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记·你当记者我当你（四）

　　体验者：张雷原单位：沈阳今报记者年龄：28岁体验角色：慈善总会工作人员擅长：说话唠嗑特温柔

　　互换角色 B

　　体验者：钟湘东原单位：沈阳市慈善总会年龄：32岁体验角色：社会新闻记者擅长：社会调查、脸皮厚

　　【记者“改行”】

　　碰了28个软钉子

　　被拒绝也是慈善人员的必修功课

　　11月6日上午8点，我来到了位于铁西区北滑翔路21号的沈阳市慈善总会。

　　原本的工作计划是与其他的工作人员到沈阳市附近的农村做调研，了解农村特困人口的真实生活情况，以便建立一个专项的基金对他们进行援助。

　　但联系好的乡镇政府表示，今天要迎接上级领导的检查，改时间才能接待我们，只好作罢。

　　被拒绝是必修功课

　　工作人员“老钟小哥”告诉我，他们项目部，每天都需要与各个企业联系，推介慈善总会的慈善项目，今天我就跟他做这个。

　　“11月，为100户农村贫困家庭维修房屋、为200名唇腭裂患者实施手术，为300名城市贫困大学生提供学费……”

　　按“老钟小哥”的要求，我详细地了解好每一个项目的具体情况。然后，拿起了电话，按照电话本上画出的较大规模的企业一一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市慈善总会的工作人员，请问你们领导在吗？”

　　“不在。”“他在开会，什么时间有空不清楚。”“没在，一到年底到处都来要钱。”……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30个电话打过去，28个碰了软钉子。只有两家企业的工作人员同意将我的电话登记，但拒绝我的登门拜访。

　　我的郁闷，没有引来广泛的同情。“老钟小哥”说，被拒绝也是慈善人员的必修功课。

　　收到28.3万元捐款11点，我接到了一家公司的电话，要为贫困学生捐款28.3万元。“没问题，我这就去叫主任。”我们部门的主任魏广义很快按照对方的要求敲定了方案，即为每个取得奖学金的贫困学生捐款5000元，如果成绩不好，捐款3000元。

　　接下来，我的工作就是与辽大、东大等高校的学生处老师联系，将相关的条件告知对方，并要求对方提供学生详细的名单以及获得奖学金的情况。当对方提供好名单后，还需要到这些学校去，调查相关的情况。

　　工程很浩大呢？我吐了一下舌头。你不知道，慈善每年都要受到严格的审计吗？小雪中拜访企业

　　下午1点，我在“老钟小哥”带领下，到几家大的企业去，面对面地推荐我们的慈善项目。外面下起了小雪，坐在公交车上都感到一丝寒意。

　　坐了半个小时的车，我们来到了和平大街上一家较大的国有企业。

　　“外边很冷，喝茶。”这个企业的老梁为我们倒上了热茶。也许有门。“我们慈善机构本月底打算办沈阳首届的慈善会，明年打算推出几个大型的活动。你们企业是否有兴趣来一起合作。”我将详细的计划书递了上去。

　　“我已经不负责此事了，刚刚把工作交接给他人。你去找他们吧。”

　　最后，我将所有的资料都给他留了一份，离开了。继续走访。

　　……

　　【客串心得】下午5点，结束一天的工作，我没有任何的业绩。“老钟小哥”说，他还要回去开会，汇报今天的工作，把一些项目的细节进行确定。“人间总有真情在。”拍了拍我的肩膀，“老钟小哥”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咋当记者】

　　采访还要走着去吗？

　　“你们记者不是人人都有车吗？”“我有一辆自行车。”

　　在慈善总会工作，跟记者打交道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每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他们都是行色匆匆，没有大事不登门。有了事，又会问个不停。我一直希望能了解他们的真实生活。11月7日，这一次，我终于有了机会。智力激荡的早会

　　“我们的每一天，都是从早会开始的。”张雷这样告诉我，我的体验也是从早会开始。

　　“欢迎新同事。”部主任隆重地把我这个新“记者”介绍给大家。引来善意的哄笑。环视四周，是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我这个三十二岁的人，俨然已是一名“老记”了。

　　“今天早上，我看见有人在用脚打车这样的新闻，你们认为如何？”点评当天的报纸，主任先抛出一个话题。“这样的小事，也可以做新闻吗？”我画了一个问号。

　　“用脚打车，司机当然可以拒载。”“但是出租车司机是不允许拒载的。”“他可以点头示意，或者吹口哨都行，抬腿就是不礼貌。”“通常老外打车，都会伸出右手的大拇指，这样看起来比较好看。”“那是搭车的手势，打车也是抬手。”“我们可以设计规范的手势，正好符合当前文明出行的主题。”……

　　在一阵看似杂乱的讨论中，一个新闻选题更加清晰了。

　　……

　　半个小时后，早会结束了。张雷说，这是每天的智力激荡。按图索骥的采访

　　我今天做记者的工作，是调查某食品的包装袋是否为食用级油墨印刷。

　　哪一机构管这件事？从哪里入手？主任没给我任何的提示。先在网上搜索，看看哪个机构负责这一行。几分钟后，我找到了沈阳食品包装行业协会的相关信息。但网页上，只有地址，没有联系电话。

　　“怎么办？”照着地址找呗，张雷一脸的轻松。

　　“怎么走，远坐公交车，近了就步行。”“你们记者不是人人都有车吗？”“我有一辆自行车。要坐吗？”她又在调侃我。

　　循着路标，总算找到了那个地方。上了三楼后，却连人影也没有。走下楼一打听，该单位已经并入了市经贸委。只留下一个印刷厂，就在不远处。那是一个几间房的小院，闯过门前的大狗，我们找到了厂长。

　　“食用级油墨，这个概念我们听过，但成本昂贵，几乎没有食品企业会用在包装上。至于你手中的这张纸的油墨，到底是什么成分，得到专业的机构化验后才知道，费用至少在5000元以上。我们这里有一位专家，是学化学出身的，但他明天才能来。”这位赵厂长很爽快。找选题不是容易事

　　从那里出来后，张雷又将我带到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要求我找一些适合市民阅读的案子。“不安抗辩权，共同犯罪。”律师口中的名词，让我很陌生。“这是我们新来的‘老记者’，照顾一下。”张雷介绍着我。

　　我找到了几个案子，但都被张雷否了，这个题材太旧，那个新闻不适合报纸。一个小时下来，我们一无所获。

　　下午，我这个记者，又接待了一个当事人。是一个老人家状告自己的儿子占房产的事。可是这个老人家，情绪太激动了，一直在说儿子不孝顺自己，却始终没有正题。还好，在慈善总会，我也经常接触一些老人，一番劝解后，他总算能把事情说清了。

　　我将老人带来的材料一一复印了，主任说只有采访完他的儿子才能成稿。

　　【客串心得】忙了一整天，我终于知道记者为什么每次都是行色匆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