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背景资料:晋西事变中薄一波与阎锡山斗智斗勇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16日12:05 中国网
吉县会议以后,国内的政治形势也发生了急剧的变化。1939年,中国的抗日战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在长期抗战的困难面前,一些人对抗战前途发生了动摇。汪精卫投敌在前,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在后,阴谋牺牲中国的远东慕尼黑也一直在酝酿。一时间,对外妥协、对内积极反共的乌云笼罩了全国。 新年伊始,阎锡山就在吉县五龙宫召开部分晋绥高级军官会议,要求陈长捷、王靖国等旧军将领实行强民政治。这次会议刚结束,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随即召开,确定“溶共、防共、限共、反共”方针,秘密通过《防制异党活动办法》。这一“巧合”表明,阎锡山这一时期政策的改变与一些人对日妥协动摇的想法是一致的;而国民党所确立的反共政策,又加速了阎锡山在山西的反共。不久,阎锡山就明确提出了反共的想法:“不能同共产党合作,‘道不同,不相谋’。”在蒋介石发动的第一次反共高潮中,阎锡山告诫手下:“天要下雨,要赶快备雨伞。一落人后,就要吃大亏。”为了实现这一主张,改变3年来实行的联共抗日路线,阎锡山于1939年3月25日至4月22日在秋林镇召开了师长及独立旅长以上军官、各区专员及保安司令以上行政区干部、公道团主要领导干部、牺盟会各中心区及部分县特派员等参加的军政民高级干部会议,这就是有名的秋林会议。 以薄一波为首的牺盟会、决死队的主要领导干部都参加了,旧派的主要领导人也都参加了。有一天,阎锡山在会上公开地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对我说:你不要看不起你过去用过的那个破车,那个破车可以把你拉到目的地,只是慢一点而已,你不要相信你现在用的那个新车,这个车可以飞得快,但也可以把你翻倒在地。”这无疑在宣称他以前依靠牺盟会和新军是错了,要抛弃“新车”用“旧车”。因此,他对军政干部职务和职权作了重新分配,把陈长捷、王靖国等一些旧军官提升为集团总司令。而对薄一波为首的牺盟会和新军的领导者则予以调职。薄一波回忆说: 会议的中心内容就是一条:取消新军政治委员制度,文官不能兼任军职。阎宣布:这是蒋委员长的命令,我实在不能不执行。此外,会议还讨论了取消战地动员委员会,限制牺盟活动,缩小专员权限,取消进步法令等内容,也都是围绕着取消新军政委这个中心内容提出的。会议表面上一直是温和的,实际斗争非常紧张激烈。阎锡山装出一副可怜相,说他的处境很困难,全国都没有文官兼军职的,现在蒋介石在压他,要我们取消政治委员,帮他过这一关。会上,二纵政委张文昂表现慷慨激昂,说:“你不要我们就算了,我们搬上铺盖就走。你不让行政官员带兵,我现在就辞掉专员,留下政治委员。”我的表态只是一句话:“政委制不能取消。山西搞了这么些时候,就是搞了些新军,帮助了阎先生抗战。现在这样不行。”阎锡山看到说不服我们,又从重庆调回赵戴文和赵丕廉。他们两人当时在重庆国民政府担任要职,是我和张文昂在山西国民师范学校读书时的前后两任校长。这两位校长找我们两人谈了一上午。谈得很和蔼、亲切,似有难言之隐。最后,赵戴文对着我俩说:“阎先生碰到了困难,只要你们现在帮帮他的忙,渡过困难,日后他会报答你们的。”阎还表示,要我担任山西省建设厅厅长,主持省政府工作,我断然拒绝了。这样软缠硬磨了几个月,最后还是要按照“蒋委员长的决定”办。…… 到了5月底,我们的人陆续都回去了,但阎锡山还把我留下不准回去,戎子和同志等着和我结伴同行,也留下来,阎、梁对决死队早有个估计:一纵百分之百是共产党的;三纵百分之百是他们的;二纵是一半对一半,是斗争的焦点;四纵没有专员兼政委的问题,但估计也是一半对一半。当然,这只是阎、梁的估计,实际上我们党在三纵有相当的力量,在二纵的力量也远远超过“一半对一半”。当时我们已经看出,阎要“摊牌”了,同时估计,斗争的焦点是在二纵队。果然,阎锡山“摊牌”了。他对我说:“文官不能兼军职是蒋委员长的决定,只能执行。我们必须取消专员兼任的政治委员。”为了摆脱阎的羁绊,及早返回部队,我对阎说:“化之说得对,决死一纵队完全是共产党掌握的,即使取消了政治委员,也不可能回到山西旧军序列。不过,我回去,还可以做点工作,你看怎么样?”阎犹豫好久,说:“也对。”便让我回来了。我是同戎子和一起回晋东南的,这时已经是1939年6月初了。 秋林会议就成为阎锡山由联共抗日转向积极反共的转折点。已经准备好“雨伞”的阎锡山要动手了。 从秋林回到太岳后,薄一波立即向北方局汇报了秋林会议的情况和研究的对策,北方局完全同意他们对形势的分析和布置。1939年8月6日,北方局专门发出《制止阎锡山之动摇与巩固山西统战的指示》。9月21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在山西开展反逆流斗争的指示》,接着中央又用山西省委名义发出了《关于坚持山西抗战克服危险倾向的宣言》。号召干部分析形势,部署行动。薄一波回忆说: 这时我已经从专区搬到决死一纵队司令部。6月在沁源活凤村召开了决死一纵队第三次全体干部会议(也叫活凤会议),对切实掌握武装作了具体布置。11月初,又召开了决死一纵队第四次扩大干部会议,我作了《如何克服目前时局危机与坚持长期抗战》的报告,指出妥协投降的危险十分严重,山西顽固分子反共、反决死队、反牺盟会、反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活动日趋严重。因此,要切实加强思想上的准备,认清妥协投降的危险形势。特别提醒大家要吸取1927年大革命失败的教训,当时就是因为思想上没有准备,使轰轰烈烈的大革命葬送在血泊之中。我还强调提出,要加强组织上的准备,掌握部队,进一步巩固政权,准备在顽军进攻的时候,进行坚决的武装斗争。 1939年下半年,新军各纵队都作了不同的准备,我和新军各纵队之间都通消息。……一纵队早已对反动的旧军官做过清洗,尚余旧军官100多人,其中有不少是进步的或比较进步的,梁述哉等。我把他们集合起来,对他们说:“我们过去处得并不错,或者说很好,但现在形势发生了变化,形格势禁,决定你们现在一起到路东(白晋线东)抗大分校(校长罗瑞卿)去学习。”……他们的职务,由政工干部取代。我向这些政工干部提出:“你们虽然过去做政治工作,但是也受过军事训练,还有一些实战经验。现在你们只要把枪保持住,把部队保存在我们手中,就是胜利。” 秋林会议以后,阎锡山一直在准备力量,观察形势,等待解决新军和一切进步力量的时机。1939年12月1日,阎锡山以对日军发动“冬季攻势”为名,命令决死二纵队于12月5日向灵石、霍县段的同蒲路实行破击;同时命旧军为“预备队”,置于新军之后。就在二纵队准备向日军发动攻势之际,旧军从背后向二纵队开了枪。二纵队政委韩钧立即给阎锡山发电报:总座伯川先生: 六十一军欺我太甚,甘作汉奸。学生誓与二纵队万余健儿,为总座争一伟大胜利,兹定于十二月十二日誓师。此后半月内,恐无暇报告钧座。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是生报告恩师最后之一言,胜利的结果将见。学生韩钧敬叩印 阎锡山收到电报,立即召开高干会议,在会上宣读了韩钧的电报。他说:“韩电对我不称长官而称老师,不称职而称学生,并说十二月十二日誓师,表示不相隶属了,韩钧反了!”以此为借口,宣布韩钧“叛变”,通电全国,进行讨伐。酝酿已久的晋西事变终于爆发了。 阎锡山原以为在“晋绥军中,以我的地位为最高,就作官说,我要舒服,谁也不能阻挡我”,事变前,他与梁化之估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部署,除了薄一波领导的决死一纵队共产党力量强大,不易得手外,其余的三个纵队他们都可以控制,只要他一下命令,他的“扫荡晋西南,掌握晋西北,摩擦晋东南”的行动总方针就可以大功告成。但是,他低估了以薄一波为首的共产党人的力量。在事变前薄一波的周密部署,已经尽可能地做到了防患于未然。事变中,薄一波发电要求所有新军部队,必须明确表态站在二纵队一边,予以支持。一纵队也动员了三个主力团,准备前去支援。各部队和牺盟会的领导人,也纷纷致电阎锡山,抗议王靖国、陈长捷、赵承绶、孙楚挑起的反革命事件。与此同时,八路军大力协助新军。因而,事变的结果远不像阎锡山计划的那样美妙。 事变中,新军除了三纵队有4个团,二纵队有极小部分分离出来外,其余33个团全部离开阎锡山。阎的部队虽然扫荡了晋西南,却在晋西北遭到彻底失败,晋东南也让国民党的中央军乘机插足进来。他的地盘损失了四分之三。他更不愿意看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蒋介石已经乘机把手伸向山西。1940年1月30日,国民党军令部下令:“胡宗南部派两师增援晋西,归阎长官指挥,……以卫长官统一指挥晋东南之中央军及孙楚部。”大有在山西取代阎锡山之势。续范亭形象地描绘说:阎锡山发动晋西事变,是“阎王定下杀马计,跑了马儿又伤身”。 事变以后,中共中央审时度势,科学地分析当时的形势,既看到了阎锡山在坚持华北抗战中还有一定的进步性和重要性,又看到了蒋介石要搞掉阎锡山孤立共产党的企图,等等,因而提出了调停的建议。中央指示薄一波等人,在痛斥阎锡山的部下进攻新军、破坏牺盟会,残杀抗日人员的罪行以后,要表示愿意和平解决山西内部问题,并愿意在阎锡山领导下继续团结抗日,以免被敌人利用。 与此同时,中共中央也采取措施,敦促阎锡山和平处理事变。1940年1月27日,中共中央以陕甘宁边区留守兵团主任萧劲光的名义致电阎锡山,表示愿意调解新旧军冲突,使山西恢复团结抗战局面。2月11日,毛泽东又亲笔起草了致阎锡山电,指示用薄一波的名义发出,电报全文是: 长官阎钧鉴:三个月来,山西内部阋墙之争,中外惊疑,敌人拊掌,而演变所极,尤属痛心。盖我为鹬蚌,人为渔人。此渔人者,不但有一日本帝国主义,更有一顽固势力。彼挟其地位以临吾人,企图挑拨吾新旧两军,取吾两军而置其囊中。先取其一,使钧座陷于孤立,继取其二,使钧座陷入绝境。然后分之裂之,摧之折之,而晋绥军尽矣。设此企图而能实现,非但抗战不利,钧座不利,新军不利,即旧军同人亦绝无所利。为今之计,极宜由钧座调和两军,重新团结,一致抗日。两军虽一时以兵戎相见,然新军全属自卫,绝无成见。苟利抗日,无不服从钧座之指挥,想旧军同人亦必不固执己见。钧座一纸团结之令,则和协之局立现,抗日战线重整于三晋之间矣。一波忝受知遇之恩,心所谓危,不敢不告。敬祈速决大计,俾有遵循,大局幸甚。 此电不提任何条件,只提两军团结,使阎及旧军好转弯。待萧劲光去谈判时,再与阎磋商条件。如各守现地,互不侵犯,双方均不加处罚等。此电只用薄一波出名,续范亭也可打同类电报去。如阎同意妥协,再由新军诸领袖联名发一团结抗日宣言,就可了事。 山西全省新军应公开发表下列口号:1拥阎抗日;2新旧两军团结起来,一致抗日;3新军不打旧军,要求旧军停止打新军;4枪口对外,停止内争。以上这些口号,应在一切接近旧军的地方写出来。 以薄一波名义的电文发出后,给了阎锡山一个挽回面子的机会。于是,阎复电中共中央,表示不拒绝谈判:“萧主任有暇,希望前来一谈。”2月25日,萧劲光、王若飞持毛泽东给阎锡山的亲笔信到秋林见阎。萧、王向阎及各方转达中共中央及八路军赞成新旧军团结,拥阎抗日,赞成新军仍属晋绥军,不受国民党中央政府改编,巩固阎之地位的意见,不但阎锡山、赵戴文、杨爱源、梁化之、李冠洋等表示欢迎,而且王靖国、薄右丞等也表示欢迎。在融洽气氛中萧、王向阎提出了和平解决办法:(1)双方停止军事行动;(2)双方停止政治攻击;(3)新军表示拥阎,不受中央政府改编;(4)双方互不处罚,互不侵犯;(5)今后统一于进步,实现阎之十大纲要;(6)恢复与新军电台联络及人员来往。阎表示:(1)新军仍属晋绥军是其愿望,但问题已交中央,不便说话,只好让其自然演变,不了了之;(2)已令各军停止军事行动及政治攻击,如韩钧等受日寇攻击,他还要助韩;(3)与新军电台经常联络,并未断过;(4)今后当注意以进步求团结。阎锡山还公开说,他是国共两党之间的中间力量,他的存在是于团结有利的。阎锡山答应我党提出的恢复晋西兵站线的条件,但不同意沿线驻兵。 随后,双方代表又经过谈判,终于在4月初正式达成协议。晋西事变的斗争至此告一段落。 此后,薄一波有一段时间依然在山西进行创建抗日根据地的工作。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再得一张通缉令。
【发表评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