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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朋友 扮嫖客 请吃饭 教卖淫女推广安全套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29日05:08 都市快报

  

交朋友扮嫖客
“艾滋病高危人群干预工作队”在向小姐讲授艾滋病知识。和性工作者厮混的小城医生

  广州艾滋病同伴教育工作者

  陈均身高不足1米5,穿特小号白大褂,伸直手臂刚好够着戒毒所的门铃,但在四川省L市市中区登记在册的艾滋病感染者心目中,她是一个必须仰视的女人。

  她手里有一部小灵通,银色外壳,24小时开通,用得像祖父的鼻烟壶。每次拨通,“你好,这里是市中区疾控中心艾滋病热线。”这个区域里现有的140个艾滋病人差不多都记得住这个号码,一旦出事,她常常先于他们的家人,第一个出现在他们身边。

  “马路上叫‘陈医生’的

  都不是好人”

  陈均今年47岁,毕业于重庆药剂学校,学的是化验。她打交道的主要是:吸毒者、性工作者、艾滋病感染者,他们的家属和警察,最近增加了男同性恋者。夜班出租车司机小赵常在凌晨送她回家:“啊,你不知道她有多忙,一个月30天,有25天她在加班,千万不要做这份工。”她的同事周医生说:“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充沛的精力。”

  大多时候,她的包里有几盒双蝶牌安全套,可以发给小姐或嫖客;或者一包“天下秀”牌香烟,散给那些一个个被她和同事们劝进美沙酮替代(海洛因)项目的吸毒者。她的红皮笔记本上有不少好笑的名字,譬如四妹、胖妹、长脚、光头、小二牛,她知道他们每个人的故事。

  以前,她也在公交车上、菜场里丢过钱包,她只知道她居住的这座小城里有扒手,但不知这些扒手背后的生活是如此惊心动魄——为了凑足每天的毒资,这些人忙忙碌碌,坑蒙拐骗,无所不为;吸毒的女性99%都有过卖淫史,一旦犯瘾,任何龌龊的肉体交易都可以达成,无论对方是十几岁还是七十几岁。

  为了接近这群人,她缴了不少学费。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动她的东西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把我们当成跟她一样的人。”一个脸上有刀疤的艾滋病感染者掏心掏肺地说。甚至有人丢了钱包、手机、电脑硬盘,可以通过她的吸毒朋友打听到是谁干的,只要没出手,都能找回来。

  小城不大,走到哪里都能碰到熟人,于是路上常有精瘦的男子大老远招呼她:“陈医生。”陈均13岁的女儿丫丫却认定:“哼,马路上叫妈妈‘陈医生’的,都不是好人!”

  她干得乐颠颠的,为什么呢?“跟他们4年交道打下来,我真是觉得个个都是聪明娃儿,只是一步走错步步错,可惜了。”

  推广安全套

  陈医生有一套

  10月1日晚上8点,陈均在包里塞了11盒“双蝶”,坐公交车去了当地有名的东坡广场——“站桩鸡”(指从事低价格性交易的女性)聚集揽客的地点。

  与中国许多地方一样,这里的价格是20-30元/次,地点由女人提供,她们多半在广场附近几人合租了廉价的屋子。碰到撞车,一对人在里面,另一对人在外稍候便可进屋。

  这天是32岁少妇阿娇的生日,她跟朋友们吃饭、唱歌、打牌、也许还共同吸了点海洛因,晚上出来觅食。

  陈医生认得她,曾经到疾控中心上过课的。陈均给小姐上课,从来不直接讲业务,而是先暖场:“你们知道怎样记身份证号码吗?”小姐们确实记不住,起了好奇心。或者问:“你们知道自己的血型吗?”小姐们也觉得有意思,接下来讲艾滋病抽血检测就有了铺垫。

  然后切入正题。如何说服客人用安全套呢?有小姐告诉她:“哄呗,跟他讲,‘万水千山总是情,不用套子就不行。’”陈均觉得好,记在本子上,到处宣讲。还有小姐告诉她,用些小手段,神不知鬼不觉让客人就范,陈均也觉得好,记在本子上,到处宣讲。

  陈均递给阿娇一盒“双蝶”,阿娇撕开外包装,把12枚小包装揣进大腿上的裤兜。陈均跟她扯扯家长里短,问到两个孩子,阿娇有说有笑。

  阿娇的客人已经等了一会儿了。她一般做熟客,服务得好,偶尔会有客人给她50元。今年年初,她离了婚,带着孩子,没有住处,身上只有160元。她在广场上坐了一个小时,有个男人过来搭腔,她挪到另一头,男人跟过来,于是成交。

  阿娇跟客人走了以后,陈均坐到一个老头儿身旁。老头今年69岁,做杂工,身上套一件古怪的大西装,车灯照过来是酱红色的,脚上却趿着双塑料拖鞋。做杂工很累,挣钱不多,他没有家人,也没有什么乐子,东坡广场是他常来的地方。接过一盒安全套,他看起来一头雾水,他一辈子没用过这个。

  男人们渐渐围拢来,陈均开始示范:“轻轻撕开外包装,吹一下,挤掉空气……”男人们不好意思起来,冒出一串呵呵笑。

  她鼓励他们去疾控中心接受免费的艾滋病检测,一个虎头虎脑的男人问:“那查出来,是不是要抓起来?”众人哄笑。又有人问:“查出来,如果是艾滋病,会马上死吗?国家管治吗?”于是,窗口期、潜伏期、发病期、鸡尾酒疗法、四免一关怀,陈均摆开龙门阵。人越来越多,20多号男人围着她,可她一点不害怕,她镇得住场子。

  改好很难了

  但工作终归要做的

  10月2日,陈均穿过菜场,去看望一对感染者阿杰和小瑗。

  小瑗原先是幼儿园老师,因为长得漂亮,被人拖下水,以卖养吸。她从一个男人身边转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只要对方能供她吸毒。跟了阿杰之后,两人联手上街骗外地人的钱,两个人一点不避陈医生,有一次,甚至为她演了一遍,运气好的时候,每天可入几千元。当然,因为公安管得越来越紧,大多数时候颗粒无收。

  小瑗总是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四五双样式时髦的皮靴摆在门口。她抱着一条名叫“喜喜”的吉娃娃狗,正伺候它吃饭喝水。阿杰一如既往抱怨着他的低保太少——除了陈医生,好像这个社会终究是欠了他的。

  他和小瑗的免疫力都在200以上,没到吃药的阶段。但他常常会问:“免费吃药?是不是拿我们做试验?”陈均不得不从头解释,包括国家抗艾经费的十几亿元并不全给了L市,也不是做个除法,平摊到每个感染者头上。“有时候,他们真的是无知啊。”

  从阿杰家出来,就看见一个穿橙色T恤的男人抱着一个黑皮包像兔子一样跑过去了。两个刚打了晚饭的超市女职员呆在路边:“抢包包!”后面又过来一个男人,一声“陈医生”,便晃过去了。陈医生没有应他,也没有表情。这是两个在服美沙酮的吸毒者,一个抢劫,一个殿后。黄金周也是他们找钱的黄金周,只是不知哪里来的游客又要去补办身份证了。

  “有时候也沮丧的,这些人,很难改好了。但是,工作终归要去做的。”

  据南方人物周刊 、 信息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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