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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冰蓝的同志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12日15:48 新世纪周刊

  -特约记者/张丽

  “中国的同志历史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如果没有人去做记录的话以后就会想不起来了。”冰蓝喜欢收集“别人没有 的东西”,于是他在内地知名同志组织爱白文化教育中心建立了中国第一个“同志”图书馆,地点就在他家的一个房间。“爱 白”与其它地区的“同志”组织合作,收集任何与“同志”有关的信息。这些资料可以供其它同志组织、同志研究
人士、学生 社团借阅参考。

  这个只有一间房间、几百本书的图书馆面向的是中国几百乃至上千万的“同志”人群。据国家卫生部门2004年世 界爱滋病日首次向外界公布的数据,中国男同性恋者约为500万至1000万。

  乘着西风的翅膀

  1999年冰蓝还在一家国企工作的时候,“爱白”只是一对“同志”伴侣的个人网站——爱情白皮书,包括聊天室 、交友、论坛、图片、电影、文学作品、新闻等大众化的栏目。这对“同志”本身并不精通电脑技术,网站的页面粗糙原始, 内容也只有他们个人的感情倾诉。

  但这在当时仅有十几家“同志”网站的中国内地已经十分难得。

  2000年9月,经朋友介绍,网络技术专业毕业的冰蓝正式来到“爱白”,负责网站的技术工作。而从那开始的五 六年,正是内地同志组织从沉静到活跃的成长之旅。

  不久,爱白的创始者们开始考虑网站的发展问题,删去了聊天室、交友等栏目,引进国外有关同志的新闻和资料,这 也成为后来“爱白”网站最主要的内容。

  参与其中的冰蓝解释说:“的确,聊天室等都是最吸引人气的栏目,但是这些除了给同志一个交流的地方,对整个群 体不能带来长远的帮助,而且别的网站都可以做。我们希望自己的网站更单纯更专业。”

  内地同志组织的发展与国际交流有着难以分割的联系。早在1998年“同性恋”在内地还处于隐蔽状态的时候,当 年的华人同志交流大会就将备受忽视的“华人女同志的声音”作为开幕论坛的主题。

  而在“爱白”的发展史上,美籍华人Demien功不可抹。冰蓝说,他关于同志组织的大部分思想都来源于Dem ien,Demien主持的“同志问答”栏目帮助了许多人正视了同性恋这个问题。

  2005年5月底,冰蓝辞掉所有工作,北上北京专心做爱白。直到现在,他仍是“爱白”唯一的全职工作人员。与 国内大多数同志组织相似,“爱白”的相当一部分资金来源于内地之外的基金会,内部的工作人员是以志愿者的身份来工作。

  传播

  与其他“同志”组织经常举办社区活动不同,“爱白”并不与“同志”个体直接接触,他们收集、翻译、编辑各种与 同志有关的健康资料,通过网站、媒体、讲座或者其他组织传播出去,并在能力范围内支持其他同志组织的活动。

  冰蓝坦言他们目前的宣传范围仅限于“同志”圈子和高等院校,但是他不为此而忧心。“年龄大的人群的思想是很难 改变的,大学生却很容易接受‘同志’文化,这些年轻人将来会成为社会的主流,而我们只要再等十年就可以了。”他笑谈。

  他的乐观是有根据的。2001年,第一届北京同性恋电影节在北京大学举行。2005年9月,复旦大学开设本科 生公选课《同性恋研究》,授课现场爆满。2006年10月12日,原中山大学“酷儿研究小组”正式注册为中大珠海校区 校立学生社团“彩虹社”。其名称来自代表“同志”的标志——彩虹旗。

  中国人民大学性社会学研究所所长潘绥铭教授的调查显示,百分之八十九以上的学生对同性恋持宽容和接纳的态度, 这个数字比中国大陆全社会对同性恋的认可接纳程度高得多。

  正视

  “初二的时候,自己喜欢上同校的一个男孩子,就是很单纯地喜欢。”这是冰蓝的初恋。

  如同男生追女生一样,在制造了很多铺垫后,冰蓝终于向那个男生表白,“但不是很明确”,可那个男孩没有反应。 “可能青春期的时候还没有那种概念,也没有机会了解有同志这样的事情,总之很模糊,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中国古代许多文学著作都有关于同性恋的记录,但在80年代,“同性恋”这个概念对中国人还是盲区。

  近20年,中国公众对同性恋的认识历程就像是西方几百年的缩略。

  学者首先觉醒。1990年,李银河、王小波等对数十名“男同”进行个案访谈式研究,发表研究报告《他们的世界 》。1994年,张北川出版中国第一部全面讨论同性恋问题的学术著作——《同性爱》。著名作家萧乾于1995年5月发 表《一个值得正视的社会问题》,呼吁公众对同性恋的理解。

  随后是法律。1997年新刑法颁布,同性恋不再被认定为流氓罪。

  但这并没有让成长中的冰蓝得到自己感情倾向问题的答案。在公众眼中,同性恋是病态,一种性心理障碍。找不到“ 大部队”的他感到了孤独。这个时候,互联网出现了。

  “我第一次上网的时候大概是1998年,当时整个城市只有两个网吧,离我家很远,坐车要四五十分钟。价格还特 别贵,1个小时10块钱。但是我每天晚上都要去。”冰蓝回忆。

  让他如此痴迷的是那个“我真正的世界”。“这么多网站,这么多图片。里面的人说话、想法、愿望跟我完全一样。 在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真正的世界应该是在这个位置。”

  此后几年,“同性恋”在如毛宁事件的引发下,逐渐作为一个“问题”被公众讨论起来。

  “无论讨论的结果如何——其实没有结果,但在这个过程中各种不同的观点被表达。如果被包在一个盒子里,谁也不 去说它,才是最糟糕的状态。我觉得漠视比骂你是一个变态带来的伤害更大。”冰蓝说。

  2001年,第三版《精神障碍与分类标准》将同性恋剔除出心理异常的范围。

  冰蓝说自己从来没有因为性取向问题受到过外界的压力,“爱白”的工作避开了社会环境,至于家庭,“应该感觉到 了,但是从来没有当作一件事情郑重讨论过”。

  禁忌

  张北川曾经组织过调查,在男同/双性爱者中,已婚者、未婚者中的已确定结婚者和有可能结婚者的比例,总计约8 0%。考虑到中国女性不结婚者数量极少。所以,他估测中国男女同/双性爱者已婚者和将会结婚者所占比例应明显高于90 %。

  而冰蓝却没有被父母“逼婚”的压力。当着父母的面,他不断地在各种场合表态不会结婚,“我觉得结婚一点意思都 没有,我从来不交女朋友。我喜欢自由”。刚开始父母还会给冰蓝介绍女朋友,但是在冰蓝“一开始就不能给他们希望”的强 烈坚持下,他们渐渐不再提起此事。

  而“同志”之间的婚姻在目前的中国尚未成为现实。2006年3月,社会学家李银河博士第三次将《同性婚姻提案 》提交“两会”。前两次,她的提案都因未得到30个代表的签名而搁浅。

  与北京相隔万里的南非,2006年12月1日一对同志伴侣在主婚工作人员的见证下互换了结婚戒指。南非也成为 继荷兰、比利时、西班牙和加拿大之后实际上第五个在法律上认可同性婚姻的国家。

  在处理家人和伴侣的关系上,冰蓝有自己的原则:从来没有给他们“扔过炸弹”,“不会隐瞒,也不会告知天下什么 ”。

  (吴瑶、唐跃、杜方舒对本文亦有贡献)

  编辑:蒋志高jiangzg@twm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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