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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收买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01日16:22 中国青年杂志

  因为即将到来的竞争上岗,像我这样处于机关生态链上最底层的浮游生物突然变得价值不菲起来。

  文-江成

  图-ChinaFotoPress提供

  可敬的王副处长说,小江,中午兄弟们一起吃饭。我有点莫名惊诧,在机关竞争上岗的关键时刻,你也学会了要出卖 自己?王副处长讪笑着说,机关都成菜市场了,没有小商小贩,哪能行。王副处长也算个文人,出过两本文化散文,写过一部 长篇。然而在副处长的岗位近十年,常自嘲为呆鸟,所以只能像呆鸟一样呆着。前年,竞聘宣教部长一职,该是不二人选,却 仍是虎落平阳。

  有人不平,领导拿出民意测评的结果,党用干部,就得群众公认。王副处长哑然,谁叫自己文人脾气。

  因为即将到来的竞争上岗,像我这样处于机关生态链上最底层的浮游生物突然变得价值不菲起来,平常那些鲜有往来 的竞岗人选,包括最严肃、最张扬、最清高的,也突然和蔼、谦卑、热情起来,川剧变脸一般。

  其实在长沙这座城市,我也属于“漂”一族,常泡在办公楼大厅的传达室,陪着门卫老李看电视。世界杯揭幕了,我 更不能错过。澳大利亚PK日本,不得不看的一场球赛,可是刚开锣不久,散步的李姐瞅见了我,李姐与我平常也仅是点头之 交,可这晚却对我表示了异常的关切。李姐天生丽质,虽年过40却仍风姿绰约,是机关竞岗的绩优股。我呢,不显山不露水 ,难得李姐如此,忙不迭地对她表示足够的敬仰。但嘴里塞了一把苍蝇般难受,四年一次的世界杯,却不得不容忍一个女人的 喋喋不休。澳大利亚队卡希尔梅开二度,我旁若无人地跳起来,李姐明显地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显然,李姐对足球没有兴 趣,前不久还在大院里声色俱厉地声讨足球。她悻悻地走了,临走时说,别忘了支持老姐啊。其实,我早知道,可这一句话, 需要那么长时间作铺垫吗?澳大利亚反败为胜,瞧着灰头土脸的日本队,我有种莫名的快意。老李给我泼来一瓢冷水,小江啊 ,你真不成熟啊,怎能对李姐这样呢?我想,就因几句热乎的话便能更改自己的操守吗?也太小觑我了,我的选票只给我认为 最适合那个岗位的人。

  早晨上班,推开办公室,彭科长已伏首桌上,几本法律法规类的书在办公桌零乱地散放着。彭科长脸呈菜色,一脸痛 苦,有点儿无奈。见我,眼放光芒,急切地打探昨晚世界杯的战况,末了,说,兄弟,一定替我把球看好。我戏谑道,彭哥, 为了当副处长,暴露了伪球迷真面目。彭哥一脸沮丧,这都是“官”给害的,等我当上处长,请你喝上两盅?我说,这不是贿 选吗?彭哥说,可不许临阵反水,要不,兄弟翻脸。

  入机关来,一直见波浪不兴,因为竞争上岗,始见波诡云谲。刚来时,便有热心肠的“老机关”谆谆教诲,省直机关 如深宅大院,与同事搞好关系至关重要,在领导前面站好队外,还得结交几个铁哥们儿,游离在圈外是机关生存大忌,做好一 个机关人,是门学问。把自己融入一个圈子,不就是通过非正式组织的组织化放大自己的利益需求,产生的1+1>2效应? 我是学公共管理的硕士研究生,深谙其理,却始终无法深入其中。这不,因竞争上岗,各种资源极大程度地被动员起来,不时 有人在耳边与你说,别忘了支持谁、谁、谁。党组把用干部的话语权交给了群众,可谁在扭曲着他们的意愿表达。在一次酒酣 耳热之际,有君说,这次竞争上岗,不打招呼的坚决不投票,漠视你的存在,凭什么投他(她)票?或许,人人皆是经济人的 假设没错,人时刻算计着“成本-收益”。

  王副处长这样清高的人都开始实证这种庸俗经济学,我又能坚守多久,或者,我能拿什么来坚守。当我这样想的时候 ,正在王副处长的饭局上。王副处长举起了杯,兄弟们多抬爱。几杯酒下肚,热浪涌流。我说,我是不可收买的。其实马克思 早说过:“不可收买是最高的政治美德。”我只不过是留头掐尾,当然说这话的时候,我是笑着的,脸色赤红,嘴里冒着酒气 ,谁都没把它当成一句真话。

  王副处长说,我收买你了吗?我这是收买吗?不讲兄弟情谊,罚酒一杯。或许,这就是文人的智慧。我认罚,仰脖, 咕噜一声,酒入肠胃,莫名的燥热,我想,我肯定是不胜酒力了。

  责任编辑:韩春丽

  在毕业一年的同学聚会上,谈起各自的发展际遇来,他们都说我的变化最大,虽然混得不算最好,但是看着朝气蓬勃 很有精神。

  做主动时态的“北漂”

  文-秦赢

  2004年7月,我毕业了。因为学习不认真,我没有通过

英语四级,薄薄的一张红色证书堵死了我在北京的发展之 路,我只好选择回老家。凭借家人的关系和我在学生会练就的公关本领,我们省里的一家国有银行的领导答应帮我安排一个职 位。不能留在北京,我有点失望,但是转念想想能回到省级银行上班,我又很高兴。

  爸爸妈妈很高兴我能回来,尤其是妈妈兴奋得四处跟小区里的邻居夸我既能干又孝顺。可是,妈妈的高兴并没有持续 多久,银行领导的电话就打破了这一切,他告诉我银行内部进行了调整,原本给我安排的职位现在没有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傻了眼。萎靡了一个星期后,我想这可不是办法,必须振作起来重新找工作才行。我先在家跑 了几天,能找的人都找了,都说时间太晚了,现在招聘都结束了。就在我感到山重水复无路可走之际,广州的同学说那边人才 市场还很热闹,许多单位都还需要招人,于是,我马不停蹄地乘火车奔赴广东。

  每天迎着朝阳出发,夜深沉才回家,在广州我过着披星戴月的生活。尽管我衣冠楚楚、态度诚恳、口才出众,但是好 工作并没有像预期一样到来。由于赶上了扩招的高峰,很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尤其我又是一个没有什么专业特长不突出的 文科学生。

  苦苦寻觅无果后,我没有听从同学再找一段时间的劝告,毅然决然地回到了熟悉的北京,成为北漂大军的一员。除了 参加招聘会外,我还给认识的老师和师兄师姐们送去简历,请他们帮我留意工作信息。听说现在不少单位招人并不通过公开的 招聘会,而是让相关的人推荐合适的人选。我想,即使我找的十个人里只有一个人知道一些内部招聘的消息,我的机会也比其 他人多很多。

  果然,很快就有一个师兄通知我去一个事业单位面试。因为是推荐的关系,面试很简单,我被当场录用了。尽管户口 没有落下来,工资待遇也很一般,我还是愉快地到岗了。爸妈听说后打了好几通电话来叫我回去,在他们看来,干这样的工作 还不如回家等一年,考我们当地的

公务员或者第二年再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可是,我不同意。

  天高任鸟飞一直是我的座右铭。银行工作泡汤虽然很叫人沮丧,但是也算给我开启了另一扇窗。西楚霸王主动破釜沉 舟,我是被动失去了退路,但我的志向和他一样,我决定逆水行舟,迎难而上。即使现在的工作有种种不如意,

  因为踏实肯干,我的工作得到了领导的肯定,科长几次当众夸我是难得的人才。其实我学的并不是人力资源专业,业 务能力比起其他的专业人士来说差远了,但是,当他们忙于聚会玩儿乐时,我都在认真地看书看资料,研究业务。跟我同时进 来的一个同事劝我说:“别傻了,我们是事业单位,提升都是靠关系和熬年头,你就是再能干也轮不上你。”我笑笑,没有说 话。

  我翻阅了大量专业书,还把以前落下的英语拾了起来。上大学时因为厌恶考试,我也顺带着厌恶英语,几乎都没怎么 上过英语课,连高中学到的词汇都忘得差不多了。求职的经历让我深深明白了英语的重要,现代社会国际间的合作变得频繁, 好的单位多多少少都有国外的事务,我做人力资源管理如果没有良好的英语能力就只能在一般单位干,不能有质的飞跃。

  凭着出色的业务能力,一年后,我跳槽到了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薪水升了一倍,虽然还是北漂一族,但也算是薪水 不错的白领了。在毕业一年的同学聚会上,谈起各自的发展际遇来,他们都说我的变化最大,虽然混得不算最好,但是看着朝 气蓬勃很有精神。听着同学的夸赞,我心里美滋滋的:社会是现实的,你付出多少,就能回报多少。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 结网,虽然不一定能有预期的丰硕收获,但是绝不至于颗粒无收。

  受到同学的启示,我把简历挂到了网上。不到半年,我就陆续收到了几家公司的面试通知。和最初的纯粹单位挑我不 同,现在我也挑单位。他们看重我的能力,我则看重单位的实力和能够给我的回报。几经挑选后,我应聘到了一家跨国企业, 专门负责外籍人员的招聘和管理。

  宽敞的办公室里摆着漂亮的办公桌,看着给我配备的崭新

笔记本电脑,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工作时用过的那台老 是死机的旧电脑。将近两年时间的经历,像幻灯片一样,一张又一张在眼前晃过。年轻的我也曾有过对现状的失望,有过对未 来的彷徨,甚至打算过破罐子破摔,但是,我终于还是走过来了。现在我很自豪,但是我想也许在未来的一天回想起自己今天 的成绩,就会觉得不过如此,是的,我还要继续加油。

  责任编辑:韩春丽

  回首一年,我猛然意识到套住我的不是牙套,而是自己用自卑织就的一张网。

  是什么套住了我?

  文-杨静

  图-ChinaFotoPress提供

  有一首歌这样唱的,十七八岁的年纪没有深沉,开始成熟的生命梦想缤纷。而在这曼妙的年龄,我却把自己变成了丑 小鸭,孤单而寂寞地前行。

  去年高考后,我得知录取自己的是语言专业,于是便义无反顾地决定矫正牙齿。当医生为我的牙齿全副武装后,我只 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就不敢再看。医生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微笑着对我说:“一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我咧了咧嘴,想要 给医生一个微笑,却本能地收住了。于是,从那一刻起,牙套套住的不只是我的牙齿,更有我的微笑、自信、我的原本该绚丽 多姿的生活。

  回到家后,我对着镜子,龇着牙齿,照了一遍又一遍,自己实在是难以接受。那些铁片铁丝像是侵略者,它们侵占了 我的牙齿后,还要时时耀武扬威,动不动就要暴露自己,给我难看。自尊心很强的我,当即决定,封锁消息,对亲戚朋友一个 都不能泄露。所以,当表妹来家里玩儿的时候,我戴上口罩,假装感冒;当朋友相邀去聚会时,我又推说不舒服。是啊,我是 不舒服,不舒服的是我的心,我不愿看到别人惊奇、诧异而或鄙夷的目光。就这样我逃避着,在家里足不出户地待了两个月, 几乎与外边的人断了所有联系,陪伴我的只有被“奴役”的牙齿酸酸的、疼疼的、肿胀的感觉。

  大学开学了,我离了家,戴着牙套,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大学社团活动丰富多彩,但我能做的只是在花花绿绿的海 报前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默默地对自己说:“要是没有牙套我就能参加了……”然后舔舔铁家伙们,垂了头,静静地离开。

  只有一次,我是那么地想进入广播站,想当播音员。于是我在心里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激战:戴这个其实没什么,它 很普遍的,去试一下吧,万一被录取了呢?什么没什么呀?明眸皓齿的人那么多,人家可以随便选一个,为什么偏偏要一个一 张嘴就满嘴铁片的人呢?可是,我普通话也不差呀……凭着仅存的一点自信和勇气,我报了名。不料,面试才进行到第二轮, 我就被淘汰了。我狠狠地挖苦自己是在做白日梦,不知道天高地厚。从此,需要开口的演讲赛,需要面试的人员选拔我都知趣 地避开,尽管有时是那样地不甘……没有活动的生活是单调的,生活是一种色调,但放弃了自信与勇气,我便没有了别的选择 。

  我一早就知道自己会变成丑小鸭,但我不知道丑小鸭还会更丑,更难看。

  牙齿矫正进行了一段时间后,还需要戴橡皮筋。小小的黄色的橡皮筋呈梯形状套在上下牙齿上。我一说话,它就跟着 我伸伸缩缩,一不经意,还会突然间断掉,弄得我好尴尬。于是,原本内向的我就更不敢说话。慢慢地,当大家都结识了一大 帮朋友后,我还只是和同寝室的人说话,甚至连同班的老乡都没打过招呼。终于,没有了活动后,我又失去了朋友,几乎变得 不会交际,见到认识的人就想躲开……

  除了学习,我还能希冀什么呢?男朋友么?有谁会喜欢沉默寡言的我呢?

  我始终选择一个人,固执地背着包,匆匆地往返于教室、图书馆、寝室和餐厅之间。所幸,拥有了一种寂寞,便同时 拥有了一种自由。我可以安静地看书,心无旁骛地学习。较好的学习成绩始终是我骄傲的资本,但累的时候,我知道,当我孤 傲地前行时,寂寞撒满一地。

  如今,我已经大二了,牙套也就要去掉了。回首一年,我猛然意识到套住我的不是牙套,而是自己用自卑织就的一张 网。刚开始,我还在网中躁动不安,一直想找机会冲出去,但失败后,网更紧了,我便不敢再轻易乱动,当我放弃打破自卑时 ,我的生活也就注定没有了多样的色彩,也就注定只有寂寞、孤独相伴。17岁,我不精彩。但已经开始的18岁,我要努力 冲出自卑的网,给自己插上自信的翅膀,勇敢地飞翔、飞翔……

  责任编辑:韩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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