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拒绝真正温暖

　　Ｎ王立新

　　天气冷了，却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冷———日前，一流浪老人冻死宁波街头（现代金报11日报道）。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在该市专门收容救助流浪人员的救助管理站里，却有超过2/3的床位空置。

　　根据报道，出现这种极端的反差，并不是救助站工作人员失职、渎职，拒流浪人员于大门之外，相反，在寒流来临以后，救助站派出工作人员主动上街，向流浪人员宣讲救助政策，动员他们接受救助，但结果接受救助的人很少，主要原因是很大一部分流浪者对被救助“怀有一种恐惧心理。”

　　到底是种什么恐惧，超过了无家可归者对温暖的希冀，使他们宁肯蜷伏在冰冷的街头？

　　在漫长的历史上，浸润在官本位的文化中，中国的百姓形成了“小民”心态，视官员为父母，视官员为“大人”，对官员的恐惧不仅是正常的，而且是必需的：所谓“畏天命，畏圣人，畏大人”。尽管自现代文明以降，社会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关系定位已经有了巨大的调整甚至是颠覆，但对于相当部分的弱势群体来说，这种恐惧依然存在，因为在他们的视野里，不少“干部”依然保持着俯瞰他们的姿势。

　　我们无法探究他们中的每个人这种不信任的具体形成过程，但也许我们可以揣度：在家乡的土地上，他们习惯了被管理，习惯了被征敛；在城市的街道上，他们习惯了被拒绝，习惯了被驱逐。他们教育程度低微，难以在主流媒体上获得社会信息，在身边城管对小贩粗暴的呵斥声中，在“孙志刚们”惨遭不幸的可怕传闻中，这种不信任依然会继续被筑牢。此种心态下，接受救助会产生被“抓起来”、“进去了”的恐惧，也就丝毫不奇怪了。

　　没有人不希望在温暖的地方住，所以，流浪人员不住救助站，一定是救助站有问题，但又绝不仅仅是救助站的问题，是全社会长时间积聚起的冷漠，是服务型政府在具体实践上的长期缺位，在这个冬夜，成为严寒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