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社区精英与农村社区的发展(节选)

　　附录：

　　农村社区精英与农村社区的发展

　　——对科尔沁(万平)生态经济示范区的调研报告

　　( 节选)

　　万平的科尔沁生态经济示范区就位于科尔沁草原新合屯西一千米的流动沙丘上，总面积近百公顷，只有在这个示范区内才能看见长势茂盛的绿油油的树木和大片的葡萄树。在万平的网站上，有这样一段话值得注意“目前，示范区的生态恢复取得阶段性进展的基础上，把农民从广种薄收破坏生态的传统生产方式中解脱出来，带领农民探索高效农业的道路以促进荒漠地区生态恢复工作的持续快速发展。”

　　“万平”其人

　　在2004年底的工作总结中，万平这样介绍自己“万平，明盟吉林省委员会盟员，人资环委委员，男，1953年生于长春。1969年12月到1975年11月作为知青下乡到通榆县，这也是后来选择该县作为土地荒漠化治理工作的主要原因。1975年11月返城后供职于吉林省长山火电厂，经自学获得本科学历，任环保工程师。在工厂一直从事工业生活废水处理和大气监测工作，对人类加之于环境的负担感受多年，2000年6月辞去公职，带着买断工龄的12 万元与多年的积蓄毅然只身奔赴荒漠，至今52个月……”。

　　从与万平的访谈我们了解到，万平当初是怀着一颗报恩的心回到曾经养育过他的土地上。他想通过自己一点微薄之力改善乡亲们的生存环境，用他的话说就是“有点文化，有点责任心”。万平在农村社区中精英地位的形成，个人的影响因素很大。通常情况下，农村的社区精英分为政治精英，经济精英和社会精英，其中社会精英是指那些人品、能力、威望比较高的社区成员，他是在人际之间的互动中产生出来的。我们根据这个定义把万平归为社会精英，他虽然以前不是本社区成员，但是通过这几年的努力，万平已经深深地融入了这个社区，成为了其一员。精英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自身的人格魅力和自身的能力，万平也不例外。更重要的是，万平深知他所在的这个社区——新合屯农民的纯朴和狭隘，深知在农村社区这个熟人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暗含的互动规则，在他苦恼时，他会站在一个农民的角度去理解农民。另外，精英地位的形成还要靠实践证明这个因素，精英所作的事情必须成功才能确立其地位。通过这几年的努力，万平的生态经济示范区已初具规模，大部分的农民也从中获得了好处，如万平种的树有一大部分都是归村民所有。现在，万平更是带领当地农民种植葡萄，如果这个项目成功将给当地的农民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并且这个项目是与环保相联系的，也给当地社区以及周围的社区带来长远的社会效益。

　　“万平”模式的逻辑

　　万平从当初单纯种树的想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万平”模式是有其发展的逻辑规律的。这个逻辑是：农村社区精英和农村社区中各个利益集团博弈的结果，从“万平”模式的发展脉络中清晰地能看到这一点。在万平给我们的讲述中，能清晰地看出这样的发展逻辑。万平在与当地的村民、林场和当地政府的博弈中走出了一条相当艰难的路。从2001年6月开始，第一批种了5000多棵杨树，30000多棵沙棘，由于经验的不足和当地自然环境的异常恶劣，再加上人为和牲畜的破坏，使第一年种的植物全军覆没。为了保护种植上的植被，万平开始在其周围种植防风林，为了避免以前的失败，万平明白了必须调动村民的积极性，把村民拉入他的环保事业中。后来种植树木时，万平跟村民约定，自己种两棵树，一棵是万平的，一棵是村民的，种树期间由万平管理，几年后村民有权砍走自己的树，这样把村民的利益和万平环保事业联系在了一起，示范区内人为的破坏和牲畜的破坏减少了，荒漠的恢复也有了一定的成效。

　　示范区在发展过程中遇到了很多困难，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资金问题。万平被称为“中国自费治沙第一人”，但是钱用完之后怎么办？虽然万平受到过一些国际和国内人的资助，但这是远远不够的。在万平用完自己的积蓄和贷款后，不得不考虑经济问题。万平认为农民的滥垦是导致土地荒漠化的主要原因，必须把农民从“刀耕火种”中解救出来，于是万平想到了经济林。这样既能有利于环保，又能增加农民的收入，调动农民的积极性。环保事业是一项有利于千秋万代的工程，政府扮演了什么角色呢？谈到政府，万平用了这样的话“政府的帮助是极有限的”，而另一方面，当地林场对万平的事业百般的阻挠，对土地的划分不公正，相关的政策不落实，政府官员的不作为……。后来，万平也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他的环保事业是NGO组织，但由于各种原因，至今没有被民政部批准为NGO组织，不是NGO组织就不能收到大笔款项的支持。于是，万平从单纯的环保事业走到了今天开始创建自己的经济实体。在2002年经过考察和专家意见，万平成立了葡萄协会，为了调动村民的积极性，葡萄收益后于村民们实行三七分成，万平占三成。但是由于时间问题，目前还没有见到其成果。

　　从当初的万平到现在的“万平”模式，这似乎是唯一的道路。万平作为农村的社区精英，他的行为受到了农村社区各个方面的影响，有些因素还是决定性。万平后来建立经济实体让很多人怀疑他当初单纯的环保的动机，我们不敢保证将来经济实体成功后“万平”模式将会怎样的发展，但是如果只是单纯为了经济利益，这个代价也太大了点吧!

　　“万平”模式遭遇的问题和困境

　　农村的社区精英为了社区的发展，遇到了很多的问题和困境，在我们对万平的访谈中，我们时刻的感受到了示范区从创立到现在每一步发展的艰辛。

　　1.资金的严重不足

　　2.志愿失灵的问题

　　3.缺乏科学的管理和组织运行模式

　　4.人为的阻挠

　　结论

　　通过万平这个个案，我们看到了农村社区精英与农村社会发展的关系，一方面，精英通过个人的能力，调动各个方面的资源去改善社区环境，促进社区的发展；另一方面，社区的各种因素也影响和限制着精英的活动。我们不能否认“万平”模式的特殊性，社区的精英的生产本身就具有很强的独特性和不可再生产性，精英创立的组织在很大程度上是按照精英的理念在运作和发展，而大部分的运作是靠着精英的能力，一旦精英消逝了，这个组织的发展面临着崩塌的危险。这里就有一个精英再生的机制制度保障的问题。

　　从社区精英和社区发展的关系中，我们发现底层社会秩序的脆弱性和不稳定性，怎么样去解决？光靠这些社区的精英是不够的，社区更需要的是一种基层制度的建立，从制度和法律上真正地去建构底层社会，这样社区才能得到长足的发展。

　　(注：本节选未经报告原作者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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