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水车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村抗旱排渍主要是靠水车。在那时，水车是价值最高的大型农具，所以农民把它看得很贵重，每年抗旱排渍过后，就要用桐油进行一次油洗，然后用绳索将它挂在堂屋的主墙上，像对待宝贝一样，待到春节过后，又小心翼翼地从墙上放下来，再作全面检修，整装待发。有的地方，在水车下田时还要放鞭炮，祈求风调雨顺。

　　每到春耕生产季节，田埂最美的一道风景线是车水抗旱和排渍，车水工具很多，有手拉水车、脚踏水车、牛力水车、水力水车等。在山区，由于地形复杂，田土高低不平，用手拉水车者较多，在湖区和平原区田土成片，地势平坦，用脚踏水车和牛力水车者较多，在靠近溪流边用水力水车（俗称筒车）者较多。但无论哪种水车工效都非常低，比不上现在一台马力最小的抽水机。在抗旱和排渍紧张期间，常是户连户、村连村，所有水车和人力全部出动，日夜不停，气势宏伟，场面壮观。这就是歌词中所讲的：抗旱抗到天低头，排渍排到水投降，充分展示了人多力量大，人定胜天的气魄。尤其是在排渍时，常是一个车水埠头几台甚至是几十台脚踏水车一同作战，车水的人大都会唱山歌，有时是很多人同唱一首歌，有时是男女对歌，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人们因此忘记了劳作的疲劳。一到了晚上，为了图凉快，小伙子们甚至裸露身子车水，一车就是通宵，没有一人叫苦。不过，有时为了争水塘车水和抢占车水埠头，相互不让，甚至打起群架，不过只要稍稍进行调解，又会和好如初。

　　现在看到这些很难见到的水车和再也拍不到的镜头，不免有些怀念。

　　文、图／唐大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