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绶祥与与与他的山西弟子申晓国（图）

　　他追随陈先生学画仅一年光景，而所受的影响却远不能以时间来衡量

　　陈绶祥（右）与申晓国（左）在画展现场

　　著名画家陈绶祥先生的大名早有耳闻，未曾想到，能在太原见到他。11月22日，陈绶祥教授艺术教育工作室作品展在山西大学美术学院美术馆开展。我怀着崇敬之心走进画展现场，立即被一种古雅的艺术气氛所感染。书画界人士的称赞声不绝于耳，国画的传统与创新一一呈现。

　　本次在太原展出的百余幅作品除了陈先生个人的，还有他的十几位弟子的，其中一位年轻的山西籍职业画家申晓国的作品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观展期间闻听了不少有关申晓国的学画经历，让我不由地对这师徒二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日上午的学术研讨会上，我见到了陈绶祥教授和他的弟子申晓国。今年62岁的陈先生很健谈，思维准确敏锐，语词干练锋利，而他似乎天生喜欢辩论这一交流方式，言谈间不时透露出渊博的学识、异常的见地和典型的文人之风。他身边的申晓国则更多地表现出几分内敛，他安静地坐着，听着，思索着，让人不由想起了他山水作品中清宁素静的氛围。他与这位蜚声中国画坛的陈教授有着怎样的故事？

　　晚间，陈先生一行在他们下榻的宾馆举行笔会，十余位来自大江南北的画家在此挥毫泼墨。身临画家作画现场，让我感慨无限，而了解到申晓国追随陈先生习画的经历更让我产生了由衷的敬意。申晓国的作品以山水画为主，看着他细致的勾勒、层层的渲染，认真到每一个细节，突然明白为什么陈先生独独偏爱和器重这个性格几乎与之迥异的弟子。

　　画毕闲聊，申晓国的讲述思维未必逻辑缜密却无比真诚，言辞未必条理流畅却拙朴可爱。现在人们大多只知道陈绶祥是位著名的新文人画家。实际上，陈先生倡议、组织并领导“新文人画”活动，在美术界是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博通文史，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还是一位地道的“杂家”，会舞蹈，懂建筑。

　　申晓国回忆起一年多以前第一堂课上，陈教授这样向大家介绍他：“咱班有个胆子够大的，连工作都不要了，跑来学画画……”当年的申晓国正是山西省商务厅的会计，工作出色，有着稳定的收入，如此情形下能够毅然决然地丢掉工作，全心投入自己所爱的艺术事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勇气的。晓国的执著、坚定与认真给陈先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次能够在山西太原———晓国的家乡办展，陈先生就对晓国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名人之所以成为名人必然有其异乎寻常之处。陈先生以他的艺术造诣与理论修养为世人关注，而申晓国的言谈中却分明让我感受到了一个艺术家在教育领域独特的人格魅力。他追随陈先生学画仅有一年光景，而所受到的影响却是远不能以时间来衡量的。晓国说，陈老师总能观察学生不同的性格、气质进行有针对性的指导，这一点令他受益颇深。晓国从1998年开始学画，是由近当代绘画入手的，曾深受黄宾虹的影响。而投师陈先生门下，开始溯本究源，从明清直追宋代，习画的内容转向山水。用陈先生的话说便是石涛、董其昌这些性格不激进的画家才是申晓国最该学习的。没有必要去迷信理论，也没有必要害怕大师，最关键的是，忠实于自己的内心，走自己的路，只有这样才能在执著而持久的绘画过程中寻得无尽的快乐。

　　陈先生的艺术教育不仅在乎笔墨的外在功夫，更注重文化本质的内在体现，“新文人画”要既传达现代意识又深蕴民族传统文化。因此文人画家则需多方面提升自己的素养。申晓国是个具备很好文化内涵的人，他同时有着很好的书法功底和文学思维，又是一个地道的古琴爱好者。陈先生对这样的弟子赏识之余，更多的则是提醒和建议。申晓国不无感激地讲着陈先生对自己的告诫———有了足够的准备还要学会收拾自己，掌握得太多，更需要融会贯通。申晓国性情沉静，不喜言谈，而悟性极高，遇到这样一位长于点拨的老师，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幸运。

　　陈先生一丝不苟的态度，严谨的作风，以及对传统文化坚定不移的信念甚至日常点点滴滴中折射出的品质更是深深影响着这位年轻而执著的画家。随陈先生学画，四处游走的机会比较多，他总是在简简单单的生活中给人启迪。有这样一个细节至今令晓国记忆犹新。那是在内蒙古发生的一件小事，一天早上，晓国竟看到陈老师在亲自打扫宾馆的厕所牎惊讶之后方知陈先生用心良苦，他是在用自己的行动无声地教育宾馆的工作人员，同样也教育自己和自己的学生……这样的例子在日常中很多，做画先做人。

　　陈先生是一位严厉的师长，很少当面表扬学生。晓国放弃了工作专心学画，自然刻苦用功，在工作室里是大家公认的进步最快的一个，可陈先生对他给予更多的似乎只有鼓励。而旁观者口中却转述着陈先生对他的器重。即便是在画展上陈先生对晓国都没有一句夸奖之词，相反当众却给弟子指出一些亟需改进的问题。活动结束，临行前陈先生却背着晓国向山西大学美术学院高鑫玺副院长道出了自己的心声：申晓国的画很清，路子正，潜力无限，很有发展前途，值得关注！

　　艺术是一项伟大而持久的事业，一年的时间在艺术的生命中或许只是惊鸿一瞥，而这短暂的一年却让申晓国找到了真正该追寻的方向。他相信陈老师的话：“只有不争气的画家，没有不争气的民族传统文化。”

　　张入方

　　编辑：张星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