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仕谋变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9月10日10:38 央视《对话》
格兰仕谋变
曾和平

格兰仕谋变
掌声

  央视《对话》2007年9月7日播出“格兰仕谋变”,以下为节目内容。

  曾和平 格兰仕副总裁兼新闻发言人

  姜汝祥 北京锡恩企业管理顾问公司总裁

  赵 晓 北京科技大学经管学院教授

  白长虹 南开大学教授

  王明夫 中国人民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所 首席研究员

  程邵珊 北京和君营销顾问有限公司 董事长

  主持人: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各位光临我们《对话》的现场。提到格兰仕,我想很多人马上联想到的,是它的价格优势,其实对于消费者而言,格兰仕留给我们的印象,不仅仅是低价,它还有着丰富的赠品,有的地方就曾经推出过,买格兰仕微波炉赠送钻表,这样的一个促销活动。但是大家也注意到这两年,曾经一度在市场上,叱咤风云的格兰仕似乎沉默了,在沉默的两年当中,他们在想些什么?他们在做些什么?今天的节目,我们就和大家一起来,打开这个问号。

  (短片)提起格兰仕,公众有太多记忆,曾几何时,它初涉江湖,从洋品牌重重围剿中杀出一条血路;继而转战南北,引燃一路烽火。群雄逐鹿中坐稳家电市场的微波掌门,武功不很神秘,但它倔强执著,“价格屠夫”的“雅号”换回老百姓不二选择。

  然而,2004,成为格兰仕的断代,过去高歌猛进的三、四百元产品难觅踪影,原本一枝独秀的市场份额只剩下半壁江山,这背后经历着怎样的变故?是谁操盘格兰仕新的思路?一个地地道道的家族企业,为何总是外人代言?曾经呼风唤雨为何又偃旗息鼓?是卧薪尝胆还是退隐江湖?迷雾中,一个身影渐渐显现,原广东外贸集团总经理曾和平,身披格兰仕的战袍,开始引人注目。

  主持人:今天我们的节目当中,为大家请到的这位嘉宾,就是刚才大家在短片当中,认识的这位空降到格兰仕的,格兰仕的副总裁曾和平先生,掌声欢迎他,有请。

  主持人:曾先生,刚才我们在短片当中看到了,在您到格兰仕的时候,格兰仕的状况,并不是像当初那么辉煌,在很多外人的眼里,这可能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为什么你当时,就能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

  曾和平:当时我告诫我自己,格兰仕它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但它绝对是个战场。

  主持人:没有觉得说,我来了之后万一有什么其他的阻力,或者其他的障碍。

  曾和平:梁庆德是格兰仕的董事长兼总裁,就在我在美国,即将完成我的学业的时候,我陪他到了加州盛产

葡萄酒的,一个山庄叫纳帕。那天正好是一百周年的庆典,老人家却带着一种让人感到很少见的那种凝重和深思。他跟我说,他说,一个企业走过了一百年,它的经营一定有它过人的地方,作为格兰仕来说,做个百强企业不如做个百年企业。

  主持人:在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酒庄当中,一个怀揣着百年梦想的企业家,和你来畅谈,他未来希望打造的一个百年企业,所有的百年集中到一块,是不是让您下定决心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曾和平:对。

  主持人:这场战役究竟如何打响,当中经历过哪些,我们今天要请曾先生在这里,跟我们慢慢来回望一下这段日子,好不好?

  曾和平:好。

  主持人:来,掌声有请,入座。

  主持人:曾先生是带着这样的一种愿望、决心和魄力,来到了格兰仕。我们很想知道,你到格兰仕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曾和平:提价。

  主持人:提价?这个和格兰仕的原有的形象,是一个彻底的颠覆,我不知道您爱不爱听“价格屠夫”这个名字?但是至少在很多的消费者,在市场上,它是曾经风光一时的,而您的提价跟它完全背道而驰。

  曾和平:我想从2004年开始,整个国家宏观经济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就是国家的退税率,从17%降到了13%,降低了四个百分点。这四个百分点对格兰仕就意味着是几个亿;其次就是原材料开始暴涨,在这种情况下,格兰仕(2004年)1月份到9月份,它的出口出现了过去在它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亏损,而且是全面的亏损,这种亏损不是说单单是我微波炉亏损,小家电也亏损,微波炉也亏损,空调也亏损。在这种情况下,我就决定去打个价格战,这个价格是提价战。

  主持人:在你的客户当中,大概有多少的比例接受了你的这个提价的要求?

  曾和平:80%以上。

  主持人:为什么所有的人会愿意接受,你的这个提价的要求。因为我们原来合同已经签好了,我们现在必须按照合同来执行,在这样一个商业文明的时代,契约是最重要的,而你可以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就来更改。

  曾和平:我记得我去一个美国公司,我跟他们谈提价的问题,他们首先就说你们不讲信誉,而且美国的大公司,它的每个职能部门分得都是非常清楚的,我

商务部开了这个信用证给你,就开始执行这个合同,你不执行了,他就把这个…。他就移到了法务部,法务部就要上诉,我说什么叫做信誉,我说信誉应该是建立在双方互惠互利的基础之上,如果这种信誉是建立在一方盈利,而另一方面严重亏损的,这样的一种基础上,本身就是不讲信誉的。

  主持人:他接受了你的要求吗?

  曾和平:应该说句实话,那个时候决定提价的时候,我们把所有已经安排在生产线生产的机器都停了,一定要提价我才做。

  主持人:现在卖到最贵的格兰仕的微波炉,大概有多少钱?

  曾和平:好像在香港是一万多吧。

  主持人:一万多的微波炉?

  曾和平:对。

  主持人:以前我们只是买两百多、三百多、四百多的微波炉。从今天来看提价这个举措,对于格兰仕的扭亏,起到了多少的作用?

  曾和平:应该说从九月份以后,格兰仕的整个经营的盈利状况,就开始有了一个大幅度的好转。

  主持人:也许作为我们现场的朋友,可以从消费者的角度来提出,你们对于正在变革的格兰仕,有什么样的一些看法,来,我们看到这边有一位。

  观众:我是格兰仕的忠实的消费者,在前几年就是因为格兰仕这个微波炉的一些,吸引人的一些促销方式,还有相对来说它产品的价格,吸引了我去购买你们的产品。但是现在你们突然提价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们放弃了像我这样的,在市场上的这种低消费者群体?

  曾和平:我觉得我们现在并没有放弃低端产品的销售,特别是我们现在开了专卖店,主要是针对三、四级的农村场,他们的产品也都是,还是当时的低价位的产品,现在格兰仕之所以发生变化,是它已经从高档到低档了,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同层次的一个产品的结构。而并没有说,它的低端产品它不卖了。

  主持人:好,解答了你的疑问,以后有机会可以来感受一下,一万多的微波炉,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在这两年的沉默当中,格兰仕做了这样的一次大的变革,这也是第一次呈现在我们现场的。各位专家的眼中,你们有什么样的疑问或者是好奇,都可以提出来,来。

  姜汝祥:我认为格兰仕是中国企业的一个,非常典型性的公司,因为它代表了一批做OEM的公司,其实格兰仕的问题就是它在前十年的价格战的成功,到现在未来十年的,战略方向的选择,价格战为什么是一个我们讲走不通的路,因为价格战的背后,是不需要研究消费者,只要价格便宜,大家就买,背后是我的销售体系的崩溃。所以格兰仕的销售体系,在俞尧昌时代,水平是不高的,返过来在公司时代的时候,我们就会问,说你如何提高,一定要格兰仕建立在去了解消费者,第一中国的消费者,第二世界的消费者。所以我觉得你涨价,其实这个不值一提,因为你的市场份额,到那个地位之后它不得不涨。

  白长虹:我倒不同意这个判断,从曾先生介绍的,这种对市场的反应当中,去解读它的原因。那么就是重要的一个信息,提价。但是我们都清楚,这个提价成与败,不在于你是不是要选择提价,是市场能不能接受你的提价,这才是关键。

  赵晓:白长虹讲了一个特别重要的观点,他讲是市场能否接受,不是说你想提就能提的,也不是因为仅仅你有,客户良好的关系,他们就能提的。

  白长虹:那么我们一般的来理解,价格提高还被市场接受,它必然地包含着这个企业给市场,一定要有新的价值,如果没有这样的一种东西出现,我们很难想象,就凭着我自己在市场上已有的地位,而过去这个地位,恰恰是通过低价,所建立起的这种垄断的。这种领袖性的地位,突然间改变了,突然间提价了,就能够去实现。

  赵晓:那么这里面,我要介绍一个宏观背景,那么这个宏观背景就是我们中国目前的,应该说我们的成本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好比说我们生产一件衬衫,中国大概只需要十二分钟,如果你到

墨西哥去,可能需要二十分钟,到印度可能需要三十分钟,那么这个还是生产方面的成本,生产方面的时间,那么如果你加上交易的时间,交易的费用,我们更有优势。应该说,总体上我们还是很有优势,所以这个导致了一个情况就是说,即使我们提价了,那么它有种考虑就说,不在你这购买了,但是不在你这购买,他会发现没有别的地方,能够买到比你更便宜的微波炉。

  姜汝祥:其实格兰仕的问题,是特别简单的问题。我觉得其实不需要有很大的一个背景,我觉得这里面,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革命,我觉得你从国有企业,进入到民营企业。其实觉得你谈了很多,你身上缺乏一种很重要的东西,就是你没有消费者精神,没有客户意识。

  赵晓:我认为没有任何人有权力,指责格兰仕不懂客户,因为它赢得了全世界70%的客户。

  姜汝祥:全世界70%的人买你的东西,不等于你懂客户,我们说这个OEM其实是,我们讲基本是不懂客户的,无论有全世界百分之百买你,还是不懂客户,懂了客户就是品牌。

  主持人:两个专家从不同的视角,在懂或者不懂客户上,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他们评价的都是您,都是格兰仕,你来选择一个答案,你觉得。

  曾和平:格兰仕正在从不懂客户到懂客户的,这种渐进的过程中。

  主持人:如果说是走十步就可以接近目标,现在我们走在第几步上?

  曾和平:第三步到第四步。

  主持人:所以未来还有漫漫长路,等待着我们。

  曾和平:地本无所谓路,人走多也就成了路。

  主持人:从今天来看,提价这个举措,对于格兰仕的扭亏,起到了多少的作用?

  曾和平:格兰仕的整个经营的盈利状况,最开始有了一个大幅度的好转,是一个新的开始,只是一个权宜之计,只是在没有办法,我采用这种提价。

  主持人:用您的话来说,可能在当时就是一个权宜之计,但是必须要这么去做。

  曾和平:对。

  主持人:当时格兰仕面临着什么样的情况。

  曾和平:就拿我来说吧,我来了不久以后,公司董事会决定,所有出口合同的评审,都必须是我的签名才生效,这个我每天早上八点钟上班,就这么签,签到十二点半。

  主持人:这个工作节奏和工作强度,是不是大大出乎你的意料,在你到格兰仕之前你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工作情况?

  曾和平:不仅是大大地出乎我预料,而且我没有想到,我会去做一些这么具体的东西。

  主持人:就是高层领导,就天天应付于这些事务性的事情,而对比如说战略等等,这些需要考虑的,完全无暇顾及,这是其一,还有?

  曾和平:其二,有时候到下面的部门去走,比方说技术部,比方说质量部,比方说一些销售部门,你经常会发现他们,要不然在上网,要不然在玩电子游戏机,这种场面,看着确实心里非常难受。成本意识淡薄,办事效率低下,内部扯皮的现象严重,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从表面形式上,是国家宏观经济环境调整,所带来的困难,这种困难并不是对你格兰仕,所有的企业都是一样的,如果别人也存在着困难,你也有困难,那就不应该算是困难。实际上是格兰仕经过十几年,高速的发展,它所积累的粗放式的管理,要爆发了,这才是根本问题症结所在。

  曾和平:其实格兰仕在2001年10月24日到25日,所有的高层就在曼谷开过一个会议,并且参观了东芝在曼谷投资的工厂。这个会议的主题就是向“大企业病”宣战,以保持企业的常盛不衰,并且与2001年的10月26日,发表了曼谷宣言,但是这么多年来,无论是曼谷宣言,还是纳帕讲的百年企业,问题并没有得到最根本解决,只有这种亏损真正到了自己的头上的时候,企业开始动真格了。而且也认识到,只有制度的变革,才是最根本性的变革。

  主持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吧?

  曾和平:非常难,这个时候确实我们开始,从我们的管理体制按,从我们的制度,从我们的经营和管理模式,开始进入深刻反思。这种深刻反思就是说,必须要化小核算单位,推进内部的市场化交易,建立起以资本为纽带,母子公司管理架构,让一大批有才能的人,真正地去走上新的经营平台。

  主持人:通俗地说,怎么来理解您刚才提到的这一切,它跟原来有什么不同,这样的一种母子公司管理架构,在一定的程度上,实现了经营权和所有权的分离,执行权和决策权的分离。也就是我们梁庆德董事长,在他写的那本书,叫做《为了百年企业的梦想》,他说这场改革,实际上就是一场授权的革命,实际上他是在革自己的命。我觉得他是在革自己的命,因为他把他自己的权力放出来,让这些有志之士们去分享。

  主持人:当时要面临什么样的一些变革,你需要跨越的坎儿究竟有多少?

  曾和平:当时我们对集团本部的人员,下的指标就是,根据不同部门要裁员20%到30%,这个力度是非常大的。

  主持人:当员工听到裁员这样的消息,他们有什么反应。

  曾和平:非常强烈。

  主持人:强烈到什么程度?

  曾和平:强烈到在网上发表了非常激烈的语言。

  主持人:当时怎么说?

  曾和平:说集团无情,说集团把他们抛弃了。

  主持人:这是特别难做的一项工作。

  曾和平:更难做的还在后头,就是当集团真正地对子公司,实行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约束、自我发展的时候。很多子公司的经理,我们说吃奶,吃集团的奶吃惯了,过去总是向集团要政策,要特殊价格,要特殊赠品,没有的话就没有办法卖。格兰仕的产品几乎都是靠赠品,在市场上去打的,当这一切都把它化成以预算的硬约束,来进行管理的时候,他们就受不了了。

  主持人:会不会有人罢工,有人就不干了?

  曾和平:罢工还没有,辞职的大有人在,而且还有相当一部分的,还有好几个都是子公司的总经理,或者子公司的副总经理。

  主持人:这样的变革,你觉得给格兰仕带来的变化,体现在什么方面?

  曾和平:我想这里讲一组数据,按照2006年国家信息产业部,公布的2005年,信息产业百强企业的业绩,行业的平均利润率水平只有0.61%,数字是很干枯的,但是它所道出来的事实,却是非常残酷的。家电行业已经整体走向了亏损的边缘。然而格兰仕经过这两年的改革,到2006年,它的销售收入增长了12%,出口增长了14%,利税增长了37.5%。如果说这些成绩,是在风调雨顺取得的,也许我会觉得非常高兴。但是2006年那种环境,铜价(每吨)从三万多,飙升到九万多,人民币升值率达到了6%。在这个时候取得这种成绩,我心里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那种甜酸苦辣,我觉得格兰仕在过去的三年中,它所经历的一场,它历史上最大的一场变革,实际上就是一种凤凰涅变,浴火重生的过程。当这个凤凰浴火中,展翅腾起的时候,它闪烁的光芒,其实照亮的是我们的眼睛,凤凰涅变是残酷的美,同时也是希望的美。

  主持人:在这两年的沉默当中,格兰仕做了这样一次大的变革,这也是第一次呈现在我们现场的,各位专家的眼中。对刚才我们谈到的这个,组织架构的变革,你们有什么样的疑问或者是好奇,都可以提出来。来。

  姜汝祥:我个人觉得曾先生,特别适合于做咨询业,也就是说我觉得他讲的,特别像我们咨询师讲的。

  主持人:咨询师讲的是什么?

  姜汝祥:咨询师讲的就是,讲得绝对天衣无缝,但实际上我觉得根本的问题,他并没有回答。在这样一个OEM的公司,或者你讲的,格兰仕过去是一家制造厂,一家制造厂涅i茫迷趺茨鵬茫揖醯迷壬岩桓龆淘莸某晒Γ糯蟪晌桓鑫按蟮墓饷⑺纳涞亩鳎胰衔馐且桓龆砸到绲奈蟮迹沂呛艽蟮奈蟮肌F涫倒局疲诎颜飧鱿率舻ノ唬苫镜囊滴竦ノ唬愿窭际苏飧鼍俅胛沂侵С值模蔷豢梢钥浯蟆R蛭馮CL、海尔、很多公司早在十年前,就干完这事了。

  主持人:其他的企业不仅干了,而且还干得不错。

  姜汝祥:对,干得比你要好,好的结果是什么,是让他们普遍发现没战略。

  曾和平:我觉得不管是TCL做过组织结构革命也好,还是其他的企业,做过组织革命也好,并不等于格兰仕就不需要做了,格兰仕必须要去做,因为在过去这样的一种,怎么样从集权管理到集团管理,无论是它去制订它的发展战略,还是它的创新,还是它的品牌,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基础。

  姜汝祥:我觉得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这些理论上的探讨,我觉得你刚才讲得也特别好,就是说母子公司,这个未来会出问题,你承认。但是你说,未来再管控,我觉得这就是典型的,没有战略的做法。

  曾和平:其实格兰仕现在已经为,未来的三年到五年,已经制订它未来发展的这个战略,这个战略归根到底,就是一个规范化战略,一个股份化战略和一个国际化战略。我只是说这个路对于格兰仕,是要走的一条路,而且现在很多民营企业,依然处在一种家族式和家长式,这样的一个管理模式下,这也是一个事实。

  主持人:我们来从专家的视角,来看一看他们如何来看这个事,来,王先生。

  王明夫:这个现实操作过程讲的话,我觉得格兰仕的组织变革,因为时间很短,走到目前这阶段,抓这些,比方从提价,到组织的这种转型类似等等,我觉得这个政策上是对的。但刚才有专家提醒说是,鼓励要更多的,战略上也需要思考这种,我相信像格兰仕,这样的一个素质企业,不会忽略掉它战略上的问题,目前现实的步子走得,我觉得是比较务实的。不像专家,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应该这样,应该那样,估计它不是那样感觉。

  主持人:你给出的评价是比较务实。

  王明夫:对,比较务实。

  主持人:来,我们看看,赵晓先生的评价是什么。

  赵晓:饭是要一口一口吃的,假如一个人有病,有很多病,也不可能把他抬到手术台上去,同时各个科的医生来给他动手术,而格兰仕它可能采取,它最需要动手术的地方,然后对准了它,动手术。

  主持人:姜先生,我觉得赵晓博士比你就,更理解格兰仕,更懂得他们的做法,你觉得他说的有没有道理?

  姜汝祥:实际上我们看全世界的,管控模式的核心之核心,就是说围绕客户价值,也就是说所有的老板你本事再大,你得听客户的吧,所以你在变革的时候,你的公司制也好,什么也好。其实背后有个战略的主线,当然各个公司有不同的理解,但是为什么我讲误导,就是这个意思。我们绝不要把暂时胜利,上升成伟大的真理,而且上升到涅i茫由瞎饷⑷ド窕揖醯弥泄笠担乇鹣不渡窕约海恳桓鋈俗鲆坏愠删椭缶醯梦乙丫捅涑删哉胬怼N揖醯霉ジ窭际说募鄹裾剑蠹一厝タ匆幌侣枷瘢彩且谎模嫡返貌坏昧恕=裉煳揖醯糜炙嫡返貌坏昧耍揖醯弥泄笠担颐遣灰庋母行裕膊灰庋挠字桑颐抢硇砸坏恪?/DIV>

  主持人:姜先生是言辞尖锐,但是我们相信他的提醒是善意的,不要在日后发现,我们太过于重执行,而轻了战略,这是他的一个提醒。在刚才我们的这番表述当中,好像赵晓博士也有话想说。

  赵晓:我是特别不喜欢一本书,叫《细节决定成败》,你战略都错了,细节怎么会决定成败,南辕北辙,你怎么可能成功。据说那本书还很流行。

  主持人:没准你这句话一说,这个销量锐减。

  赵晓:所以我是很重视战略的,但是我仍然认为,你看,第一没有一个战略,你说这个战略就对了,这个战略放之四海而皆准,所有的去按这个战略去做就对了,另外也没有说一种模式,说这个模式一做,所有的企业都能成功,你会发现管理科学,和企业的管理之间永远有差距,这个原因在哪里。企业的管理更多是介于科学和艺术,能够这个企业,比如每个企业都有不同的情况,它的情况非常的复杂,那么这个企业比如在当下,它特别需要做的是哪一块,哪一块能够让企业突围,让企业成功,让企业赢得利润,那么这个就是我觉得这就是真理。

  姜汝祥:假设说是我一个格兰仕的员工,我过去打价格战,我是一种什么样的人,那简单,我们就是武夫,打价格战,对不对?是力量型的,力量型就叫武夫。接下来讲母子公司这种改革,我就讲你再做一步,你的利润会更高,你下放股权,利润还会更高,但是那就是你的方向吗?一个力量型的格兰仕管理层,在接受公司制了以后,就会变得更加力量型,也就说再到未来你做管控,或者未来你再去升级的时候,我相信你未来的升值的难度,比TCL还要难。我觉得中国的其实大量企业,都在这个问题上,我觉得就跟赵晓博士刚才讲的,我是很反对的,就一步走对了再说。我觉得中国的这种摸着石头过河的这种历史的东西,我觉得咱们应该打住了。

  主持人:曾先生您同意他的想法?

  曾和平:不同意。

  主持人:曾先生稍微沉思了一下,说不同意。最不能接受他的哪一个观点

  曾和平:我们不能够把一个公司制的改造,或者一个母子公司制,甚至包括下一步的股权(下放),都看成是一种短暂的胜利。其实企业的胜利,就是有无数的短暂的胜利的,一个不断的连续,才造成它可持续的发展。

  姜汝祥:我觉得如果从一个企业的,一个短期来讲,其实无所谓好和坏。其实我们在中国企业,一个大背景上,我特别希望像格兰仕,这样的企业问自己,我们其实有很多榜样,像三星、像索尼、像松下,以及有很多很多类似的企业,走过我们格兰仕曾经走过的路,是在这种层面,所以我就特别希望,格兰仕不要被暂时的胜利所迷惑,因为我们曾经被迷惑过。

  程绍珊:您刚才做了那么多工作,包括格兰仕做了那么多工作,我是表示非常钦佩的。作为我做咨询,做方案对我们来讲,是三分之一的工作,非常容易。但真正要使得方案推动下去,使企业发生变化,这往往占我们70%的精力,甚至消耗我们,更多更多时间和热情,这是我的一句话,第二句话我觉得。

  主持人:我们以为这是五句话,原来是一句话。

  程绍珊:我就很快。接下来就说一句话,我建议在这样的一个变革过程中,因为行业机会不是很好了,而且市场变化也非常快,对格兰仕来讲,这场变革是只能赢不能输的,因为产业的集中速度,和竞争的这种缝隙,已经不容许你很从容地迈步了,所以我还是最后一句话,祝愿格兰仕一路走好。

  主持人:我听说在你们这里,有一个特殊的部门是审计部门,对于很多的企业来说,他们会有专门的审计机构,你们成立这个审计部门的初衷是什么?

  曾和平:当一个企业从一百亿,有的学者说到五百亿,有的学者说从一百亿到一千亿。是企业的危机的多发期,所以在这个时候风险管理,就变成了一个必不可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有个把月,个把月是出现过,筹资现金流是负的,经营性现金流是负的,投资现金流是负的,就说我们从损益表来说,确实是获得了一个,我讲是去年的三月份,表现出来的是有盈利的。但是如果从现金流的角度去分析的话,它从来没有用货币实现过,它都被应收款和库存所占压了,大量的应收款在客户那里回不来,但是损益表表现的是有利润。

  主持人:如果不能对这个现金流,进行一个非常好的管制和控制,对格兰仕来说,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曾和平:现金流一旦断裂,就相当人一个心脏就会停止。(在)银行 一方面要贷款,它得还钱;第二,它主营业务,流出去的钱大于流进来的钱,还有投资现金流,就是说它还在进行投资,它的投资没有回报,还是出现负数,这个时候的企业的状况,说明一个什么,说明一个非常不安全的一个状况。

  主持人:刚才您特别提到了现金流的管理,是不是当时的格兰仕,确实面临这样的困难。

  曾和平:对。出现问题不可怕,就怕发现没有发现问题,同时没有找到对策。审计监察中心成立了之后,它每个月都会把各种预警,告诉集团,集团并且会相应地,去采取应对的措施,来解决这些问题。

  主持人:也许对格兰仕来说,现金流的危机已经成为了昨天,但是更令我们担忧的是,你刚才提到的,现在很多中国的民营企业家,他们似乎并没有非常深刻地意识到,现金流的这种重要性和现金流管理的意义,所以我们也想听听专家的看法。

  姜汝祥:现金流的背后,作为民营企业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刚才你讲的,他们愿意从损益表上去看这个盈利;第二个问题,它没把现金流当成经营能力,其实现金流就是库存产生的,预收账款产生的,还有应付账款产生的,就该付你不付,你现金流其实是别人的;所以这三个问题背后,其实都是我们讲的企业经营能力,特别是应收账款,它基本是销售能力的问题。所以在很早期的时候,长虹(有)四十多亿,应收账款的时候,当时我们第一个概念就是,它的海外销售团队,可能就会出问题。因为那个应收账款太强了,就太大之后,我个人认为,要把现金流定义成为经营能力,特别是销售能力的问题。

  主持人:那么对于现金流的管理来说,它对企业的意义,究竟在什么地方。

  赵晓:你说的是现金流问题,那我们更多地用流动性问题,来表述它,因为中国企业通常会关注利润,有没有盈利。比如说过去,特别对国有企业管理,我们特别关注资产,我们关注它是不是资不抵债,负债率有多高,但是我们会发现,其实有些企业它是资产大于负债,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什么,就是你没有现金流了,现在银行就要逼着你贷款,你这笔贷款已经到期了,你必须还,你还不了,还不了人家就可以把你告上去,然后宣布你破产,强迫破产,停盘,所以这个就是我们看到的现金流。

  主持人:现金流的管理对民营企业,真的那么重要吗?像刚才曾先生强调的那样。

  王明夫:现金流管理,对一个企业经营者来讲,就像人要吃饭一样。所以我觉得,中国一个企业风光了十几年,这时候再来讨论,我们的企业要吃饭问题,这只能说明中国商机实在太好,连现金流管理概念都没有的企业,也曾经风光无限,对吧。在民营企业现金流管理状况上,两个极端的现象,一个现象就是现金管理极差,基本上是这种状况。在民营企业的这种现金管理问题,现金的管理上叫什么,叫两个锅十个盖,锅锅没盖;拆东墙补西墙,墙墙有洞;横批叫捣腾。这是一种状况,这很普遍的,有明显这种情况,因为它事业心很大,总想我有一个亿资金,我能做十个亿的事业,最终他就要变成这样,就是两个锅十个盖,十个锅两个盖的这种情况。所以这是一种情况,另外你们注意到没有,无论是广东,还是浙江,还是江苏,还是山东,像有很多民营企业,这个现金流是超级富裕的,它有可能已经就是,他这公司资产上百亿规模了,但他没一分钱银行贷款的,账上随时现金是十几亿,二十几亿,三十几亿了,这种现金流大有民营企业在。

  主持人:但是从刚才曾先生介绍的,这一系列格兰仕的变革举措当中,我们是不是看到了,只能赢不能输的一些决心,或者说是方略,或者说对更多的民营企业来说,怎么样做,怎么样的变革,才真正能够做到只能赢不能输,我们听一听各位专家的看法。

  白长虹:你从制造商成为一个百年企业,成为一个世界的品牌商,这个路是非常难走的,尤其是你原本的性质,是一个OEM的企业,自己是为其他的品牌做嫁衣,做了多年,是别的著名品牌,得以在市场上能够有优势的,一个前端供应链条,突然间自己要跟大家争王位了。这个情况之下去创一个品牌,难度是非常地大,那么这个方面,格兰仕到底要走一个什么样的路。

  曾和平:比方说我讲俄罗斯的…,它的顶级品牌,是日本的品牌,它自己的低端品牌,是一个在我们那里OEM的,它现在缺一个中档价位的品牌,它就主动要求格兰仕,你的品牌来进入我中档的价格档。

  白长虹:然而世界上的规律,企业竞争的规律,占据品牌商,它常常能够获得高额利润。而您即便是以宽广的胸怀,去参与国际竞争,但当你是低端的时候,它非常欢迎你这种宽广胸怀,但不希望你能够去,跟他去抢品牌的地位。

  曾和平:我们现在主要的品牌,主要是集中在发展中国家。因为现在目前,格兰仕作为一个制造的品牌,已经是家喻户晓,而且中国的品牌,在这些发展的中国家,特别是我刚刚从非洲回来,我刚刚从莫斯科回来,他们都非常希望把格兰仕这个品牌在当地做推广。在第三世界国家,去推进我们自有的品牌,比在欧盟和美国容易得多。

  主持人:那么现在是不是,我们就是瞄准了第三世界,这样的一个市场。

  曾和平:对,但是美国的事情我正在犹豫,甚至包括沃尔玛要求,用格兰仕的品牌。但是我觉得,我是要让我的品牌有知名度,然后再去提高它,还是说我要进我就进中高档,这是在美洲我在犹豫的考虑之中。

  主持人:有没有谁愿意来解决一下,刚才曾先生的这个犹豫。

  姜汝祥:我觉得你在进,这种发达国家市场的时候,其实走高和走低是策略问题,根本的问题是你要去问说,你对这个国家的消费者,他们接受一个发展中国家,像中国这样的国家的品牌,他们通常的心理历程是什么样的。

  主持人:好,还有哪一位?

  程绍珊:我就建议你,先走低端,先有份额,先有知名度,再提升。对一个企业来讲见利见效,而具有未来意义,才真正是你要走的路。

  主持人:听起来是有道理,有没有不同意他的看法的。

  赵晓:如果你到美国去做,我不管你对美国的顾客,掌握得怎么样。但是有一个问题,你的资金的成本至少有3%以上,银行的存款的利率就在3%以上,贷款的利率比这还要高。那么人民币每年的升值可能到5%,甚至超过,将来幅度还要大。那么换句话来说,你即使你在美国如果挣了钱,那么你的机会成本是8%以上。那么你在美国商场做,在美国卖微波炉,你的利润率能不能达到8%以上。如果你达不到8%以上,你在美国挣的钱,然后拿到中国来你会发现,你基本上没有利润。

  主持人:因为现在格兰仕希望自己,做一个品牌商,当你进入这个原来已经固有很多知名品牌的市场的时候,别人对你拒绝,或者用各种方式来排斥你的话,你现在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曾和平:有。

  主持人:有没有具体的措施?

  曾和平:举一个例子就是磁控管,这是微波炉的一个核心的部件,我们曾经用三十万美元,去买一个结构图。当我们要求去建立,我们自己的磁控管厂的时候,遭到了外国人的拒绝,那么在1998年开始,我们就和国内的高等院校和科研机构,开始研发磁控管,并且在2002年,首次生产出这个产品。那么一直发展到2004年底到005年,因为当时我们没有估计到,我们的产能会扩大得这么大,当时这个磁控管的生产能力,是1600万支,但是到了去年,我们(微波炉)产量已经达到了2200万(台),那就是还有600万的,磁控管的缺口,这个时候,我们还得到国外的公司进口,这个时候进口突然发现了,我们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一个现象,就是客户要求,OK。你让外国的公司做,可以,但是你一定要打格兰仕的品牌,如果你不打格兰仕的品牌,我就不能够接受,那个时候是一个什么感觉。那也就是说格兰仕,从过去OEM的输入者,转变成了一个OEM的输出者,这既是一个历史的演变过程,也是格兰仕发展过程中的,必然选择。我最记得在,100届(广州)交易会的时候,温家宝总理走到了我们的展位,当时应该说,我们的产品是琳琅满目的,但是总理特别,我觉得特别敏感,他突然会看到,我们摆在角落的磁控管,和我们空调的压缩机,然后他跟吴仪副总理。他们告诉我,是在交易会站的时间最久的时间,他问我 ,是你们自主研发的吗?是你们自主配套的吗?是你们自主生产的吗?我把这些故事,都告诉了温家宝总理,总理当时拍着磁控管说,这可都是你们产品的心脏。

  曾和平: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

  主持人:毫无疑问,在今天的节目当中,通过曾先生的介绍,我们看到沉默了两年格兰仕,正在进行变革。无论是从组织结构的革新或者是技术创新,或者成本控制,甚至是管理的提升等等,都在做着这些努力。今天在现场,也跟我们的专家有了很多的交流,我想在节目结束之前,我们来听一听,他们对于格兰仕这次变革的一个评价。

  白长虹:格兰仕立意从一个生产商,转向一个品牌商,那就需要,在我们消费者的头脑当中,能够从仅仅是价格、规模,这样一些个概念,转向多给我们一些让人亲近,让人有一种很感情上联系的东西,这就需要做好服务。

  姜汝祥:我觉得格兰仕迈出这一步,非常可喜,但是仍然要回归原点,我觉得格兰仕永远都要问自己。作为一家百年老店,最最核心的东西是什么,我为这些最最核心的东西,我准备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我愿意付什么样的代价。

  赵晓:WTO之后国有资本和国际资本,获得了巨大的发展空间,而民营企业生存的空间,发展的空间相对变小;第二句话,希望格兰仕能够成功,红旗不倒,实现自己的百年梦想,因为只有民营企业的成功,才是中国真正的成功。

  程绍珊:今天来到这个现场做嘉宾,是双层身份,一种身份我是合君的咨询师,另一份身份我是美的的顾问。今天上午他们事业部总裁,特意嘱咐我带过去一句话,他们非常希望能够跟格兰仕一起,共同打造中国的微波炉行业和小家电行业。

  曾和平:我很希望在新的年代里,我们和美的这样的企业,能够在价值链的高端去形成竞合,真正地走,走出我们一个真正有意义的国际化的道路。而且我也表示,会虚心地向美的学习。

  主持人:我注意到曾先生刚才,我们几位专家在评述的时候,你听得特别专注。在他们的评述当中,对于格兰仕的变革,有喜悦,有祝福,有提醒,然后也有一些担忧。我很想知道,在你经历了这次的《对话》,包括听到了我们专家的点评之后,你的收获会是什么?

  曾和平: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主持人:我们做一个假设,因为我们知道在变革当中,格兰仕经常会发起全体员工的大讨论,明天午假设我们就要在网上发布一个,和格兰仕员工的大讨论,你会把今天的这个收获,提炼一个什么样的标题放在网上,让大家来参加讨论。

  曾和平:烧不死的鸟就是凤凰。

  主持人:所以也许未来在格兰仕上上下下全体员工当中,将共同用自己的努力,来见证凤凰涅i玫模桓鋈康墓獭N蚁虢裉焯乇鸶行辉壬鸥窭际肆侥昀吹谋涓铮吹搅宋颐堑摹抖曰啊方谀康敝小N蚁氪又泄圃斓街泄丛欤庋囊惶趼罚欢ㄐ枰颐歉冻鲂硇矶喽嗟呐Γ涓锏敝械母窭际耍鞒隽怂亲约旱某⑹裕颐且蚕M嗟闹泄笠担芄辉谡馓趼飞希粝滤羌岫ǖ牟椒ァ:茫恍荒墓饬伲恍淮蠹业氖湛矗轮茉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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