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凌晨探访卖菜三兄弟寒风中他们只赚了30元

　　11月19日凌晨4点，雾气开始笼罩济南。

　　在八里桥蔬菜批发市场的西南角，40多辆装满大白菜的农用三轮车呈“几”字形排开，每辆车前都有两三名卖菜人。和其他的卖菜人一样，来自肥城市桃园镇的王传臣、王传生、王传山三兄弟从18日晚上8点多就来到这里，带着4000公斤大白菜，在寒风中苦苦地等待着买家到来。

　　19日凌晨4点20分，记者以买菜为由与王传臣聊了起来。

　　“菜价涨了也剩不下仨瓜俩枣”

　　记者：“多少钱一斤？”

　　王传臣：“1毛4。要多少？多的话1毛3！”

　　记者：“这么贵！”

　　王传臣：“不贵。大前天从菜农手里收白菜还8分钱(一斤)，前天9分，昨天就1毛了，这几天白菜价涨得真快。”

　　记者：“8000斤白菜，应该能赚不少钱吧？”

　　王传臣：“赚不了多少。一斤看(赚)4分钱，8000斤也就320元。进市场的管理费要20元，从肥城到济南过路费来回得40元，油钱70元，装白菜的塑料袋钱要40元。这车白菜3天卖完，我们哥儿仨吃饭一天就得30多块钱，剩不下仨瓜俩枣的。”

　　记者：“今年白菜卖得怎么样？”

　　王传臣：“销量不行。农民种得多，(再加上)天暖和干旱……”

　　雾越来越大。不时有买主拿着手电筒过来，照照王传臣哥儿仨的大白菜。可当听到哥儿仨的报价后，摇摇头转身就走。

　　10小时只赚了30元

　　19日4点35分，在趵突泉农贸市场卖菜的老张来到王传臣哥儿仨的车前，敲定每公斤0.26元后，他要了一袋白菜。上秤一称，71公斤白菜一共18.46元。“那五毛钱就不找了，给你再放上一棵白菜吧！”精明的王传山不放过任何赚钱机会。

　　“在市里卖白菜，一块钱4斤。这袋子全卖了也就赚个八九块钱，就当配摊子了。”老张说。

　　把白菜放上三轮车后，老张骑着车走了。可3分钟后，他又突然骑车冒了出来。“给的这棵白菜太小了！”不由哥儿仨分说，老张爬上车抓起一个白菜就走了。

　　从18日晚上8点开张，到19日早晨6点半收摊，哥儿仨只卖出了500公斤白菜，仅赚了30元。“昨晚还1毛2一斤，今天就卖到1毛4一斤，小贩们都不买了，还不够他们的油钱呢。要是往常，半车白菜早卖出去了！”王传臣说。

　　一分钱的“战争”

　　19日早晨5点40分，哥儿仨迎来“最大”的一单买卖：一个买主要买130公斤白菜。

　　“260斤，1毛3……”王传臣话音未落，买主立刻从王传臣手中把钱抽了回来。“啥？1毛3？1毛3我就不买你的了！我们是食堂用的，买你这么多，都老主顾了！”买主不满地说。

　　由于买主抽钱的动作实在太快，王传臣半天没回过神来。王传山见状赶紧笑着说：“1毛2就1毛2吧，都是老关系了，1毛2！”

　　“怎么这么不实在！卖东西得实实在在的，这么不实在！”买主一边指挥着王传臣、王传生装车，一边不停地嘟囔着。临了，他又蹿上车，要再搭上两棵大白菜。“行了，行了，我们都赚不着了！”车上的王传生不让了，边说边用手拦。可小贩还是硬生生地拿走了两棵白菜。

　　“1毛2，一斤看(赚)2分钱，260斤才看(赚)5块多钱，还不够本呢！就是不卖，也不能这么便宜卖出去！”小贩走后，王传生有点生气。“这不是急着卖吗，能卖就卖点吧！”王传山讪讪地说。

　　最后结账时，哥儿仨都闷不作声。“天再冷点儿，价儿就能卖上去了。”想想自己还种了6亩地的大白菜，王传生心中又充满了希望，“如果最近不下大雪，到过年时白菜就能涨到2毛钱一斤，6亩地能出4万斤，还能看(赚)个四千多块钱。能混两个混两个吧！”(记者 魏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