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一良师足矣(图)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0月25日23:09 人大新闻网站
人生得一良师足矣(图)
著名红学家冯其庸先生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这句古训颇富人生哲理。

  人的一生,往往有很多老师,但暌隔多年,仔细想想,感到对自己有很大教益,以至终生难忘的,真是不大多的。从这一点来说,我倒以为:人生得一良师足矣。

  这里,我叙述的良师是: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教授、中国艺术研究院原副院长、现任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院长的著名红学家冯其庸先生。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

  冯其庸先生是江苏省无锡县前洲镇人,建国初期调到中国人民大学任教,历任讲师、副教授、教授。最早崭露头角的是京剧评论。“十年浩劫”以后,他以研究《红楼梦》而著名于世。他的《曹雪芹家世新考》、《论庚辰本》、《梦边集》等20多种专著,以及他主编新校注本《红楼梦》、《红楼梦大辞典》等书,饮誉海内外。中顾委原常委、国务院古籍整理领导小组原组长李一氓曾撰文指出,冯其庸主持的《红楼梦》新校注本,是古典作品整理与校注的典范。据称,这部书已发行数百万部,影响很大。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我清楚地记得,这是45年前,冯其庸在给我们上第一堂课时讲的话。这是一把教导我们打开知识宝库的钥匙,也是勉励我们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积极进取的启示,虽事隔多年,我仍记忆犹新。在我的儿子离开合肥赴京工作的时候,我还把冯老这句话作为临别赠言。有次,我和冯老谈起这一情况,冯老笑着说:“这是我常说的一句话,我最近和两位博士生交谈时,还说了这句话哩。”

  当年,冯老给我们讲中国古典文学,从先秦时期一直讲到明清小说,纵横五千年,可谓洋洋大观。给我教益最深的:一是,从中国文学史上,从当时的政治、经济的现状和文化的源流上,深刻剖析了历代文学的继承与发展,为我们清晰地勾画了一个轮廓,也为我们今后的学习、研究,架设了一台“望远镜”,这有助于把握中国古典文学的发展趋向;二是,从文化的底蕴上,结合讲解了文学与戏剧、绘画、金石、书法诸方面艺术的融汇与渊源,给我的印象是:如入胜境,别有洞天;三是,他避免了烦琐的考证,作了许多纵横交错的对比阐述,也概述了一些当时学术界争论的焦点,把最新的学术研究成果奉献给学生,扩大了我们的视野。

  注意“受众”需求

  冯老比较注意我们这批学生的特点,或者说“受众”的需求吧。我们这批学生都是来自各新闻、出版单位的编辑、记者,大家的事业心都很强,学习挺努力。冯老在讲《史记》时,联系“人物通讯”的采访写作,分析了人物刻画的一些特色,特别讲到《史记》“列传”中塑造人物形象的一些手法。如在纷繁的军事、政治等活动中,在事件发展的始末中,在众多人物活动的相互辉映中,多方面展示人物的性格,等等。说得非常深刻,颇具卓见。给我启示很大:要汲取中国古典文学的精华,要像铸造“合金钢”那样,不断提高自己的新闻写作技巧。

  有一次,我在校园中偶遇冯老,我把这一想法告诉他,并就《左传》中的《曹刿论战》、《郑伯克段于鄢》等篇,联系新闻导语、标题的写作,以及就《战国策》的论战艺术与新闻评论的写作所作的一些初步探索与想法,向老师请教。冯老给予了热情的肯定与赞扬,并让我搞个提纲,约定时间具体谈谈。不久,反右派、批白专道路等一个又一个政治运动掀起了,我自己也被搞得歪歪倒倒,泥菩萨过河,处境很不好,也就不了了之了。我毕业以后,大约在20世纪60年代初,我在《新闻战线》上看到冯老论述有关《史记》的人物刻画艺术的大作,捧读再三,获益匪浅。

  与冯老在一起的几次活动

  在学校里,有几次活动,至今还有些印象,偶一忆起,涛声依旧,恍如昨日。

  ——到北京展览馆参观齐白石画展。冯先生边看边讲,从白石大师的画风、画技,谈到吴昌硕、八大山人、石涛等人的画派的形成与发展。齐白石有一幅《蛙声千里出山泉》,画面上只有几只小蝌蚪,在山泉中回游。齐白石的题款,却把蛙声点了出来,真是“人入其内,出乎其外”。冯先生站在这一幅幅画前,向我们讲述了国画的墨趣和书法、金石艺术的和谐统一、相映成趣的艺术。这是我第一次国画艺术欣赏,印象特深。

  ——在前门外的一家剧院看昆曲。我们班去了好几个人,冯先生边看边讲,既有剧情的讲解,又有精彩的剧评。我坐得离老师隔两三个座位,为了不想漏掉“画外音”,耳朵真是忙不过来了。

  ——丁酉除夕小酌辞岁。除夕那天晚上,班上几个同学在食堂打了菜,还上街买了一些卤菜和酒,邀请冯老来小酌。冯老在酒酣耳热之际,要了一张学校印的包书纸(当时,也实在找不到宣纸),作了一幅《寒梅图》。那遒劲的躯干,挺拔的枝桠,朵朵梅花,缀满枝桠。他在画上题道:“一九五七年除夕,与一年级三班诸同志欢度寒夜,迎接新春,书此以志。”画面留下一大片空白,让我们这群来自新华社、《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大众日报》、《安徽日报》以及其他地方报社的16位同志,一 一签名留念。

  事隔多年,我曾作了一首七绝,以纪其事:“卅年风雨觅诗魂,一幅寒梅意趣真。遥忆京华除夕夜,欢声盈耳酒犹温。”20世纪80年代初,冯其庸应邀到安徽合肥讲学,我到江淮旅社看他,特地把这幅《寒梅图》捎去给他看,他边看边说:“啊,我想起来了,那时还在海运仓吧!”他还指着这些签名问我:现在还有哪些人在新闻岗位,他们后来情况怎样?我一 一作了回答。这以后,我赴北京开会,总是抽空去看望冯老。

  (俞乃蕴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1956级新闻系校友,本文选自《人大往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发表时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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