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行走在理性的边缘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17日12:47 新闻晚报
□本版撰文王雪瑛

  出版前二个多月各类媒体的持续热炒,使无数读者和粉丝的期待值持续走高,王朔的《我的千岁寒》,当然一点也不寒,以火热的温度面世,就像热油锅里滴进了水,但霎时以读不懂为主导的声音充斥着纸媒和网络,什么“《我的千岁寒》书店上架后‘见光死’,读来晦涩难懂犹如飞越疯人院”等等,连出版商路金波也明确表示“我看不懂,所以此书是给文化虚荣分子看的。”也许这些说法都有夸张和戏谑的成分,但王朔沉寂六年后拿出的新书,的的确确不同寻常,王朔在这本书里谈论的是佛经、哲学、能量守恒、宇宙……这些人类面临的终极话题,许多人从这本书里看不到往日熟悉的王朔,不免心生疑虑:王朔怎么会对这些东西发生了兴趣?王朔怎么会有这样的转型?

  对于新书的题材与风格均与以往作品不同,王朔这样回答:“我把过去自己的东西全部砸碎,这才能绝处逢生。我放眼的是宇宙。以前说,民族的是世界的,我说,个人的才是世界的。”而作家刘索拉对他的贴心理解,更是让王朔在孤立的峰顶倍感温暖。

  刘索拉对记者说:“我能看出来他是在一边‘飞’一边写,他想把这种感觉记录下来,把介乎两个世界之间的状态记录下来,这是他这么多年感悟的一些事儿,多数人可能会看不懂王朔的新书,大家都希望一个作家保持在最初他流行时被人接受的那个状态上,但是作家要继续往前,要反省他一生的人生过程,那状态就跟塞林格一样,他后来的东西也没法让人看,其实这是他的人生过程。王朔作为一个有才能的作家,他这么做非常正常。没有才华的作家只能重复前面的那点风格。王朔没有这种虚伪,他胆大,他往前走了。他之所以写出成功的作品,是因为他有一种敏锐,如果这种敏锐继续保持下去,肯定会伤害自己。所以,一个好的作家肯定要受到自己的伤害,敏锐的伤害。如果他能战胜自己敏锐带来的伤害,他就能再往前走一大步,而读者可能就跟不上了。”

  的确《我的千岁寒》是一本非常个人化的书,几乎就是王朔在心里的自言自语,对于他自己来说是一份珍贵的记忆,对于王朔的粉丝来说是,却是一次真正的考验,有关耐心的考验,有关知识面的考验,说到底是有关忠诚度的考验。但是难以读懂并不意味着彻底的乏味和无聊,相反《我的千岁寒》足以提供一种新鲜的阅读体验,因为《六祖坛经》、《金刚经》、《唯物论史纲》,对于多数读者来说是一些陌生的文本,完全不同于《西游记》的情节,几乎人人耳熟能详,而《我的千岁寒》的写法也完全不同于《大话西游》,所以阅读《我的千岁寒》犹如秉烛夜行于语言的迷宫,有点冒险,有点迷惘后的沮丧,有点误入歧途找不到北的无奈,又有一点失望过后的惊喜。当然如果你想求证一种图书的商业运作和文本之间的落差,无疑它也提供了很好的例证。

  章节解读:

  “又一醉汉迎街憨立,见人就舞胳膊五指乱搓:又打胜仗了!全———捂了。”

  “法海箭步如飞,一手挡嘴:不是冲您。嘉年华———今儿。太阳转近了———今儿。全国让玩儿。”

  “我原来姓卢,我们家原来是北京丰台的。最早山顶洞那批人,听说过吧?就有我们家祖先。”

  “新州的夜像蓝孔雀开屏。月亮像一挑忘在树丛上的纸灯笼。新州那时还是热带丛林中一个军事要塞。我家那条街就叫唐人街。出了街,就是长臂猿荡来荡去的四望无尽的原始丛林。”

  这些所谓的“三维立体版”文字,的确风味独特,其中的人物,不论“我”和“法海”,还是“醉汉”,他们都讲着风格化的语言,张狂、散乱、断裂如梦境中的呓语;而主观化的叙述中有一种奔放的想象力和诗意的美,王朔仿佛行走在理性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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