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三无”人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9月29日17:57 《法律与生活》杂志

  阎林则是个“三无”人员:无贷款、无三角债、无绯闻。与众多的“负翁”截然不同。

  阎林则是个有多大锅下多少米的人,很少做让自己力不从心的事情;但他从不欠别人钱,也不允许别人欠他的钱。他有一支稳定的队伍,与他每个月定期发工资分不开。

  与古交打交界的山西娄烦县的一位刘姓老板告诉记者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个故事。他与阎林则都经营着炼焦厂。有一次,他往首钢送一批货,数量差1000多吨,就找到阎林则让他帮忙先补齐。这其实就是阎一半天的产量。“林子,先把你的货给我调上些,完了我给你结算。”那次凑巧了,首钢的款结不回来。说好半个月结算,到期后,阎林则的会计往刘的厂子里跑了不下十趟。阎、刘二人都是古交地界有名的老板。刘被阎这么一闹,自觉很没有面子。事后他评价阎林则:“他从不欠别人的钱,也不允许别人欠他的钱。”

  阎林则在私生活上,从未传出过绯闻,始终洁身自好。对儿女们的教育,出奇地严格。

  阎林则与阎全维的交情

  8月10日,原古交市煤矿安监局局长阎全维因受贿罪被判无期徒刑。他所有受贿的604万元,全部来自阎林则。阎全维受审时,在法庭上大呼冤枉。坊间流传,阎全维不止一次痛陈:“我真是瞎了眼了,掉进了别人挖下的陷井。”细心人指出,阎全维被判无期的背后,唯一的行贿者阎林则毫发无伤,没被司法机关追究任何责任。

  两人的交情始自1992年。当时,阎全维是古交市棱峪乡副乡长,兼会立村党支部书记;阎林则是棱峪乡党委委员兼梭峪村党支部书记,两人“哥俩好”。1994年,梭峪乡政府换届,提名乡长时,有两个候选人,阎全维不在其中。坊间流传:当时已是古交千万富翁的阎林则开始为阎全维帮忙。盛传,在阎林则的帮忙下,阎全维顺利当了乡长。从此,阎全维在仕途上发展,阎林则专心经商,两人关系更好了。阎林则的生意大多放在棱峪村,他经营的粘土砖场、耐火砖场、洗煤厂与焦化厂从来没被上头来的环保检查组查出问题。各方面都得到了阎全维的照顾。

  2003年,阎全维任古交市煤炭安监局局长。在他的帮助下,阎林则在两年时间,顺利购得两个煤矿。这也是古交人常说的,阎全维为阎林则办的两件“实事”。前文提到的亿顺达煤矿是阎林则购买的第二个煤矿,第一个煤矿的购买是在2003年11月。

  法院经审理查明,2003年10月19日,古交市梭峪乡人民政府批准会立村第二煤矿进行公开拍卖。会立村村委决定由本村村民参加竞拍。阎全维得知此消息后,便找到阎林则,就拍卖该矿中的竞拍价和出资等事宜进行了商谈。阎全维承诺其负责竞买会立二矿的承包经营权和办理该矿复产所需一切手续,阎林则承诺负责筹集竞拍所需的资金及以后的生产经营。随后,阎全维以自己要购买会立二矿为由,分别告知另外两名参加竞拍者阎巨才、徐国昌,让他们退出竞拍。

  2003年11月9日,阎全维安排会立村村民杨保明(阎全维的外甥)以自己的名义竞拍了会立第二煤矿,并以竞拍资金3030万元买下该矿的经营权。之后由阎林则如数将竞拍款以杨保明的名义缴清。由于该会立二矿的生产许可证已有2年未进行年检,矿内井下积水很深,不符合复产要求,但阎全维利用职务之便,安排所属部门的相关人员对会立二矿予以关照,使古交市安监局有关人员于2003年12月底以前,为该矿违规办理了井下整顿、复产验收、恢复生产的有关手续,致会立二矿恢复生产、正常经营的所需手续全部合法化。该矿由阎林则一直经营。

  也许是自恃有功,也许是偏偏养了个爱赌博的儿子,阎全维开始狮子大开口。

  2004年6月、7月之间,阎全维的儿子阎旭刚在澳门因赌博欠债后,阎全维让阎林则为阎旭刚偿还赌债人民币214万元;2004年12月,阎全维又让阎林则为阎旭刚偿还赌债人民币105万元;2005年12月,阎全维向阎林则索要了三部汽车,分别是价值30万元的本田吉普车一台,价值45万元的

奥迪A6轿车一台,价值25万元的广州本田轿车一台;2006年1月6日,阎全维又向阎林则索要人民币150万元,以上共计价值人民币569万元。

  2004年3月19日,阎旭刚在澳门赌博欠债后,阎旭刚和阎利峰(阎林则之子)通电话,由阎利峰为阎旭刚偿还赌债人民币35万元。

  据传,阎全维几次向阎林则伸手,全是“火急火燎”,有一次,阎全维与阎林则二人亲自把钱送到澳门将阎全维的儿子接回山西。

  阎全维因受贿罪东窗事发之后,阎林则竹筒倒豆子般向办案人员交待了阎全维向他索要每笔巨资的事实,阎全维一审被判处无期徒刑,在古交、太原的多处房产、现金、存折个人全部家产全被没收。细心的人发现,阎全维被司法机关认定的受贿款数,正好是他向阎林则索要每笔钱的总和。

  阎全维事发后,古交街头巷尾这样评价阎林则:他没有长久的朋友,也没有长久的敌手;今天谁帮他赚钱,谁就是他的朋友,明天谁影响他发财,谁立马就成了他的敌手。到了他手里的钱,绝不允许别人乱动。

  吝啬的亿万富翁

  古交人评价阎林则有三句经典名言:他把一分钱看得比磨盘还大;钱一进他口袋就不愿意掏出来了;他给你花1分钱,就想赚回100元。

  一位古交电视台的导演向记者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1992年5月25日,古交刚有了自己的电视台,搞了一台欢庆六一的“儿童趣味的电视体育游戏比赛”。当时电视台没钱,这位导演急着要购买孩子们穿的服装与道具、礼品,径直找到了古交首富阎林则,张口让其赞助1万元。阎回答:“手头太紧,给5000元钱吧。”同时,他提了一个要求,节目结束后,组织孩子们在古交游行时,在游行车彩棚上打上他厂子的名称。导演一听,没问题,给钱,你说干啥就干啥。话已至此,可阎林则的钱没到位:“你把东西赊下,完了我给你打饥荒。”

  “六一”当天,阎的儿子开着新买的桑塔纳在孩子们游行队伍前,出尽了风头。这期节目,几天后还在山西电视台播放。红红火火忙完后,这位导演找到阎林则要钱,阎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给,一个千万富翁为5000元的赞助费食言了。

  谈及此事,导演说,那时向企业化缘,还是遮遮掩掩的,不公开。最后,第二年,导演只得自己掏腰包了事。

  当阎林则成了亿万富翁时,同样是个众人眼中的“葛朗台”。新世纪初,阎林则在古交盖了座“新世纪大厦”,吃喝玩乐一条龙,是当时最豪华的娱乐场所。一天,税务局的人去收完税后,吃罢饭,阎林则招呼大家洗澡:“咱自家开的,搓背,按摩,一条龙!”安排好后,阎林则告辞。最后结账时,4位税官被服务员追着要每人5元钱的搓澡巾。此时,阎林则的手机关机,服务员明示:“阎总规定,所有的免单,必须阎总说了算。老总的妻子、儿子谁说了也不算。我放你们走了,这钱得我自己掏。”

  来太原消费的古交老板很多。眼尖的酒店服务员特喜欢为他们服务,个个出手大方,大老板派头十足。可阎林则下山来,只要不请客时,自己就在小饭店就一头蒜吃一碗面。

  关于阎林则的小气与抠门,还有众多故事。

  他身上、车里永远装着两种烟。烂烟自己抽,好烟给人抽。上世纪80年代末,他抽金钟烟,当时是每盒0.26元;给别人抽的是一块钱的红梅。现在,给别人是中华,自已抽红河。阎林则的所有实体里上上下下至少有几百名管理干部,可没有一名脱产干部,全得干活。机械部部长,机器坏了,得亲自修去。两次病危后,才有人给他开车。他这样理解专职司机:“办个事情,雇个人跑得跑3趟,我自己去,两趟就办了。”阎林则在车的后备箱里放着好烟好酒,为的是请人吃饭时,省出饭店的差价。

  有人分析,阎林则之所以能积累下如此巨大的财富,除他头脑灵活,擅长经营外,更主要的是靠一个“抠”字,即对自己能省则省,对外面该抠则抠,从不乱花一分钱。

  他在任梭峪乡党委委员兼梭峪村党支部书记时,常有干部们下村工作,回到乡里后误了午饭,然后结伙到乡政府门口的饭店去吃。他是大老板,又是乡领导,免不了要埋单,可有几次他到饭店给大家安排好酒菜,赶紧付钱,自己就回家了。超出的谁消费谁负责。弄得大家很是尴尬,后来谁也不吃他的饭了。

  阎林则的妻子、古交市政协委员、现任梭峪村党支部书记阎桂英曾多次向人抱怨说:“我家老阎十多年前就因胃癌切除了大半个胃,现在胆和肾也坏了,得了尿毒症,靠每星期两次透析维持(生命),就那还是自己开车,不雇司机。我管着厂子里和村里的多少事,照样是自己料理家务。我们攒个钱不容易啊!”

  尽管阎林则以“抠”和“小气”给人们留下的印象不佳,但他的被捕,还是令很多人感到惋惜。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7年9月下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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