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顾问李德的中国情缘

　　本报特约撰稿金点强

　　最近，德国总理默克尔再次访问中国，加深了中德两国的进一步了解与合作。其实，说起中德关系，共产国际派驻中 国的军事顾问李德也留下了浓重的一笔。20世纪30年代，这位德国人在苏区指挥不当，给红军造成重大损失，致使红军被 迫进行悲壮的长征。这些都已经写进了中国的历史教科书，但李德的中国情缘却鲜为人知。

　　1.洋顾问在德国已有妻子

　　1933年9月末，中央苏区迎来了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洋钦差”，他便是李德。李德一到苏区便由所谓的顾问变 成实际的军事负责人。他住在稻田里一座幽静的房子里，掌握着红军的指挥大权。

　　苏区的干部群众在对这位“洋钦差”充满好奇的同时，也发现这位“洋大人”在注重穿着、吃喝之外，还对漂亮女性 十分感兴趣。

　　其实，李德在德国已经结婚。1924年，他在德国与女党员奥尔加·贝纳里奥结成夫妻。1926年秋，李德夫妻 被捕入狱。3个月后，奥尔加获释。1928年4月，李德在战友和奥尔加的帮助下，越狱成功。后来德国共产党把李德秘密 送到苏联，接着又被派到中国，李德与奥尔加更是天各一方。

　　1933年，

国民党新的军事“围剿”尚未展开，李德的工作也相对简单，32岁的李德精力充沛，他决定主动追求 自己有好感的女性，结果闹出个不大不小的洋顾问骚扰女性事件。

　　2.大胆示爱尴尬收场

　　当时李德的住处离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中央局(简称“少共中央局”)很近，李德对在少共中央局驻地工作的一位漂 亮女性产生了好感。

　　一天中午，李德穿戴整齐，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腰束武装带，别上手枪，骑上高头大马，显得十分威武、精神。

　　李德一阵风奔驰到少共中央局驻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轻巧地跳下马，快步走到那位女干部面前，用德语一阵激动地 倾诉自己的好感：“你长得太美了，我太喜欢你了，太需要你了！”虽然不懂得李德的话，但李德炙热的眼神让这位女同志感 到很不自在。

　　无巧不成书，女干部的丈夫这时走了过来，他也是少共中央局的领导，曾

留学俄国，对德语也基本能够听懂，他见洋 顾问在无所顾忌地欣赏自己的妻子，耳畔响起的是洋顾问的“爱、喜欢”之类的话。

　　“顾问同志，请你自重，这是我的妻子！”那位领导愤怒地一把拉回自己的妻子，头也不回地朝屋内走去，然后是“ 砰”的一下关门声。剩下李德尴尬地站在原地。

　　3.和浣衣少女“相亲”

　　李德的尴尬事很快就在苏区中央驻地传开，也很快传到了当时的中央领导人博古(原名秦邦宪)的耳朵里，虽然对李 德的冒失举动，博古也看不惯，但李德的生活确实也需要人来照顾。博古让人留心这事。

　　在第一次追求失败后，李德有了个浪漫的中国式约会——“相亲”。

　　有一天李德从红军大学讲课回来，在回住处的路上，他被一个正在洗衣服的少女吸引，只见那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看见洋顾问过来，冲着李德好奇而随意地笑了笑。这一笑却深深地打动了李德，李德于是楞在原地，眼望着这个美丽的少女 远去。李德身边的警卫员看在眼里，在窃笑之余不忘将这个“重要”情况作了汇报。听到这个消息，博古马上让社会部的干部 进行安排，看能不能撮合一下。

　　一打听，这个美丽的姑娘名叫赖水娣，是当地苏维埃主席杨世梁的表侄女，于是这个任务自然就交给杨世梁来办。杨 世梁一向赖家提起这事，赖水娣的父母就大摇其头。“嫁给洋人”这在当地怎么都难以接受。杨世梁便说这个顾问来头大得很 ，就连中央也要听他的，而且现在都革命了，怎么还有那么多的封建思想。好说歹说，赖家老两口才答应让自己女儿去见上一 面。

　　听说要相亲，李德心花怒放，一天傍晚，在博古、杨世梁的陪同下，男女双方终于在一个军属家里相见了。虽然言语 不通，但是姑娘能够感觉到李德的热情，而李德的英武形象也打动了姑娘，在博古等人的撮合下，姑娘点头同意了婚事。

　　就在李德美滋滋地准备结婚的时候，又横生枝节。负责调查赖水娣背景的社会部报告，赖水娣有丈夫，而且是反动民 团分子。原来赖水娣很小的时候被县城里的大户买去做了童养媳，后来红军来了，赖水娣趁机跑回家。现在他原来的丈夫加入 了还乡团，叫嚣如果赖水娣不回去完婚，就回来杀了她全家。赖水娣之所以答应与李德结婚，也有出于害怕，想寻求保护的意 思。

　　这怎么成！博古痛骂杨世梁。博古认为这样一个受过地主家庭熏陶，又没有与反革命丈夫脱离关系的女人，怎么能够 嫁给顾问呢？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这桩婚事就此告吹。

　　4.组织安排的失败婚姻

　　既然相亲不行，那就只有组织解决了。经过一番考虑，一位名叫萧月华的年轻女性走进李德的生活。

　　萧月华1910年8月出生于广东大埔县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后来参加了革命，广东革命失败后，萧月华随部队来 到瑞金，在少共中央局当文书。萧月华长得算不上漂亮，文化水平也不高，但却很贤惠、壮实。经过领导的耐心说服和动员， 为人忠实纯朴的萧月华以近乎绝对服从的态度同李德结了婚。

　　对萧月华来说，李德是个外国人，双方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同、性格迥异，而且比自己大10岁，与这样的人结婚 ，多少有些不情愿。但这是一个特殊的“政治任务”，萧月华只得服从。

　　萧月华和李德在一起生活，纯粹是政治婚姻，毫无感情可言。李德对她也十分刻薄和冷漠，李德疑心很重，不仅不关 心和尊重她，反而无端地怀疑她偷拿或偷吃自己的东西。为此，萧月华被骂挨打是家常便饭，被欺侮狠了的时候，萧月华也反 驳几句，或者跑到博古那里诉苦。但博古总是以“服从组织”来要求她委曲求全。

　　红军开始长征后，萧月华一直陪在李德身边。由于在军事上指挥不力，李德在遵义会议上被解除了对红军的指挥权。 心情大坏的李德于是经常打骂萧月华，长征走了一路，双方便吵嘴、厮打了一路。

　　红军到达陕北后，不堪忍受的萧月华向中央提出与李德离婚的要求，在协调无果后，两人终于走出这段没有感情的政 治婚姻。

　　李德对于这段婚姻，没有任何怀念，在他1973年出版的回忆录《中国纪事》中，对萧月华只字未提。回忆录中出 现的是另一位中国女性的名字，她叫李丽莲。

　　5.在延安找到幸福生活

　　对李德而言，李丽莲是他的情爱所系，潺潺的延河水见证了他们美好的爱情。

　　与萧月华分手后，李德情绪低落，他几次向中共中央提出回苏联的请求，但是没得到批准。百无聊赖的李德只好靠打 猎和散步打发时间。

　　一天傍晚，李德正沿着延河边想心事边散步。

　　“顾问同志，您好！”一声问候打断了李德的思绪。

　　李德一看，只见几位年轻的女同志正在延河洗衣服，李德认出里面有毛泽东的夫人江青，而更吸引他的是江青旁边的 那位姑娘。

　　这位姑娘有着漂亮的脸庞，穿着一身合身的连衣裙，一阵微风吹来，显得婀娜多姿……江青见此情景，连忙介绍。原 来姑娘叫李丽莲，与江青一样，也是文艺演员，刚从上海来到延安。

　　李丽莲会说英文，有艺术修养，这些都让李德感到找到了知音。在熟悉之后，两人聊得越来越投机，感情与日俱增。

　　有一天，在听完李丽莲唱歌之后，李德陶醉而激动地对李丽莲说：“丽莲，你唱得太好了，简直像百灵鸟一样动听！ ”李德更大胆地表白：“丽莲，我们结婚吧！”听到李德的表白，李丽莲羞涩地低下了头，李德顺势将李丽莲抱在怀里，给了 她深情的一吻。

　　1938年，李德与李丽莲走进了婚姻殿堂。这第二次婚姻给苦闷的李德带来了快乐。李丽莲能歌善舞，文化水平较 高，他们常常一起谈论艺术，谈论种种国内外的奇闻逸事，这使得李德十分惬意。

　　另外，李丽莲还将她的那些艺术家朋友介绍给李德，于是他们的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李德的留声机播放着优美的 音乐，他们跳着欢快的舞蹈。李德在中国过上了前所未有的美好日子。

　　6.回苏联述职情缘中断

　　不过，美好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就在李德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革命工作的需要却终结了李德的中国情缘。

　　1939年秋天，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李德突然接到了中央通讯员送来的纸条，上面只有张闻天写的一句话：“速来 机场，你飞往莫斯科。”

　　李德匆忙骑马赶到机场。只见一架美式的道格拉斯飞机已经发动，毛泽东、张闻天已经等在那里。原来，共产国际要 求李德回去述职。

　　一看自己即将离开中国，李德要求妻子与他一起回苏联，但这个请求没有获得批准，李德只好和新婚不久的李丽莲挥 泪告别。

　　李德远赴苏联之后，与李丽莲再未谋面。在李德的《中国纪事》里，李德很怀念与李丽莲在一起的时光，而对于其他 的女性，特别是他在中国的其他情感遭遇，却只字未提。或许是那些记忆或尴尬或沉重，垂垂老矣的李德再也不愿搅动那冰封 的心湖……

　　参考资料

　　

　　共产国际军事顾问李德

　　李德原名奥托·布劳恩，李德是他的中文名，他还有个笔名叫华夫。1900年9月28日，他出生于德国慕尼黑， 1974年8月15日卒于柏林，第一次

世界大战期间参加德国共产党，1918年参与创建巴伐利亚苏维埃。1926年被 德国政府逮捕监禁。1928年越狱逃往苏联，入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1932年春毕业后，被苏联红军总参谋部派往中国 东北收集日军情报。1933年9月，他被共产国际委派，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军事顾问，但他指挥红军反围 剿失利。红军长征开始时，李德仍是军事最高领导三人团成员之一。1935年1月，他在遵义会议上被撤销指挥红军的权力 ，后随红军长征到达陕北，1939年夏回莫斯科述职。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曾加入苏联红军。1949年，他回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即东德)定居，潜心著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