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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亮亮的水啊,白洋淀的魂儿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10日02:54 燕赵都市报

  ■新闻提示:

  12月8日,黄河水进入白洋淀的前一天。船工老王两眼直直盯着前方。

  冬日的白洋淀十分安静,码头上几乎没有了运营的船只。周边绝大多数宾馆饭店关门歇业了,往昔的喧闹再也看不到了。淀里的芦苇几乎收割完毕,偶尔看到有人正将收割好
的苇子捆成一个个小捆,整齐地码放在一边,只有零星的芦苇在寒风中摇曳着。

  50多岁的老王就住在白洋淀码头边上的大张庄村,多年来以开船为业。老王与他的同行们时刻在观察着淀里的“水情”,“水位比夏天下降了1米多,不补水就干淀!”老王说,淀里很多地方都没法儿行船了,大家都知道黄河水要来了,“真是牵着很多人的心,不管来多少,只要补水,对明年就多了一份希望和信心。”

  经历了多次缺水与干淀的危机后,老王感觉已经习惯了有水的生活,没水的白洋淀是很可怕的。

  鸬鹚抓鱼差不多成为一种表演

  在王家寨这个被水包围的村庄里,很多老人都有一段美好记忆:水深、水清、鱼多。在65岁的王常老人看来,与现在相比,小时候的记忆简直就是一个仙境:密如织网的沟渠,星罗棋布的绿洲,纵横交错的芦苇丛和荷花田,驾着自家的小木船可以穿梭到任何一个地方。

  王常说,他小时候,村边的水有一丈多深,能一下子看到水底,随处都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鱼和虾。用扁担随处挑两桶水,回家烧水做饭,从来没想过会发生什么问题。生活在水区的小孩子们从小就学游泳,稍微大些就能在水中嬉闹、捉鱼,顽皮的小男孩经常扎个猛子到水底抓把泥上来,用手捏成团,趁谁不注意就丢向谁的后脑勺,占了“

  便宜”后,自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优越感。孩子们还经常用弯针叉鱼,“一叉就能叉上来。”

  稍大一些后,王常开始随父亲去离家稍远的水上打鱼,每天不费什么力气,就可以打几百斤。那时,鱼的价格也很便宜,1斤只有两角多。“鱼不仅多,质量也好,比现在的鱼香。”老人很怀念那时候的鱼。

  他说,现在的鱼大多数是人工养殖,只知道吃的是“鱼”这么一种东西,怎么也找不到记忆中的那种香味了。那时候做鱼的方法很简单,随便一煮就吃。当年的很多鱼种,在白洋淀已经很难找到了,比如花鲫鱼、猴鱼等。当时随处可见的鸬鹚,现在也少见了,王常小时候村子里好几家“放鹰”,现在只有一家养殖,很多时候是在拍摄时才可以看到。每当放出鸬鹚抓鱼时,生活在水区的淀上人家也只能是当表演看。

  那时候,王常及周围人的生活很简单,平时每家早上出去打鱼,晚上满载而归回到家里。在人们的观念中,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人工养殖,也不用担心曾多次上演过的“死鱼事件”。人们在冬季就是收割芦苇,编织芦席,与外界的交流也不多,很少出去,日子过得挺平静,外面的世界对人们并没有多少诱惑。

  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水渐渐地少了,水的质量下降了,鱼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水乡变成了靠外界补水为生了,前几年竟干涸到汽车在淀内运行畅通无阻,有些地方还种起了庄稼。

  王常在村子里生活的这些年,村里的人口越发密集起来,而人们活动的空间几乎没有变,原来的一些空闲的或可以种庄稼的地方,都变成了宅基地。在老人看来,水对于这个被水包围的村庄来说,越发地远去了,记忆中的美景很难找回来了。

  在美好的回忆中品味芦苇情趣

  记者见到王利生时,作为村委委员,他刚刚从石家庄开会回来。从石家庄到保定、转安新,再坐船回到村子里,几乎用去了一天时间。对于村民们来说,现在这个季节出门十分不便,很多时候得提前一天出门,因为水面结冰后,船根本出不去。

  58岁的王利生说,原来白洋淀上四面环水的村庄有48个,到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了,水量萎缩后,很多村庄都通旱路了,但这对于王家寨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王家寨与哪儿都不相连。“一定程度上,村民还是挺向往通旱路,至少交通就方便多了,不像现在出行这般繁琐,尤其是冬天。”据王利生估算,因为交通的问题,每年村里人们的日常生活都得累计多支出100多万,不管买什么东西,总会比县城或其他地方贵上几分钱至几角钱不等。

  王利生这样表达,并不是对淀上水的多少漠不关心,而是十分渴望水,渴望干净、稳定的水量。

  事实上,不管是水的多少,还是水质的好坏,村民很难左右什么,更多的是无奈。“这些年,人们都怕了,就拿养鱼的来说,投资大笔资金、付出很多辛劳后,一股被污染的水下来,鱼整箱整箱地都死了,眼看拿到手的钱付之东流。”不能靠打鱼为生的水上人家,养殖业同样走得很艰难。

  芦苇曾是人们的重要经济收入之一,“改革开放前,编一张席子可以卖三块钱,村民们编织的苇席经销到全国各地。多年过去了,其他生活用品的价格都翻了几番后,一张席子的价格只有五块钱,并且还卖不出去,今年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村里收苇席。”王说,现在编织席子的越来越少,很大一部分芦苇都送到造纸厂了。

  曾经在孙犁笔下给人留下美好回忆的织席,正在成为一种令人叹息的营生。外人往往沉浸其中,在想像中感受它的美不胜收,而生活其中的人却忧心忡忡。

  所有这一切都造成了村民的经济收入并不乐观,而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得是“舶”来品,王家寨目前还是省级贫困村,致使很多人家都搬离了村庄,转到其他地方居住了,“这些年搬出去的不下200人。”

  从船上生涯到摩托生涯的变化

  8日中午,记者沿着白洋淀北部“保定渠”的堤岸逆流而上。河堤上是倚势而建的居民房,家家户户门口都堆满了一仓仓的玉米棒子,显然,秋季的收成还不错。

  河道里是薄薄的一层冰,稍微一捅就可以看到河底。河套内侧是绿油油的麦田。村民们说,以前这里叫保定渠,渠里的水从保定方向而来。渠里这种干涸的状况已经持续多年,河道里几乎断流,即使是淀内补水,流到这里的也不会有多少,村民只好在河套内种庄稼,不多的水源还承担着浇地的重任。

  “今年这么旱,麦田大多还没有浇呢。”正在到处寻找鸭粪的宋大叔说,都听说放水的事了,但总感觉只能是解决一时的问题,肯定还会有缺水的那一天,以后该怎么办?

  来自向阳村的宋大婶正在河堤的另一侧放养鸭子,数百只白色的鸭子散布在不大的地方里,白花花的。具体养了多少鸭子,宋自己说不清楚,一般是丈夫管理。“养鸭子需要水,哪有比较稳定的水源呢?能看到的河道里那点水是用机器从地下抽上来的。”

  听到说水的事情,与宋女士一起干活的74岁老人王根群很激动,“早些时候这里的水面距离堤岸只有1米左右,现在可不行喽!”老人说,以前家家户户都有一条小船,是交通工具,谁家也少不了。这几年,水少了,河套内由芦苇改种庄稼了,小船都搁置起来了,家家户户都有了三马车、摩托车之类交通工具。“与以前比,交通是方便了,出门不再像以前那样繁琐了,年轻人好像没什么,更愿意去接受现代的、高科技的成果。但人老了,总是怀念以前的水上生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

  8日下午5时多,记者从王家寨村出来的时候,30多岁的孟大香刚刚结束了编织苇席的工作,正在准备当天晚饭。

  从大锅里冒出来的白色蒸汽几乎充满了整个房间,感觉暖暖的。小孩子穿着厚厚的棉袄,一边在屋内玩耍,一边等待着妈妈的美餐。

  孟大香使用的还是传统的大锅灶,土炕与锅灶相连,柴火就是编席后剩下的苇叶,饭做好了,炕也烧热了。现在的王家寨村民已经不是单纯的以打鱼为生的渔民了,但每天吃两顿饭的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对于即将到来的黄河水,孟大香感觉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黄河水应该是干净些”是她的第一反应,“但是,不管发生什么,日子还得一天天过下去。”

  (本报记者:刘丽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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