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搀着朋友的绝症妻儿他走过了39年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29日02:59 海峡都市报

  

搀着朋友的绝症妻儿他走过了39年

  尽管朱邦月老人(右二)的一条腿被截肢了,但他还必须照料患了绝症的妻儿三人

  N本报记者 郑建彬 文/图

  感动人物2号

  朱邦月 68岁,邵武市邵武煤矿的一个普通退休职工。

  这是个因一个眼神、一句遗言组成的家!39年前,撒手人寰的朋友,留下怀着遗腹子的妻子,以及一个两岁的病儿,朱邦月义无反顾地走进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当起继父和丈夫,开始了旁人认为绝无可能的“爱”的马拉松。

  “为什么要当三个绝症母子的丈夫和继父?我说不出,但朋友既然将他的家托付给我,我就得这么做,39年也就这么熬过来了。”68岁的邵武老人朱邦月说,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省钱,为那母子3人将来的生活准备费用。

  “瘸子”和“机器人”

  邵武煤矿宿舍楼33幢,一楼一间50多平方米的简陋的房子,这是朱邦月的家。

  妻子朱玲妹今年已63岁,她静静地坐在一张特制的竹椅上,两条腿用一根皮带绑着,医生解释说,这么做才能防止她的两腿不由自主地张开,否则疼痛无比不说,还会把她连人带椅掀翻在地。

  大儿子顾中华,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他只能用眼睛问候客人。

  小儿子朱邵华今年39岁,他的双手双腿已经萎缩得比“芦柴棒”还要细。

  他们3人还有个共性,说话时眼帘都要艰难地向上一翻,以至于邻家小孩将他们称之为“机器人”,但只要有电源,机器人还能走动,而他们三人的生活,几乎都已被定格在床和椅子这两点之间。

  他们3人都是“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患者”。这种病的症状是逐渐失去力气,然后是无法控制手脚,最后瘫倒在床上,直至死亡,目前仍无药可医。

  我们对三人的素描还没结束,屋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紧接着,朱邦月一瘸一拐走了进来,老人发须均已花白,可能因为笑得特别开怀,他额头上的皱纹分外明显。

  这位68岁的老人,坐下,将牛仔裤一捋,给记者看了左边脚装着的假肢。他原先一条腿有病,几个月前,靠省红十字会等募集的爱心款,将病腿切除,并装上假肢。

  有邻居说,朱邦月活着,其实就是为了照顾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从入主这个家后,朱邦月基本再也没有去和别人赌那种几毛钱的小牌,甚至在别人家串门,时间也以分钟计。

  朱邦月的一天

  这几天,邵武的天气冷了,他想先帮大儿子顾中华加一件衣裳,顾中华的个头比他大,脊椎又严重变形,身子极其疲软,稍不留意就东倒西歪地摔了下去。朱邦月的一只手要帮儿子维持身体的平衡,只能用一只手来穿衣,穿一件衣服,他用了将近10分钟,之间还要站起来喘口气,捶捶腰。

  从1991年起,母子3人的病情开始加重,吃喝拉撒基本只能靠朱邦月一个人来护理,我们记录下了朱邦月以前的一天生活,其实这只是他10多年来,近5000个日夜的一个缩影,即便他现在左脚装上了假肢,家里请了个帮忙的阿姨,很多照顾妻儿的事情,他还是亲自去做,“习惯了”,他说。

  5:30,起床,以前是给病腿上药,如今按摩脚,然后装假肢。

  6:00,他开始打扫卫生、拖地板、洗米做粥。

  半个小时后,帮母子3人穿衣,他的双臂要穿过妻儿的腋下,腰间发力,才能把他们抱起来。妻子和大儿子已没有活动能力,加上他自己腿脚不利索,给妻儿3人穿好衣服后,即便是寒冷的冬日,朱邦月也常常折腾出一身汗。

  接着,端水、挤牙膏,帮助妻、儿洗脸刷牙,并在床上给妻子和大儿子喂早餐。

  8:00,朱邦月搬来一张特制的中间镂空的木椅,将便桶放置其中,一个又一个,妻子和儿子坐在架子上方便,并擦洗干净。

  9:00,服侍完妻儿后,他上街买菜。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一小时。

  11:30,朱邦月用自制的轮椅将妻子和大儿子拖到厨房去吃午餐,帮他们装饭、夹菜,妻儿的病情重,经常无法自己吃,他就一口一口喂。饭后,逐个将妻儿抱去解决排泄问题……

  12:30,午睡两个小时。

  17:30,服侍妻儿吃晚饭。

  18:00,将妻儿逐个拖进拖出弄到杂物间去洗澡(几天一次)。

  20:00,帮母子3个脱衣服,抱起他们放到床上,用皮带将妻子和大儿子双脚捆住,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夜间朱邦月还要起床帮他们逐一翻身,一个晚上3次……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

  昔日朋友的遗言

  朱邦月说,他是妻子的第二任丈夫,两个儿子也都不是他亲生的。

  孩子的生父名叫顾伟祖,一名佝偻症患者,厦门大学经济系的毕业生,分到邵武煤矿工作,是煤矿财务科的干部。

  朱邦月说,在工作上,顾伟祖是领导,但和朱邦月这个小工人在一起时,一点领导的架子都没有,所以两人成为好朋友。

  身患佝偻症的顾伟祖,婚事一直没有着落,直到1964年,他和同村姑娘朱玲妹相识后结婚。朱玲妹比顾伟祖小十多岁,之所以嫁给他,除了仰慕顾伟祖的学识和谈吐,还因为有着同病相怜的遭遇———朱玲妹是一位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患者,即便当时症状并不明显,但医生已明说,她的一辈子都将受到绝症的困扰。

  “1967年的夏天,顾伟祖因猝发心脏病撒手人寰。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满眼恳求,我似乎听到他用含糊的声音对我说,以后这个家就托付给我了。”朱邦月说,看得出来,顾放心不下才两岁的儿子以及怀着5个月身孕的妻子。

  顾伟祖恳求的眼神,让朱邦月做了一个至今未悔的决定:迎娶朱玲妹,并将朋友的两个儿子养大。他的决定,让很多工友、邻居觉得他傻:朱邦月是工人,有“铁饭碗”,找老婆不难;朱玲妹将会发作的绝症,以后无疑会成一个“活死人”。

  可更傻的事还有,为了照顾娘儿三人,朱邦月放弃了生育自己的孩子的念头,但为了给家里老人一个交代,他将顾家的第二个儿子改跟自己姓。

  可上天并没有眷顾他们这一家。

  几个月后,这个家迎来又一个噩耗———朱玲妹把绝症遗传给了两个孩子。

  医生很肯定地说,这种病无法治。但朱邦月不停地四处求医,明知是徒劳无功,他依然还在找医生、买药。

  1983年、1985年,两个孩子先后高中毕业,但因为身体的缘故找工作都屡屡碰壁。一年后,一直为儿子、妻子担忧的朱邦月,在运货途中,被一辆卡车撞倒,左腿骨折。“20年来,我的脚只好过半年。”

  朱邦月说,一瘸一拐的腿经常钻心地疼,疼得我全身发抖,直冒冷汗。

  朱邦月的打算

  “实事求是地告诉你,我有3万元左右的存款。”朱邦月说,他家的困境被媒体报道后,连“当代保尔”张海迪也多次打电话慰问他们一家,各地也有不少爱心人士寄来一些汇款单,加上他入选山东电视台举办的“感天动地父母情”十大真情人物获得了1万元奖金,以及童年基金会捐给他家的两万元等。

  “这些爱心款,我一分都没花,全部存在银行。”他说,这些钱要留给妻子、儿子用。

  朱邦月家的收入,主要来自:他和妻子的退休金,加在一起有1100多元,大儿子享受低保,一个月148元左右,煤矿照顾小儿子,一个月给300元。

  他说,以前他腿溃烂,加上妻子、两个儿子的病,一家人都要买药,即便都是买廉价的,也要花不少钱,加上一家人的生活,每个月几乎都入不敷出,只能节省再节省。在他到福州截肢期间,请了两个阿姨帮忙照顾母子三人,一个月要花1000元,日子过得更加艰难。

  朱邦月说,“谁能保证自己没个头热肚子疼的,这些都是要花钱的,我连借钱都借不到,因为别人想借钱给我,都要掂量一下,这家人连个劳力都没有,以后谁来还呢?”

  “今年4月份,你来我们家,那时的我,除了腿痛外,自我感觉身体很不错。”他说,“但如今一紧张,就感觉自己好像喘不过气来,走几步路,也是气喘吁吁的。”

  “过了年我就69岁了,中国人的平均寿命也才72岁……我把钱存下来,即便有一天我先走了,母子三人还可继续生活,我不知道这些存款,能让他们撑多久,但能多过一天就是一天。”朱邦月说这些话时,很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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