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川美77级几乎囊括第二届青年美展各奖项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5月29日16:50 新浪嘉宾访谈

  主持人马骧:好,广告之后我们继续回来。恢复高考已经30周年了,我们请到了一系列当年的77级的考生做客我们新浪,和我们的网友一起分享他们的故事。今天请到的是四川美院77级油画班的两位同学,一位叫杨千,一位叫秦明,已经是当代绘画的艺术家。

  刚才我们说了不少进学校发奋图强的故事,当时老师的状况怎么样?我看到这张老照片上前排坐了一排老师,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杨千:四川美院老师对我们的帮助还是挺大的。因为第一,他们不像最高学府里边的等级森严。

  秦明:正襟危坐。

  杨千:四川美院的师资在当时与其他美术院校比较起来是比较弱的,后来学校领导还有教师可能想从另外一个点来突破,积极主动地推广学生的创作。所以,这样的话我们才有可能做一些创作……

  杨千:对。就是鼓励学生画草图,他们审批草图之后就发材料,发画布,让大家做。

  当时这方面比较自由,放的比较松,不像有的美院阻止学生做创作。所以为什么四川美院当时“伤痕美术”、“乡土美术”,在创作方面显得比较强,跟这个有很大的因素。

  秦明:从领导到老师,从上到下对学生都是加以鼓励、加以帮助、扶持,在其它院校相对不一样。当然不能说其它院校不帮助、不扶持,但至少四川美院在这方面特别开放,作风比较开明,这也是一个比较好的环境因素、客观因素、外在因素,应该说就帮助了大家。

  加上所有的同学,尤其是这些年龄大的同学,刚才讲到的何多苓、程丛林、高小华、罗中立,都是不停地有很多新的创作的构思出来,他们的生活经历也比较丰富,干劲也比较足。他们一带动,下边的这一拨人,也都进去了,也就跟他们一块儿做这个事情,搞创作之类的。

  主持人马骧:我看到对四川美院77级油画班有很多很高的评价,说你们作为四川画派的主力军,开创了中国油画“伤痕美术”的先河,推动了“批判现实主义”绘画在中国的发展。四川画派而后发展至“乡土写实绘画”,达到了高潮。在中国油画史短短的几十年间,涂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中国艺术版图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你们也听到了很多,你们自己感觉为什么在你们那一群人中会集中地出现这么多有成就的画家?

  杨千:就像我刚刚说的,77级我们班当时有的已经很有名了,有各种各样不同的经历,能感受到文革在他们身上的一些影子,都看得到。因为当时我们还小,我在“伤痕美术”阶段,我只是跟罗中立还有另外两个同学,我们四个人合作了一件作品。当时伤痕题材的艺术应该是从高小华的《为什么》开始,那个时候学校还没有重视这些,高小华是自己画的这个题材,画完之后拿到班上看,大家觉得挺有意思的,一下子主题的深刻性什么的都显现出来了。后来程丛林画的《雪》,他们两个作品获奖了,在第二届全国美展上。后来学校开始重视创作。

  秦明:何多苓、罗中立,他们当时没有参加到,信息等各方面的原因,使他们没有机会发挥出来。

  杨千:对,刚开始何多苓还没有画“伤痕”的作品。

  秦明:信息原因等等之类,使他们没有来得及发挥。其实他们那个时候已经是能力很强了,尤其是何多苓、罗中立他们能力很强。后来第二次青年美展,好像四川美院倾巢出动的感觉(笑),几乎囊括了各方面的奖项。所以,当时在全国就真的比较厉害,影响力比较大。

  杨千:青年美展时已经是学校领导出面来组织一些创作,像罗中立画《父亲》,也是画了草图通过,然后发颜料、画布,安排一个专门的画室,可以不用去上课。

  秦明:他们不用上课吗?

  杨千:对呀,搞创作那时是不用上课的。我实际上最早一部获奖作品是画的《千手》,是千手观音的构思出来的,中间一个现代女性,旁边全是手。当时我跟罗中立是一个工作室,但是那个画室特别小,大概就十平米不到。

  秦明:就是这个演播室的一半。

  杨千:没这么大。

  主持人马骧:没有我们演播间一半大。

  杨千:当时都是学校提倡创作,所以,青年美展四川美院很多作品获奖。(笑)

  主持人马骧:那个时候感觉很辉煌,是吗?

  秦明:是。

  杨千:四川美院创作跟其它院校比起来确实是走在前面一点。

  秦明:对,其它院校评价四川美院是一种集体的力量。当然虽然说这个有一定的道理,但实际上每一个个人的才能也是非常不可少的,不可缺的。

  杨千:你想你生在那个集体中间,受影响,当时我们的氛围非常好,天天画草图、构思,一帮人在那儿做。

  秦明:讨论、切磋之类的。所以,如果说那是学术气氛,当时真的是非常浓厚。大家不知不觉都会受到这种学术气氛的感染,整个带动了一批人。

  主持人马骧:刚才杨千说印象中大学是最勤奋的一段时间。

  秦明:对,所有的人都非常勤奋。

  主持人马骧:因为做这件事心无旁鹜。

  杨千:晚上不是在寝室里画画,就在火车站画速写。我们学校离九龙坡火车站比较近。

  秦明:大家报着速写本去画速写。那时刚刚文革结束,电力供应不太足,经常停电,整个校园停电。七点钟一停电,只好到火车站画速写。

  杨千:我们一停电就到火车站去画速写。

  秦明:那时没有一刻停下来,大家非常勤奋,非常玩命,珍惜分分秒秒。

  主持人马骧:很辛苦,我看到罗中立有一段回忆,当时学习很疯狂,但是另一方面学校资料也特别少,他记得有一次学校进了一个《世界美术全集》,老师带学生看画册都要排队、洗手、戴白手套,后来干脆平铺在玻璃柜里,学生去描,一个画页30天才能画完。

  秦明:那时讲起来一个是比较勤奋,还有是比较真诚,那时的人真是真诚,真是喜欢画画,喜欢这个东西,真诚地喜欢。

  主持人马骧:他的回忆挺有意思,还有一段看电影的事:平时很少看电影,如果看一次电影,很多镜头都要回学校在纸上摹出来,后来每个寝室都挂满了这个作品。

  秦明:就是回忆电影里的构图把它画出来,甚至色彩。何多苓画得真是精彩,他有有一个速写本,画到最后突然有一天不翼而飞,被人收藏了,善意一点说是收藏,不好听是偷走了。

  杨千:印象最深就是《追捕》,画里边有些情节、场景、色调,主要当时是练习构图能力、记忆能力、摹写能力。

  主持人马骧:说了这么多当时在大学里的事情,说说毕业之后,毕业之后留校了首先是。留校做什么?带学生?

  杨千:带学生,上课。

  主持人马骧:84年,也就是毕业两年之后,杨千就出国了。

  杨千:当时我父亲帮我联系了美国一个佛罗里达大学,我在那里读研究生去了。

  主持人马骧:当时是公派出国还是?

  杨千:自费出国。

  主持人马骧:当时好像很难吧?凤毛麟角。

  杨千:我们家的情况,我爷爷奶奶解放的时候就先到了香港,后来到了美国教书,文革中间十年都没有联系。后来80年代,我爸爸就出去了,作为访问学者,他帮我联系的这个学校。所以,相对来说比较容易一点。

  主持人马骧:所以我们说书香门第或者是家庭、家族的背景,是有走上艺术道路的积淀的。

  杨千:对,我爷爷喜欢画中国山水画,我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是画水彩、写生。

  主持人马骧:你小时候他们是你的老师,爸爸是你的老师。

  杨千:对,我看过他的一些画,以前很小的时候临摹过他的画。

  秦明:我都没看到,我以后欣赏欣赏(笑)。

  主持人马骧:去了美国佛罗里达,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杨千:我还没有到佛罗里达,先从北京到旧金山,第二天就去他们一个美术馆,看到一幅梵高的原作,那是终生难忘(笑)。因为之前从来没有看过梵高的原作。

  我大学后期,在四年级的时候,特别喜欢梵高,画习作有时也学点梵高的东西。但是都通过世界名画册,根本没看过原作。所以,第一次看原作的时候,眼泪都要出来了,特别感动。梵高很多气息真诚的东西、精神性的东西只能在原作里看到,画册根本看不出来。

  我去美国那一段时间也是特别刻苦的,后来比较顺利,在美国一毕业,在纽约找到画廊,办画展。我是2002年又回来了,在纽约待了很长时间。

  主持人马骧:十多年?

  杨千:对,十多年。但觉得总还不是自己的家,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很难融进去。所以,美国的经历对于我还是很大帮助,因为眼界开阔了,看到了很多东西。

  主持人马骧:所以做相关艺术行业的人还是要去我们应该学习的地方多看看。

  杨千:当然。

  主持人马骧:这也是大家都想走也应该走的一条路。

  秦明:就像西方人要学中国功夫,必须到中国来,因为这是中国的传统,源自中国。另外就是油画是源自西方,要到西方去,这是很必然也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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