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摩的司机的“冒险生涯”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8月06日17:09 《法律与生活》杂志

  实习生/高雅

  6月25日下午,北京城南夏家胡同,正是下班高峰时间,摩的司机李云华(化名)等待了很久还是没有一个客人,她只有眼睁睁看着人流涌向“临线”公交车。自从开通夏家胡同的“临线”公交车,这里的黑摩的日渐减少。4毛钱的公交车跟3元钱的黑摩的比起来,人们的选择自然而然。更重要的是,公交车坐着让人踏实。就在一年之前,夏家胡同到三环新城的路上曾出过一次严重的车祸,死伤的5人中2名是摩的司机。幸运的是摩的乘客轻伤,这名乘客事后后怕不已:“幸亏当时我紧紧抓住栏杆,不然被摔出去肯定就没命了。”

  记者亲身体验过黑摩的之猛:风驰电掣、左钻右拐,司机还得意地对记者说:“比起汽车,咱快多了,多堵车都不怕。”

  李云华是名残疾人,腿部以下全部失去,每天早上丈夫把她抱上特制的摩的,她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面对记者对安全的担心,她不以为然:“这么短的路,没问题。我开得可好了。”这也是李云华目前能找到的唯一生计,只要城管不来,总能看到她的摩的。

  生计,是记者采访中得到的黑摩的司机敢于“违法”的唯一理由。

  因为交通不畅,城东中国传媒大学周围黑摩的成堆。李师傅是这里的老司机了。

  比起其他黑摩的司机的遮遮掩掩,老北京李师傅对自己的活计非常理直气壮。两年前,李师傅的腿在一次意外

车祸中受伤致残。在政府的帮助下,李师傅领来一辆摩的,欢天喜地地上好牌照,办好手续后,李师傅就开着摩的上路拉活了。虽然知道载客赚钱是违法的,但是李师傅没有为此犹豫过。因为他的妻子也没有工作,孩子今年高考,而每人每月几百块钱的低保实在供不起一个学生上大学。开黑摩的每天20~30元的进账无疑很大程度上改善了他们家的生活水平。李师傅非常坚定地认为,残疾人开黑摩的是可以谅解的,但是年纪轻轻就来开黑摩的就不对了。他指着排在长长的黑摩的队伍最前面的那几辆,跟记者说:“最可气的就是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外地来的,他们的车多是买的黑车,没有牌照,不便于管理。而且他们都年轻力壮手脚快,抢了很多我们这些残疾人的生意。”李师傅始终觉得,自己的车有牌有号,自己开车也很小心,行驶在路上,有一种为首都做贡献的感觉。厌恶其他开无照黑摩的者,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李师傅的摩的曾经被人偷过一辆,为此,他又花了6000块钱通过正规程序买了一辆。虽然开“有牌照”的摩的给了李师傅莫大的荣誉感,但是他还是告诉记者,开摩的实在是迫不得已的选择,每天早上8点到晚上8点,冬天冷,夏天热,不时会有城管来抓,自己作为残疾人,行驶在路上时反应总不是很灵敏,为此也有好几次差点出危险。他拍着胸脯告诉记者:“只要我能找到一份每个月1000块钱的工作,能够养活老婆和孩子,说什么我都不干这份活了!”

  小曹的家乡在河南,20岁的他已经在北京生活三年了。刚开始到北京的时候,是被亲戚介绍到一个饭店打工,但是他觉得那里干活累,挣得少,最可气的是动不动就被扣工钱。后来在北京生活得久了,认识的朋友也多了,在朋友的帮助下,他买了一辆摩的。无论记者怎么问,小曹坚持说车是朋友帮忙买来的,提及具体在哪买的,花了多少钱,他坚持说不清楚,不记得了。小曹说现在的工作还不错,虽然很累,但是比在饭店自由,挣得也多一些,只是自从离开了饭店,他要自己负责自己的吃住了。他在家里排行老二,当时来北京的时候,爸爸妈妈和姐姐都很舍不得,但他觉得男人就应该出来闯一闯。可是没想到北京的消费太高了,他现在自己尽量省吃俭用,就是希望过年回家时能多带一点钱回去。所以,他拉起车来总是很卖力气,他不喜欢一些老师傅没事排着队,站在树底下聊大天,他告诉记者:“他们有时候自己聊起来,就看不见有人想坐车;我要是主动过去拉客人,他们又不高兴。”他说他挺喜欢雨天,因为雨天人们比较愿意坐黑摩的,而很多岁数大些的黑摩的司机雨天就回家了,这样他就可以多拉一些人。“但是我从来没有趁下雨加过价,那样不仗义。”记者问他有没有出过危险,他说没有,他开车很小心。城管来了,也不太怕:“开着车赶紧跑呗!”

  去年过年回家时,家里为小曹介绍了女朋友,他很腼腆地告诉记者“挺漂亮”。女孩在当地一个工厂里上班,小曹不愿让她知道自己在开黑摩的。他跟女孩说他在饭店工作,在学

厨师。虽然生活拮据,但小曹还是买了一部手机,平时跟女孩发发短信。有的时候在路上,不能及时回复女朋友的短信,过后他就只能向人家解释:“刚才饭店很忙。”小曹说,他现在真的觉得该学门手艺,想想以后养家的事了。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7年7月下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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