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疗书记”搞的是不是“首长经济”

　　□邬凤英

　　咸阳市委书记张立勇，2002年“自封”了一个特殊官衔：“推广足疗保健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民间则简约地将他称之为“足疗书记”。在咸阳，尽管“足疗业”的生产总值“少得可怜”，但由于一把手的鼎力支持，它仍然被政府定义为支柱产业(详见今日本报A34版)。

　　看了这条新闻，我首先想到的是，这应该是在经济发展缓慢情况下的一种无奈之举。《中国西部经济发展报告(2006)》指出：从居民收入水平差距来看，2005年西部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与东部地区之比由2004年的69.7%下降到2005年的66.7%，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与东部地区之比由2004年的48%下降到44.2%。由此可见，西部的经济发展仍然不如人意。

　　考虑到这样的背景，我对张立勇的决策就有了几分理解了：经济发展缓慢，但那么多的老百姓要吃饭，进城的农民工要就业，下岗工人要再就业，总得给他们找一点活干吧？张立勇能够不避毁誉，全力推广一种似乎不登大雅之堂的产业，应该说是用心良苦。但与此同时，“足疗业”能不能对咸阳的经济发展起到振衰起敝的作用，我却心存疑虑，原因主要有两点：

　　一是足疗业是一个依附性很强的行业，是不可能单独带动一个地区经济繁荣的。也就是说，从足疗业的特性来看，它只能是待其他行业首先繁荣，在这些行业里就业的人手里有了闲钱，开始关注自己的“爱足”时，他们的需求才会为足疗业创造一个市场，足疗业也才能随之繁荣。而且和博彩业或其他行业不一样，足疗业也不大可能会吸引别的地方的客人来咸阳消费。

　　二是足疗业本身是一个进入门槛非常低的行业：技术门槛非常低，资金门槛也非常低。懂得一点市场经济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样的行业必然是一个充分竞争的行业，经营者很难形成自己的品牌优势和技术优势，当然也就不易将其做大做强了。

　　对这样的行业，正确的态度应该是把它交给市场和民间自发地去运作，政府相关部门所要做的是尽量提供优良的管理和服务。

　　然而从报道中看，张立勇对足疗业倾注了极大的精力，也充分运用了他作为一把手的权威来对此进行干预，“足疗书记”头衔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在我看来，这一现象其实意味着在我们国家的许多地方，对各自经济发展战略的规划，还是非常不上轨道的。这表明，一个地方最终搞什么产业，既不是在计划经济体制下，靠计划部门的专家们精心筹划的结果，也不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由“看不见的手”自发操纵的结果，而是靠一把手依据自己的个人偏好，拍脑袋决策的结果。从这个角度来看，咸阳足疗业目前的繁荣只能说是一种“首长经济”——这样的经济发展方式和决策模式，才是最让人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