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巴勒斯坦记者洪漫:枪声中迎接新年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2月15日11:14 国际先驱导报
驻巴勒斯坦记者洪漫:枪声中迎接新年
很想家的洪漫,这个春节又将错过与亲人团聚的机会。图为她在巴勒斯坦难民营。洪漫/供图

  “我其实很想回去过年,我们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团圆了”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晓德发自北京 每天睡前,翻阅一下著名中东问题专家马晓霖的著作《穿越生死线》,已经成了洪漫的习惯。去年11月9日从北京出发时,这是她行李中惟一的书。

  虽然到巴勒斯坦不过三个月,但对洪漫来说,这三个月的经历却颇为难忘。赶上了两次现场冲突,亲眼目睹身边的一位外国同行中弹倒下,自己的采访车被以军的铲车铲走……这些经历最后都浓缩成一篇篇现场报道发回国内。

  “我觉得没什么。”谈起这些,洪漫有些轻描淡写。

  这个春节,洪漫只能跟在那里的同事们一起过了。在遥远的巴勒斯坦小城拉姆安拉,这个被同事冠以“异常勇敢”的女记者,或许将在枪声中迎来新年的钟声。

  战争性报道让我兴奋

  提起中东,巴以之间的恩怨情仇、巴勒斯坦内部的兄弟纷争,以及“爆炸”“自杀式袭击”等充满血腥的名词,都会出现在国人的想像中。当一个女记者与这些词结合在一起时,很多人可能都会充满疑问:她能适应吗?

  “我还是挺喜欢这种战争性报道的。”电话那端的洪漫语气轻松,“面对打打杀杀,女记者与男记者惟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我的军事知识还需要加强。”

  作为《国际先驱导报》常驻拉姆安拉的记者,洪漫最初想去的其实是伊拉克。2003年伊战期间,常驻科威特的她曾亲身参与了战争报道,“很想重新做回以前的事。”这次虽然没有去成巴格达,但中东一团乱麻的局势同样充满了挑战。

  拉姆安拉距离以色列很近,武装组织绑架人质或以军越境过来抓人在当地几乎已成家常便饭。2007年1月4日的那次交火,起因就是以色列军队来抓捕武装分子,当时洪漫就在现场(相关报道见本报1月8日第5版)。

  “那一刻你害怕吗?”

  “有点害怕了。”因为没穿防弹背心,而且正好站在交火双方的中间。看到旁边一名记者中弹后,洪漫索性坐在地上,把头埋在一位身材高大的男记者背上,“就我一个女的,我就想打哪都行,千万别打中头部。”那次冲突造成5人丧生,30多人受伤,洪漫的切诺基也惨遭“重创”。

  人手一枪,是巴勒斯坦的鲜明特点之一。当地人无论表达高兴还是难过,都习惯朝天空放枪。最初一听到枪声,洪漫就会冲出去,现在“变聪明”了许多,“每次先在阳台上判断一下,如果枪声密集就赶过去,要是零星几声,就按兵不动了。”

  “线人”是阿拉法特的保镖

  几天前,洪漫MSN的签名改成了“与达赫兰为邻”。达赫兰是巴勒斯坦民族解放运动(法塔赫)的高级官员、巴勒斯坦前安全部长,最近更有消息传他可能成为阿巴斯的接班人。而哈马斯则一直指责是达赫兰挑起了巴勒斯坦的内斗。

  达赫兰的主要驻地在加沙,所以在拉姆安拉住处出现的频率不固定,“神出鬼没的”。这个“大人物”如今搬到自己隔壁来了,洪漫的第一反应是高兴,“近水楼台嘛,有机会可以采访他。”

  机会终于来了。“那天上午我从猫眼里看见他,就假装出门去取报纸,想顺便和他聊聊。”结果一群保镖拥上前来,洪漫不得不退回到自家屋里。

  与大人物为邻,也意味着居住风险的增大。虽然拉姆安拉是法塔赫的地盘,但之前一位哈马斯成员被以色列部队从隔壁抓走的经历,还是不免让人心有余悸。

  利用各种机会联系采访,与当地人建立关系,是洪漫这几个月一直在做的工作。除了意外“结识”达赫兰,洪漫还有一个重要的“线人”——阿拉法特从前的一位保镖——每天源源不断地向她提供信息。

  “我们是在交手机话费时认识的。”阿拉法特去世后,他的这位保镖到了一家手机公司上班,“我经常问他一些消息,他也很乐意告诉我,而且真的是不求任何回报。”巴勒斯坦人的热情和善良,也让洪漫感慨不已。

  最牵挂父母和儿子

  勇敢、对工作充满激情,是熟悉洪漫的人对她公认的评价。每天,在阿拉伯人相对安静的上午,她就到网上查资料,下午通常会出去采访或与当地有关人员、机构、同行联系,晚上开始写稿,一般都要到凌晨两三点钟才休息。“业余时间就是看看电视。”洪漫坦言,她对

生活质量的要求很低,“填饱肚子就行。”

  春节回家,是中国人的传统,但身为一名驻外记者,这个愿望却并不容易实现。“我其实很想回去,我们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团圆了。”这个春节,常年奔波在外的姐姐也将回到北京,洪漫却又一次与团聚擦肩而过。

  距离不会使亲情疏离,却会带来更多的牵挂。打开电脑或手机,儿子“棒棒”的照片就会出现在洪漫面前。“棒棒”已经上小学四年级了,洪漫每周都会和他通一次电话。

  除了儿子,洪漫觉得自己更对不起父母。“孩子毕竟还太小,不懂为你担心。但父母不一样,我在这个地方工作对父母是一种很大的折磨。”每当电视报道巴勒斯坦局势比较混乱的时候,洪漫往家里打电话的次数就格外频繁,“要让他们知道我是安全的。”

  其实不仅是洪漫,本报在另一个局势动荡国家的记者,直到今天都不敢告诉父母自己真实工作的国家名称,而是说自己在别处,只是偶尔去那里采访。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抛开父母和儿子究竟对不对,值不值?然后就自己安慰自己说:‘值啊’。”说到这里,一向刚强的洪漫,声音忽然有了一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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