子华为政委、徐海东为副军长的红二十五军的长征。后来,军长吴焕先牺牲了,徐海东当了军长。这支部队后来在陕北的延川与陕甘红军会师。 第五支是张国焘、陈昌浩、徐向前率领的红四方面军从川陕根据地出发经过嘉陵江战役,到四川懋功迎接中央红军,然后同一方面军北上后又南下复又同二方面军北上的长征。 第六支是贺龙、任弼时、萧克、关向应、王震率领的第二、六军团的长征,这支部队先是在甘孜改为红二方面军,与红四方面军会师,随后又同四方面军走到甘肃,在会宁与中央红军会师,实现长征的最后胜利。 再比如,长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问题也非常复杂。不说其他部队,就说主力红军就可以分为决定、批准、前奏、探路、准备、正式出发六个口径。1934年5月份中央书记处做出了进行长征的决定(当时不叫长征,叫转移,到1935年进入四川冕宁境内才正式叫“长征”),6月份共产国际批准,7月份抗日先遣队北上,8月份红六军团西征探路,9月份正式做长征的准备,10月份正式出发。而正式出发,若以动身算,是1934年的10月7日至10月18日;若以过于都河离开中央苏区算,是10月16日至10月19日;若以毛泽东所在的军委纵队算,动身是10月10日,过河是10月18日。这本身就可以写一篇论文。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就举这些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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