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昌有个老人爱上这件事 20年记了20万字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26日06:52 都市快报

  通讯员 梁 峰

  记 者 李欣阳

  本报讯 “每个地方都有土话,大到一个省,比如广东的粤语;小到一个县,比如新昌的土语。这是一种非常奇特,而又非常有趣的语言现象……”当脑海里的思绪顺着笔尖,逐渐流淌固定为白纸黑字时,杨眉良内心的焦虑感才会缓解一些。

  4月的一个午后,连日的阴雨后,难得的出了会太阳,78岁的杨眉良坐在浴满阳光的书房内,斟酌着他的这本关于新昌土语的新书序论,每写下一个句子,他都要沉吟良久。

  并不着急——在经历了20年不断的收集整理,反复的考证,写下了20万字的资料后,杨眉良说自己“现在做的是最后的修改工作,这个东西要拿得出手,必须要过了我自己这关,首先要我自己满意。”

  在老人的计划里,最早今年年底,他才会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献丑”。

  名字已经想好了,就叫《新昌方言录》,“我不是专业人员,所以谈不上什么研究,这只是一个记录,一个老人家对正在消逝的地方语言文化的忠实记录。”

  杨眉良生于上海,但人生的绝大部分岁月,都是在新昌度过的。

  在他年少的时候,那还是一个“即使在高级知识分子中,普通话也都还是很稀罕的东西”的年代,人们互相交流,用的都是方言。

  无论是用8个音调跟着学校里的先生诵读李后主的“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还是在外面野了一天,回到家母亲那含笑微斥“来灰泥鳅”(注),都让如今年迈的他,每每午夜梦回,不知身在何处。

  “土语中,蕴涵着丰富的文化内涵,是不能舍弃的瑰宝。”

  1985年,杨眉良参加了新一版《新昌县志》的编辑,负责风情民俗资料整理,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关于新昌方言的理论研究,“那次方言部分的主笔是一个从嵊州来的老师,嵊州话和新昌话有很多地方是相通的,但是在细微的地方,却有诸多差异。”

  每每翻看《新昌县志》的时候,老杨心里就不时地泛起些许遗憾。

  这些遗憾,就像种子,在他心底最深处,埋下了。一直到他退休后,叶落归根回到新昌,才发芽结果。

  “你看现在的孩子,从上幼儿园开始,老师就用普通话教学,在家里,大人为了孩子的学习,一般也注意用普通话和孩子交流,他们已经越来越没有接触方言的环境了。”在杨眉良看来,这样固然无可厚非,但是伴随着方言的逐渐势弱,传统文化的精髓也一天天的消亡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没跟谁商量,老人默默地开始记录方言。

  他订阅了《方言》杂志,托朋友从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买来方言调查字表;他开始养成一个习惯,出门随身带着纸笔,每听到一句没有听说过的方言,立刻记下,问明出处、含义,回家后,给这些新收集的方言标上国际音标,一一整理归类。

  一晃眼,20年。

  现在老人的书房里,已经密密麻麻地堆满了他多年来采集来的方言手稿,20万字的初稿,也已经整理到了后期。结集出版,只是时间问题。

  有人说他守旧,杨眉良并不同意,“对待传统文化,必须一分为二地看待。糟粕的部分,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让它消亡吧,但是精华部分,我们必须竭尽全力地保留它们。老祖宗代代相传下来的好东西,不能在我们这代,就毫不在意的,舍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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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眉良老人介绍,新昌方言属浙江吴语,语言丰富多彩,有声母32个,韵母53个,声调8个。举个例子,tong里面的t,既读t,又可读d。比如:铜(tong) 阳平、动(tong) 阳上、 洞(tong) 阳去、 独(tong) 阳入。

  注.“来灰泥鳅”是形容小孩子顽皮,在外面玩得一身灰回来。另外还有:

  “卖狗皮膏药”,指吹牛,挂羊头卖狗肉

  “放白鸽”,意指骗子

  “隔壁气”,指替别人生气

  “笨牛都打横”,指笨蛋总是做不好事情

  “鼻头”,指过去的狗腿子

  “癞子发燥,拔出腰刀”,就是逞能,事实上也不一定很有能耐,目的只是引人注目,语气中带一点善意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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