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舰的亲人们明天来海都聚聚

　　有情有义的纪富老人

　　纪家孙女扫了四十几年的墓，昨天才知道“伯公”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将军

　　Ｎ见习记者 张伟 本报记者 游庆辉 文/图

　　本报讯 “林霆亮资料的发现，填补了中山舰研究的一项空白。”昨天，本报记者将永丰舰（中山舰前身）首任舰长、福州籍将领林霆亮的生平传略，送给武汉中山舰博物馆馆长叶俊之。叶馆长表示，福州与中山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希望有更多中山舰的亲人与本报联系。

　　这两天，中山舰博物馆与《长江商报》联合组成的“中山舰寻亲团”先后瞻仰了中山纪念堂和福州籍中山舰阵亡将士纪念碑，并拜访了中山舰最后一任舰长萨师俊的故居。

　　叶馆长说，中山舰殉国时，舰上大部分将士都是福州籍贯。1997年，中山舰被打捞出水时，中山舰的幸存者还剩下12人。其中有5位在福州，他们分别是邱奕殿（萨师俊勤务兵）、魏振基（枪炮长）、陈宝通（炊事兵）、张昌金（炮手）和叶炳中（书记官），其中邱奕殿和陈宝通在1998年都曾专程赴武汉，参观中山舰。如今，5位老人已相继去世。此次“中山舰寻亲团”来榕，很想找到5位老人的后代亲属，一叙离别之情。

　　如果您是5位老人的后代亲属，或者您有中山舰的资料，请拨打0591－87095110与我们联系。我们计划在明日下午，请所有在福州的中山舰“亲人”到本报一聚。

　　49岁的纪敏娥带着“中山舰寻亲团”一行走得很急。随着她熟练地拨拉开半人高的野草，露出一条黄土路，路的尽头是一座土坟。

　　她三下两下，把墓前的杂草拔光。她用衣袖把墓碑仔细擦了一遍后，虔诚地行了拜祭礼。44年了，每年清明，她都要重复一遍这样的程序。“爷爷交代的，要照看好林家的坟。”敏娥说。自己5岁时，就被爷爷拽上了山，爷爷让她用稚嫩的手，抓着萝卜块，把整块墓碑一寸一寸地擦拭一遍，然后跪下拜三拜。

　　墓主叫林霆亮，逝于1917年，跟纪家没有血缘关系。

　　昨日之前，敏娥并不清楚自己家三代人守护了半个多世纪的，是一代名舰永丰舰首任舰长的坟墓。

　　但是，敏娥记着爷爷去世前留下的遗言：“把我葬在林长官旁边，死了我还得守着他。”

　　敏娥的爷爷叫纪富，解放前在民国海军中服役。是林霆亮把他带到了海军，并一直留在身边担任勤务兵。敏娥说，小时听爷爷讲故事，“林伯公”把他当亲兄弟看，有时还会把薪饷分出一部分，塞给爷爷，让他补贴家用。林霆亮之子林尚平老人已经92岁了，提起“富伯”也很亲切。父亲去世时，他刚刚3岁，是纪富把他扛在肩头，为父亲的灵柩出殡。

　　纪富老人于1974年病逝，生前他就给自己找好了幕地，距离林霆亮的坟墓不到30米。1992年，因为建三山陵园，福州市新店镇程田村的村民被要求迁坟，敏娥就把爷爷和“伯公”的坟安在了一起。在敏娥家里，我们看到了纪富60岁时的照片，老人身体精瘦，脸上棱角分明，颧骨如刀刻一般。据说，老人坚持睡行军床，直到去世。敏娥说，爷爷在抗战期间，还到扬子江一带布过水雷，五六十斤的铁水雷，背在身上，坐着舢板，布入长江。

　　因为有过这段历史，纪富在“文革”中被批斗。在最艰难的岁月，他还在家里偷偷供着林霆亮牌位，偷偷去买香烛纸钱，嘱咐儿媳妇和孙女，去刨些芦笋甘蔗，充作祭品，然后假装到山上去玩，给林霆亮墓上拔拔草，烧烧纸。他说，哪怕祖坟不扫，林长官的墓，一定要去。

　　这段故事，敏娥很少对人提起，村里人多半不知情。只知道每年清明，城里总会有人来。来之前，纪富就会亲自到地里砍甘蔗，挖红薯，然后煮一锅地瓜粥，招待林家后人。一直到现在，两家人仍保持往来。

　　“看好林家的坟，是爷爷的遗愿。”看了我们带来的资料，敏娥才知道林霆亮原来还是个名人，不过对她而言，这都无关紧要。“爷爷说了，林长官是恩人，我们要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