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奶无香—访山东佳宝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李瑜

　　本报记者 杨 镇

　　一杯佳宝鲜牛奶摆在记者面前，李瑜伸手让一让：“喝一口吧，尝尝佳宝牛奶那淡淡的味道，我给你讲一讲佳宝的昨天、今天和明天。”他的口气与那杯牛奶一样，淡淡的；他的佳宝故事也和喝过的牛奶一样，余味悠长，回味无穷。

　　我15岁当兵，那是1968年，初中一年级刚上完。从通信兵干到炮兵学院通信教研室副营级教员时，已经30岁。那年转业到济南水产供销总公司，国营单位。

　　【记者笔记】李瑜在这里一干就是13年。在这13年里，他先后担任过办事员、业务科长、水产店经理、公司副总、总经理等职。1996年，李瑜受命担任济南农工商集团总经理。这次临危受命，改变了他的后半生，也改变了包括农工商集团以及佳宝集团的命运。

　　我所担任的农工商集团是由6家当时经营十分困难的国有企业合并而成的。当时集团审计后的负债率为103%，员工1.2万人。当时集团下属的肉联厂已经不再杀猪了，3400名员工放假，其他企业有的靠卖设备维持。

　　听说这些企业变成一个集团公司了，平时门庭冷落的企业来了不少人。我以为是来了客户，高高兴兴迎出去，原来银行的人来要贷款利息了，法院的同志也来了。他们说，原来法院判决应还的欠账找不到人执行，现在好了，终于找到“组织”了。法院的说，过去企业停产，欠人家原告的债，没法执行，现在可以执行了。

　　我送走了银行和法院的，又迎来了职工代表。当时，几家企业大约6000名职工的工资还在拖欠着，职工要工资来了。

　　【记者笔记】那时候的李瑜虽身为老总，但那位置坐得实在不风光。但是，他没有躲避那些要债的。他知道得让企业正常运转，产品卖出去挣钱，才能与来者平起平坐。也就是从1996年下半年开始，他率农工商集团完成了从苏醒、发展到崛起的“三步曲”。

　　1996年到2000年是我们的生产恢复期。那时候我想，首先要确定市场定位，寻找企业的市场在哪里，生产什么东西。我们认为牛奶还有市场，有消费者，是朝阳产业，于是决定1996年先抬乳业这个“龙头”。当时集中企业所有的有效资源，支持乳业，1996年也有了“佳宝”这个品牌。1997年这个品牌发展起来了。佳宝的销售量每年以100%的速度增长。

　　抬起佳宝后，公司确定抬第二个“龙头”——肉类制品。

　　【记者笔记】当时的肉联厂已奄奄一息，杀的猪还不如被偷的多。当时有句顺口溜：肉联厂杀猪忙，家家户户灌香肠。有些职工早上饭盒装饭，晚上饭盒装肉回家。管理非常混乱，就因为这个，企业不敢杀猪，并因此垮台。

　　我发现市场有需求，但这个企业管理有问题，所以首先调整班子，竞争上岗，配出年轻的班子，整顿“山头”，整顿酒肉朋友。到1998年抬起这第二个“龙头”。随之，生化制药、市场物流随之恢复生产和运转。

　　从此，市场上有了维尔康食品公司。

　　【记者笔记】到2000年底，整个集团开始扭亏为盈。由1997年的亏损8000多万元，到这时赢利近200万元，只用了4年时间。在济南，合并的企业走出成功路子的，只有佳宝集团。关键问题是领导有魄力。

　　我认为，从亏损8000万到赢利200万，是管理出的效益，并不是企业上规模，经营大发展带来的。

　　2000年到2004年是佳宝的改制期。

　　【记者笔记】1999年济南市确定156个企业改制，其中4个企业为试点。4家试点企业中，先改佳宝集团。

　　当时，我不懂如何改。政府就派出班子，和我们一起摸索。边摸索边改，政府边总结经验。2001年，佳宝集团改制完成。

　　随之，对维尔康公司进行改制。

　　【记者笔记】当时这个企业改制遇到了困难。因为此前企业三次集资，但职工的钱都打了水漂，这次虽然说是募股，可是职工不再相信，说你们这是换个名堂而已。大家都明白，谁买一块钱的股份，就等于背上了企业19块钱的债务。

　　当时，我要求领导干部带头买股。此前，我已经买了佳宝的股份，这次我又带头买维尔康的股。个中的艰辛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总之，尽管千辛万苦，2002年维尔康改制结束。现在看，谁买了维尔康的股谁沾光。到2004年10月份，算上一佳食品公司，佳宝集团全部平稳改制成功，时间跨度为5年。

　　【记者笔记】在改制过程中，并不像李瑜说得那样轻松。尽管通过改制，没有让一个职工下岗，也没让职工吃亏，但是，还是有一些当时没有入股的职工，因为种种原因，心理不平衡。于是，告状的信不断出现。其中有告他在佳宝和维尔康改制时，带头入股260万元的钱来历不明。

　　我也明白，职工算算我的收入，我的确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其实，那些钱全部是贷款来的，担保人是我做私营企业的哥哥。后来，经过有关部门的调查，真相大白。

　　改制结束后的2004年至今，是我们佳宝集团的发展期，这是我们集团从苏醒到改制再到发展的“三步曲”的第三步。

　　【记者笔记】改制后的集团又进一步整合。佳宝牛奶赞助泰山足球三年，一年300万元；赞助篮球2年，一年100万。李瑜的目的是，要打造佳宝牛奶的品牌，就要多做社会公益事业，这些投入已经得到回报，去年，佳宝牛奶已经成为中国名牌产品。

　　现在佳宝的销售收入每年以20%的速度增长，年销售收入达到7.5亿元。维尔康更是以每年70%的速度增长，年销售收入达到10亿元。产品销售北到天津，南到杭州。

　　关于未来，我们的目标是，到2010年，佳宝牛奶实现销售收入20个亿，维尔康达到50个亿。

　　这个目标我有信心如期完成。因为除了维尔康的肉制品销量每年大幅度提高以外，我们去年又开发了宠物食品，专门出口美国，今年创汇1200万美元。前不久，我到美国去，人家又给了我们4000万美元的订单，我还不敢接呢。我给外商说，我们明年的厂房建起来后，保证完成你们的任务。这个新兴的产业利润十分丰厚，一公斤宠物食品能赚75元人民币。现在很多美国的超市里都有我们的产品。

　　尤其是我们的佳宝牛奶，发展战略已经从2003年提出的“深耕济南、占领山东、走向全国”，变为“深耕山东，农村包围城市”，口号是“产品下县”。我们现在一天有30万袋鲜牛奶进入居民家中，还有山东的1.9万个销售网点，明年我们要达到2.5万个网点，从乡镇到村落都有我们的佳宝牛奶。

　　【记者笔记】李瑜一定会说到做到。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平凡、低调、不打无把握之仗。就说这几年，他突然在媒体上消失，可是，佳宝的事业却蒸蒸日上。他告诉人家，一是自己得了心脏病，需要休息，如果像过去那样频频在媒体曝光，身体受不了。第二是因为企业改制。他说在企业改制过程中，自己刻意不张扬，是为了让企业平稳过渡。其实，李瑜的性格真的适合这个企业，为了这个企业，他毅然辞去市农委副主任的职务，自断后路，与企业共存亡，才使佳宝集团走到了今天。

　　端起面前那杯鲜牛奶，李瑜与记者干杯。记者嘴里的牛奶余香使我明白，真正的鲜牛奶就是这样的平淡味道，就像李瑜和他的集团一样，不加任何虚假的成份，保持原来的本质，尽管口感不是十分浓烈，却是货真价实，令人回味。

　　这就是他的成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