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救救我的算盘收藏馆 上海百余家庭收藏馆面临“深藏难露”困境 专家建议设基金会进行商业操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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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04日09:05 上海青年报 | |||||||||
“谁能救救我的收藏馆?”日前,上海收藏圈内小有名气的算盘收藏家葛新华焦急地致电本报热线,在电话中,他告诉记者,自己的算盘收藏馆即将面临动迁,而他至今仍然未能替这些算盘找到安身之处,“虽然现在的收藏馆条件简陋,可是一动迁恐怕连这样简陋的地方都没有了。” 记者在随后的走访中发现,在上海,像葛先生这样的家庭收藏馆有上百家,但几乎
(王佳敏) 层高:1.4米面积:10平方米 收藏家跪着保养算盘 葛新华的老算盘收藏馆位于北苏州河路上一排不起眼的石库门弄堂内,如果不是葛先生亲自带领,即便是标注清楚门牌号码,也很难在这片“别有洞天”的石库门内找到这个收藏馆。走过大白天也伸手难见五指的狭窄楼梯后,终于在一间小阁楼的门口,一块古朴的匾额出现在了记者面前。 “这就是我的收藏馆,地方简陋了些。”年近六旬的葛先生躬着身走进了这个层高只有1.4米的小阁楼内。10平方米的阁楼内除了到处堆满的算盘外,连四面墙都是用算盘铺成的。 “这些都是老红木啊,整个算盘都是用榫头固定的,一个钉子都没有。”收藏馆内由于层高太低,葛先生只能用接线板插上台灯照明,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只要随手拿起一把老算盘,葛先生就能立即说出这把老算盘的来历以及收藏过程。 由于这些算盘需要经常性的保养擦拭,葛先生每次只能躬着身子在屋子内“跪上跪下”地进行打扫,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张藤椅,这是在阁楼内唯一可以让人直立腰杆的东西。“年纪大了,经常躬着身子也吃不消,头晕了就在藤椅上坐一坐,实在不行了就到阁楼外的楼梯上站一会。” 每一把算盘都有自己的故事 收藏之路数十年如一日 葛先生说起自己在陋室内的工作过程时,语气平缓,轻描淡写,可记者在阁楼内仅仅躬身参观了20分钟,就已经因为无法直身站立而头晕目眩,很难想象一个近60岁的老人怎么能在里面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因为有感情啊!”对于记者的这个问题,葛先生却不以为然,双手抚摸着算盘,他告诉记者,这里收集的每一把算盘都包含着自己收藏的故事,所有的算盘加起来,合成的就是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收藏之路。 随手拿起一把老算盘,葛先生告诉记者,这把算盘是文革刚结束的时候他在一个旧货摊上看到的,当时摊主开价3元,他想2元买下遭到了拒绝,想要放弃的葛先生一转身,不料摊主在背后将这把算盘往地上扔,“当时摊主不停地说‘老红木3元都不值,我也不要了’,眼看着算盘砸了三下都没砸坏,我心疼了,赶快把这把算盘买回家。” 无专门场馆困扰家庭收藏家 老算盘何去何从让人忧 正是因为有爱算盘护算盘这样朴素的念头,葛先生开设了这家收藏馆供市民免费参观。虽然阁楼条件简陋,但慕名而来的都是中外的算盘爱好者。在葛新华的眼里,老算盘早已不仅仅是一种计算工具,“我一直想为他们准备一间好的展示室,可是因为我条件有限无法实现,没想到,现在连这个阁楼都要保不住了。” 沉默良久,葛先生向记者说出了让自己担心这些算盘前途的原因,“我当年之所以收藏算盘就是因为我的师父——老算盘收藏家陈宝定,当年他开在建国西路的‘算具陈列室’在上海非常有名,可是老人过世后,由于家人无法保管,结果这些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算盘只能各奔东西,卖的卖送的送……” 对于陈宝定家人的做法葛新华也能理解,没有专门的场馆,在家里开设收藏馆要占用大量的场地,同时有人来参观也需要专人接待访客,端茶讲解,“这样会给私人生活造成很大的不便,而我现在如果实在找不到专业场馆,这个问题同样也会给我带来困扰。” ■出路探索 【收藏家】 设藏品馆聚集收藏品 对于目前家庭收藏馆面临的各种困难,许多收藏家在采访中都向记者坦言,希望能有个场地供他们免费展览自己的展品,也让这些珍贵的文物都能让更多的人关心、喜爱每一件藏品所蕴含的历史。 然而,这样的想法靠收藏家们的个人力量很难实现,烟花收藏家冯懿为记者算了一笔账,“比如我自己,现在的藏品有上百件,要想展示出来就需要一个较大的场地,这样的展览筹办一次需要投入3000-5000元,而我们的展览都是免费的,不可能靠门票收入维持,一般的收藏家资金又都用在了购买藏品上,每次几千元的展览投入,基本上很难负担。” 对于这样一个个体无法负担的情况,葛新华却有自己的设想,“可以由政府或者企业来开设一个藏品馆,将我们这些收藏家的藏品聚集到一起,这样这些藏品就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处,而市民也有机会能见到这些珍贵的藏品。” 【企业家】 风险太高需要有回报 对于葛新华提出的设想到底是否具备可行性,记者就此采访了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上海企业家,由于原先参与过一些收藏馆的投建、运营,对于接受民间收藏家的藏品,他也是连叹苦经。 “企业总是要以盈利为最终目的的,帮助这些收藏家建立场馆本身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场馆的租借、装修、水电煤开销,甚至包括展品的安全维护,如果这些都需要企业来买单的话,那这些展馆就必须要有经济回报才能够维持下去。” “但以目前上海展馆的‘行情’来看,门票收益其实并不高,没有门票收入,整个展馆就是一个无底洞,展品又是收藏家个人的,一旦发生安全问题,企业还要负担赔偿责任,因此这样的‘生意’实在是风险太高。” 【收藏界】 设基金构建文化产业 企业无法接手,政府接盘的可能性又有多大?记者就此采访了上海市收藏协会会长吴少华。吴先生告诉记者,目前,全上海的收藏者大约有30万人,而收藏家至少有1万人,收藏协会登记在案的收藏家有3000多人,像葛先生这样提供免费参观的家庭收藏馆少说也有百来个。 “这样的规模如果完全希望靠政府来接管的话,可能性很低。”吴少华表示,面对上海众多收藏家,政府不可能找到一个“足够大”的场馆来满足所有收藏家的需要,“而将这些藏品安置在场馆中,不仅能源费用巨大,同时安保问题也需要大笔资金投入才能完成,这样的一笔费用,政府根本无法提供。” 政府无法提供场馆,而中国的民间收藏家又大多是普通百姓,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撑,收藏品在收藏家的手中只剩下了“藏”这个功能,一旦藏品的储藏以及保存需要超过了收藏家所能承受的范围,藏品最终的结局就只能“各奔东西”了。 对于民间收藏这样一个看似无法平衡的矛盾,吴少华建议说其实可以借鉴西方的做法,“在西方国家,对民间收藏家都是采取免税或者基金会支持的做法,其实在中国,可以由国家以及企业共同出资建立基金会,由基金会对这些收藏品进行日常维护以及一些基本的商业操作,以此来使这些散落在上海各个角落的家庭收藏馆成为一个文化产业延续下去。” ■记者调查 珍贵收藏品受困家庭收藏馆 让葛先生头疼的家庭收藏馆的场馆问题并非个例,“上海的家庭收藏馆几乎都面临这样一个困境。”根据葛先生的介绍,记者联系到了烟具收藏家王凯先生。在他的一个仅有3个平方米的“小隔间收藏馆”里,国内国外,建国前后的各种烟具满满地堆放了近百个纸盒子。 由于没有妥善的收藏场地,王凯先生已经有20多件珍贵的烟具遭到了损坏,“你看这个瑞士产的烟灰缸,上面的一组熊妈妈怀抱一个正在喝牛奶的熊宝宝的雕刻栩栩如生,虽然我已经为这个藏品多加了几层泡沫塑料纸,可是由于长期只能堆放在盒子里,最后小熊的手还是压坏了。”抚摸着烟灰缸损坏的部位,王先生的眼神中充满了疼惜,“这个烟具其实非常有收藏价值,但是现在坏了,再修补也恢复不了它原有的价值了。” 家住赤峰路上的周伯钦老人是上海的火花(火柴盒上的贴花)收藏家,收藏火花40年中,老人的收藏品少说也有七八十万张,可是由于没有一个合适的地方放置,只能将家里的火花塞进大大小小的文件夹中。周老家里的柜子、箱子几乎都被这些放有火花的文件夹占领,只要能放东西的地方一定有文件夹的身影,“虽然火花的体积相对较小,容易存放,但纸制品怕潮,这样成堆地放置很容易造成发霉或者其他的损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