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珑(11月26日)：最后的日子

　　连续很多天都没发日记了，HELEN都急了。其实这几天每天都到一点多才睡觉，早上七点就醒了。连着几天下来，人非常的累。特别是昨天，一回到家，就倒在床上睡觉。今天上午8点半的考试花了十几分钟才看明白第一题的意思，思维差不多处于停车的状态。

　　老习惯，先和各位交待几日的行程，以免各位拷问：

　　20日上山走访南路卡一组、二组；

　　21日上午上课，讲了拍照的基本知识。下午去中心完小修电脑和教老师电脑课；晚上和刘教师、登品落实后期的协议细节；

　　22日上午给孩子们打印照片，下午举办最后的汇报演出和成果展示。晚上和孩子们一起全校篝火晚会；

　　23日告别孩子们，赶回中甸；

　　24日在中甸参观了碧塔海和松赞林寺；

　　25日在昆明转机，15：00降落在虹桥机场。

　　20日是周一，原定周日到一师(民办老师)一校的南路卡小学考察，但是周日老师和学生都不在校，故取消。但是由于我们公司希望援助一批民办老师，同时我的一二年级课程不重，我还是决定让登品校长带我去一次。一是想实地了解一下民办老师的教学情况；二是听说这个学校是美国妈妈联谊会援建的校舍，听说条件比昨天考察的日米小学要好一些，想看看倒底好多少；三是听说南路卡共有三个组，茨中小学中五六年级的穷困学生大多来自这个地方。

　　8：30我们从公路边开始爬山。9：30到达日米。10：30到达南路卡一组，见到了民办老师达娃和他的8个学生，在他家中小憩一会，接着赶路。12：40转达两个山头，到达南路卡二组，走访了三个学生家庭。由于二组已经开始分散居住，每户行程都间隔20分钟。本已经说好下午5点要赶回茨中完小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待我们走访结束已经下午两点了，而到三组还要翻过两个山头，要两个小时左右的行程，我们只能放弃而折返。14：00到达一组时，正赶上村里举办“白塔开光”仪式。盛情的藏民请我们和他们一起喝酥油茶、吃小麦做的手拉面，16：30回到公路上。

　　一路下来，山路崎岖。从海拨不到 2000升到4000，到达三组要先后经过四个山头。特别是临近一组时一段近500米的山路，宽度不足30公分，仅容一人通过。下面就是深谷，整个坡面近60度，满是碎石。一旦上面有牛羊经过，就会落石不断，危险程度可想而知。有恐高症的我只能盯着前面登品的脚印向前走着，那敢向下看一眼。回来时天降小雨，大家都忙着赶路。过来后我真是一身冷汗，手脚冰冷。这样的路孩子们却是每周要来回两次，周六早上回家，下午近天黑才到家，第二天早上又要再赶回学校，风雪无阻。无怪乎孩子们在作业说时感觉最苦的就是走路了。六年级的阿弟第一天上课说他的理想就是做“总主席”，因为他认为做了总主席，就可以让家乡的人都坐车，不用再走山路了!

　　站在山头可以看得非常清楚，整个澜沧江两岸茨中是海拨最低、地势最缓、面积最大的地方。海拨低，气温就高，临近江边则土地肥沃、灌溉方便。以茨中为核心的右岸普通地势要好于左岸，而左岸的日米又最靠近公路，条件又比上面的南路卡三组要好些，越向上气温越低，土地越贫瘠。上面基本上就是岩石上附着一层薄薄的沙土，只能种植苞米、青稞等或者是秦艽等药材。一年一季，靠天吃饭。

　　南路卡小学共有一、二两个年级，一名民办教师。整个校舍比日米稍好一些，院校相对规整一些。当天一年级有2名学生，二年级6名。登老师一个劲地报歉学生没有来齐。当地正在由普六向普九过渡。适龄儿童如不上学政府要罚家长700元，而如果上学学杂费是全免，只是如果住宿则每学期150元。因此家长也就乐得把学校当成托儿所，实在困难的家庭连这150元也是党员、老师们带头捐助解决的。而一旦升入初中，当地学生都要集中到县城读书，学杂费、交通费一下子上升，再加上藏族家庭大多是两个孩子，通常孩子在初一也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劳力，所以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去年茨中升入初中二十多人，半年就流失了7个的原因了。

　　走访的几户人家，基本上都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靠天吃饭，生死自灭。听说县、乡的干部都还没有到达这里。据说地势更高的三组已经完全在原始森林的边缘，就是天天和猴子一起生活了。

　　23日临别前学校搞了个汇报演出和篝火晚会。阿弟、多吉次里、阿花他(她)们在上面大放异彩，周边的村民也过来放声高歌，我们都穿上老师给我们的藏服，地地道道做了一回藏民。心情非常愉快!特别是登品老师给我的衣服，穿上去感觉自己真的成了康巴汉子!

　　24日回程途中，梅里雪山云雾缭绕，和来时一样不露真面目，让大家悻悻而归。不过那份失望在松赞林寺得到了补偿。

　　这一天是我心情最复杂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