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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文指控官药勾结 转帖者被捕受审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19日00:40 东南快报
去年11月，新药研发大鳄——海口康力元制药有限公司因涉嫌严重违反ＧＭＰ有关规定被查处，其药品ＧＭＰ证书被收回。此前，一个名为张志坚的年轻人进了看守所，被控在网络上损害康力元的商业信誉。由于司法程序已经启动，张志坚现在依然没有人身自由。 新药是这样“开发”的 2002年，张志坚从安徽中医学院毕业后南下海南，先后在三家药品生产企业从事药品研发和新药注册。 他的工作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科学研究，而是像“填空”般地通过“剂型”和“名称”的变换组合，“创造”出药品的价值。 业内人士介绍，将按规定由政府定价的“普药”改变包装、剂量和用法，并加入一些无用成分，申报注册成新药，这在药企行业是个常用的做法。“齐二药”事件和“欣弗”事件中出问题的药物就是这种“新药”。厂家的目的，在于获得企业自主定价的权力。 据《中国医药报》报道，全国目前获得ＧＭＰ证书的药品生产企业共有4446家，每家企业至少有一名像张志坚这样的“新药研发专员”。正是因为他们的工作，中国药品才会出现同一种药有数十个名字、单价从几角到几十元不等的情况。 转帖引发的牢狱之灾 去年年初，药监局原药品注册司司长曹文庄落马，张志坚在搜索案件新闻报道时，看到了一篇不足千字的短文，文章称康力元与郑筱萸、曹文庄等药监局高官关系特别，其新药审批比其他企业多且快。张志坚在行业论坛中转发了这篇文章，“当时只是觉得好玩”。 康力元新药注册的能力早已闻名业界。药监局数据?穴截至2007年1月13日?雪显示：其拥有的“国药准字”多达274个，在国内药企中名列前茅。 去年4月26日，张被警察从办公室带走。当晚9时，海口市保税区公安局以涉嫌损害商业信誉罪将他刑事拘留。如果罪名成立，张将面临最高2年的有期徒刑。 证人之一“不识”原告 今年1月9日，张志坚在海口市龙华区人民法院出庭受审。 起诉书称：张的转帖现身网络后，与康力元签署经销合同的5家药品销售公司陆续遇到下游客户要求退货的情况。这5家公司的负责人一致认为，张的转帖是直接原因。他们转而向康力元要求赔偿，康力元为此经济损失达400万元。 检察官出示了康力元和药品销售公司签署的赔偿协议书，以及销售公司负责人提供的证词。张志坚的大哥在法庭旁听，他注意到：这5家向康力元索赔的销售公司中，只有武汉某公司出具了收到赔偿款100万元的收据，“这会不会是生产企业和销售公司联手造假呢？” 记者随后致电该武汉某公司的负责人。“康力元？我不认得它。我在海口没有什么关系。”对方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庭审忽略的关键环节 去年7月20日，在张志坚的大哥张志刚、二哥张志强的陪同下，张志坚的父亲张吉林来到海南。通过中间人牵线搭桥，他们得以与康力元负责人之一陈丰标面谈。 在此次面谈中，康力元方面提出了三个条件：第一，张志坚的父母要前往杭州向浙江康力元投资集团当面道歉；第二，张志坚本人要在网络上公开承认错误，肃清影响；第三，赔偿10万元。 迫于压力，张吉林一家起草了一份道歉书，但这封道歉书一直没有正式发出。“志坚一旦签字，就意味着他的行为具有‘主观恶意’，罪名也就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情。”张志刚解释说。 张志坚则在法庭上多次强调，那篇短文并非其原创。另一方面，除了文章原作者，谁也不清楚文中哪些是事实、哪些是捏造，“我想就连检察官自己也不一定知道”。 张志坚实际想说的是，既然药监局原局长郑筱萸已被“双规”，法庭就应调查网文中有关企业和药监局官员权钱交易的内容是否属实。 一位法律专业人士告诉记者，一个重要的环节是，被告人转发文章和末端客户退货是否存在必然的逻辑关系或者直接的因果关系。检察机关仅仅搜集了一级代理商的证人证言，这些证人的证词对事实的描述只是个人的“臆测”，在刑事案件中充其量属于证明效力较低的证据。 “检察机关提供的证据中没有末端客户的证言。即使有，也还需要通过技术手段证明：这些客户究竟是在何时、何地、使用哪部电脑、点击哪个网页，才看到了被告人的转帖，”这位人士说，“刑事案件的证据必须构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目前的证据材料可以说既不切实，也不充分。” 让张家人失望的是，庭审完全忽略了这些关键的问题。 “杀鸡儆猴的牺牲品” 据记者了解，让康力元恼怒的网文，最早出现在一个名叫“西部药学网”的论坛中。该网站对发表此文的“中国佐罗”作出了永久禁言以及封禁ＩＰ地址的“处罚”。“中国佐罗”至今隐藏在茫茫网海中，他的“遗作”《最新消息：康力元?穴集团?雪涉嫌巨额行贿ＳＦＤＡ曹文庄等》继续在网络上被人转载和跟帖。 康力元是一家创建于1998年的制药企业，坐落在海口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2005年的产值超过2个亿。 在现实世界中，康力元一直拥有良好的媒体形象。就在几个月之前，康力元为海南“新农村健康1＋1工程”捐款人民币2000万元。另有报道说，1998年海南创业以来，公司投入社会公益事业累计捐款捐物总额达到5000多万元。 可是“网络信息，特别是论坛中的讨论对康力元不利”，在海南另一家药企从事药品研发的业内人士认为，“康力元此举其实是杀鸡儆猴”“张志坚真是倒霉到家”。 “康力元倒了， 海南怎么办？” 当张志坚在看守所度日如年的时候，海南制药行业迎来了“国家药监局设立8年来最大的一次动荡”。 国家药监局原注册司司长曹文庄落马差不多4个月后，国家药监局启动了“全国整顿和规范药品市场秩序专项行动”。副局长吴浈在去年10月底的一次会议上谈道：“药品注册申报资料在真实性、完整性、规范性方面存在的问题十分突出；伪造实验数据等弄虚作假问题十分严重；数据缺失、记录涂改、样品销毁等问题比较普遍。这些问题不仅直接加剧了药品研制秩序的混乱，而且给公众用药安全带来严重隐患，必须采取有力措施，坚决予以整治。” 与海南有关的4次飞行检查（在事先不通知受检查企业的情况下，突然派出检查组），全部是围绕新药申报注册问题展开的。申报新药品种多的企业，自然成为检查的重点单位。海口康力元被发现存在管理体系混乱等问题。 去年11月22日左右，康力元的ＧＭＰ证书被国家药监局收回。ＧＭＰ证书是药品生产企业的“命根子”，康力元至此全面停产。 问题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记者了解到：最后两次飞行检查当中，已经出现了中纪委的身影。中纪委驻国家药监局纪检组成员还以组长身份出现在去年10月份的“飞检”中。 “10月份的检查最为严格，”知情人士说，“检查组有备而来，看什么、查什么，好像已提前做好了计划。大概是11月20日，工作组再赴海口康力元，直接封存了部分新药申报资料。” 中纪委内部工作人员分析说，中纪委一般不会直接介入民营企业的调查。中纪委派驻组成员参与调查，一方面表示对惯例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意味着相关“飞检”不同于纯粹业务上的检查。 至于张志坚是否应该承担刑事责任，康力元办公室负责人宋瑶平表示，以前负责跟踪张志坚案件的公司领导已经离开了康力元，“有关问题其他人也不清楚”，而且“他们走了以后，是否追究责任对康力元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然而，司法程序已经启动，张志坚现在依然没有人身自由。 1月9日的庭审结束后，张志坚的女朋友注意到：书记员边收拾材料边自言自语，“海南制药行业就那么几家大企业，把康力元搞倒了，海南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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