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早餐

　　每天清晨起来是我一天中最饿的时候。通常我会在离家前先喝上几口温水填填肚子。

　　在轻轨和地铁的换乘过程中，周围充满了一拨又一拨的假想“竞走”对象。因为要跟这么多上班族“竞走”，于是，这个时候我又会暂时忘却饥饿。

　　当然了，通常我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迈入地铁车厢，等调整呼吸，停息下来后，饿意便会阵阵袭来。这个时候，我的嗅觉就会变得异常灵敏——有人在吃“美仕唐纳滋”的甜甜圈，有人喝了蒙牛酸奶，有人吃的菜包带点香菇末，有人在啃鸡蛋饼，中间夹了油条，不太脆……

　　一路下来，我也基本“闻饱”了。到了办公室常常觉得“我好饱”，需要做场运动消化消化。

　　碰到过一次让我一下子“吃得太饱”的早餐。有天，从中山公园上车后，嗅觉马上告诉我：“有人在吃自带便当。”这个便当应该以米饭为主，有些青菜和茭白，而且还是隔了一夜的。

　　闻味寻去，是个40岁上下的女人，穿了一件暗红色“抓绒衫”，就是那种会发出“噼噼啪啪”静电的衣服，左手捧一个不锈钢杯子，右手抓着一个不锈钢汤勺不停地往里掏，频率短促、动作迅猛。看着她这么不断地摩擦不锈钢，我很担心，她的不锈钢会不会和那件“抓绒衫”迸发出电流？

　　她的杯子和勺子之间倒是发出了一阵阵令人头皮发毛的“吱吱”声。

　　你听到过这种叫人头皮发毛、牙根发痒的声音吗？就像小时候老师在擦黑板时，不小心把擦板的一角突然碰到了黑板，发出长而尖锐的“吱”……

　　还有，那时候老师的粉笔质量不是太好，掺有杂质，于是写着写着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吱”……遇到老师心情不好，写字很用力，那一声的“吱”更是叫人牙齿痒三天。

　　还有，就像用锐器在玻璃上刻画，发出的那种音。

　　女人吃得旁若无人、啧啧有味，直到“南京西路”站，才把便当掏完，将不锈钢汤勺意犹未尽地“咚”一声扔进了杯子。

　　周围的人长长嘘出一口气。

　　地下铁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