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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华南虎照片事件后的寻访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07日04:17 都市快报
如果不是陕西的华南虎照片事件，我们很可能不会把目光投向上个世纪末——1998年10月24日，浙西庆元县百山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三只正在喝水的华南虎出现在一个护林员面前。 两年之后的2000年2月18日，经过基因分析研究，浙江省林业厅、浙江大学、浙江省野生动物保护协会郑重宣布：全球极度濒危的十大物种之一的华南虎，在绝迹几十年后，已在浙江重新出现。 一晃九年过去，华南虎，是否还在？华南虎出现之后，给那片土地上带来的，又是怎样的改变？ 记 者 杨 丽 摄 影 戴树林 11月3日下午3点30分，庆元百山祖。 攀着悬崖峭壁，跌跌撞撞爬了4个多小时山路后，海拔1700多米的厚朴湾出现在眼前。 与山外此时的阳光明媚不同，山中的太阳只剩下树梢上方笼成的半圆。脚下，苍白色的厚朴落叶，覆盖着厚实、焦黄的松针，一走，就发出“哔哔卜卜”的响声。 “那就是当年老虎喝水的地方。”叶从美指了指山谷里的一条水沟，那里已经被称做“老虎沟”。 如果没有当年与华南虎的那场巧遇，也许在50岁的叶从美生活里，除了300多天呆在一间没有电灯的破屋子里、偶尔下山与家人团聚，喝上几口小酒外，再没有其他内容。 1998年10月24日下午1点半这一刻，改变了他的人生。 一 山林间那一声吼 震得地面都在颤动 当时，老叶在管理站吃过中饭，和同事一起去巡山。 太阳照得让人有点懒洋洋的，老叶脚步轻快，一马当先，到了厚朴湾。 突然，老叶看到离自己三米多远的一条小水沟里，有三只动物在低头喝水！ 三只动物似乎发现了老叶，体形稍大的一只，立即转身向森林深处跑去。紧接着，深山里回荡出一声吼叫，连土地都在颤动。听到吼声，两只小点的动物“腾”地起身，向密林深处窜去。 “个头有2米多长，估计有200来斤。”这回，老叶看清楚了，那两只后逃走的动物，侧面都长着黄色的条状花纹。 “老虎！”老叶一下回过神来。从小生活在山里的他，对这种长着黄色条纹的动物并不陌生，十几岁时，他曾跟着父亲上山时看到过，父亲告诉他，这是老虎。“大的是大老虎，它叫两只小老虎快走！” 发现老虎喝水的第二天，管理站请来了刑警勘察现场。 刑警在水沟附近提取了两个不同寻常的脚印。脚印呈五爪状，小的有12厘米长，大的有20厘米长。 同年10月30日，老叶又在保护区警戒线一带找到一些奇怪的粪便，“有好几节连在一起，有点像我们练武术的人用的九节鞭。”老叶用包白糖的塑料袋装了些粪便，交给了领导。这些粪便，后来成为华南虎重现浙江的最直接证据。 二 从发现者到调查者 一个人生活的改变 华南虎的出现，让叶从美平静的守林员生活，发生了些变化。——他从一个最初的发现者，成了一名“调查者”。 2000年杭州鉴定会后，领导交待，再看看，山里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有老虎的粪便。还关照老叶，如果能再看到华南虎，一定要拍照片，他们告诉老叶，这是科学证据。 “我要去调查华南虎。”出发前，老叶让老婆跑到义乌，买了只400多元的傻瓜照相机。挂上照相机，别上对讲机，往包里塞了七八双解放鞋和柴刀，老叶和一名同事出发了。 老虎一般喜欢在山脊上行走。老叶和同事要从连绵的山脊上寻找华南虎的蛛丝马迹。曾经在44天里，两人跑了几万公里山路，穿裂了十多双球鞋，跑遍了福建的松溪、郑和以及庆元境内的山脉。 之后的几年中，老叶就像一个忠实的“粉丝”，追寻着华南虎的踪迹。这种追寻经历，让他的言谈举止有别于普通农民，经常挂在他嘴边的是“踪迹”“出没”之类文绉绉的字眼。和专家一样，老叶也要求自己保持严谨的“科学调查态度”，每次巡山，他都要检查挂在胸口的照相机是否开着。 去年，听说数码相机能拍到更远，他就掏了4000多元，让女儿从宁波给带来一台“松下”数码相机。每次出门前，他仍要看看相机的镜头是不是打开了。 “当年遇到华南虎，却没留下照片这么重要的证据，”老叶说，他不想再有“抗枪不见鸟”的遗憾，他时刻都期待着与华南虎能再次相遇，“就算冒生命危险，也要拍！” 九年的沉寂中 还有人和老虎擦肩而过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叶从美一样希望再次见到华南虎。 在一番热闹过后，世代居住在百山祖的村民们心情复杂。 他们中有人担心，要是老虎肚子饿了，下山找吃的，家畜会不会再落虎口？去山里干活的亲人会不会遭遇老虎袭击？ 但九年过去了，华南虎一直没有像以前那样来袭击他们。 难道华南虎走了？似乎又不可能。这些年里，华南虎的踪迹在百山祖不时出现，粪便、叫声、脚印，但没有人再像老叶这么幸运，能和华南虎打上照面。 车根村的毛继森老汉，曾在2002年与华南虎有过一次擦肩而过的惊险经历。 当年8月28日那天，毛老汉的女儿要去杭州念大学，他去山里采点鲜菇让女儿带上。他拿了把柴刀上山，采了会，突然山里传来一声奇怪的叫声，第一声很远，第二声可就到了耳边，他吓得赶紧爬上树，用柴刀敲着树，叫声才一点点远去了。毛老汉哪有心思再采蘑菇，赶紧收拾家伙，跑回了家…… 最近一次发现华南虎踪迹，是在今年6月30日下午5点多，一个筑路工人打风钻时，突然听到老虎叫声。据村民说，这个工人回家后，就吓得生病了。 这么好的条件 它们不可能走远 厚朴湾上方最后一点光线，渐渐退去，天暗了下来。连绵高耸的山脉，在黑暗中勾出模糊的轮廓，就像一个巨大的山的笼子，让人陡然生出一丝恐惧。 “老叶，你说华南虎到底还在不在这山里？” “嘘……”站在“老虎沟”牌子前出神的老叶示意我们放轻脚步，指着厚朴湾上方的一座山头，“那里，我上次又看到了华南虎的粪便。” “我们这么好的条件，老虎要吃啥就有啥，它们不可能走远的，走了还会回来。”老叶说完这句，整个森林黑了下来。 三 华南虎是否还在 尚无更有力证据 上世纪40-50年代，野生华南虎还曾广泛分布于东起闽浙、西至川西、南至雷州半岛、北及豫晋边界范围的15个省区境内，数量约4000只。到90年代时，野生华南虎急剧缩减，不足30只。 浙江重现华南虎的消息，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 促成这个发现的是浙江大学生命科学院生态学与保护生物学研究所方盛国教授，他还清楚地记得，从来自百山祖华南虎粪便中提取的DNA样本，与华南虎样本中的DNA比对，发现两者排序完全吻合时，实验室里所有的人一阵雀跃！ 但如今再提华南虎，方教授却出言谨慎，“当时的实验只能证明粪便是华南虎的。”华南虎是否还在百山祖境内，他表示很难回答。 与他一起参与实验的丁平教授也表示，仅凭实验结果，很难说明华南虎那时到底是偶尔经过庆元百山祖境内，还是在百山祖定居，“因为缺乏直接的证据”。 他所指的直接证据，指的是国际上承认华南虎存在的五个标准，一是抓到活体，二是找到尸体，三是拍到影像资料，四是有研究者目击到实体，五是有研究者发现可靠踪迹。 但自从1998年后，无论是村民还是调查人员，都没有找到更有利、更进一步的证据。 虽然浙江森林资源保护得越来越好，给大型动物的生存提供了有利条件，但还要考虑华南虎这个种群的特点。 “有希望，但很渺茫。”浙江自然博物馆副馆长陈水华认为，因为毕竟环境恢复到原先适合华南虎生存的条件还需要一段时间，华南虎这个种群能否在这个时间里繁衍发展呢？ 考虑到华南虎是一种喜欢孤独的动物，除了在发情期，有过两只成年虎短暂共处外，它们一向喜欢独来独往，极难被人发现；加上栖息地又被彼此分割，两只虎相遇的社群关系产生概率低，容易陷入种群的“灭绝漩涡”。此外，现存的野生华南虎到底有多少雌老虎，多少雄老虎，对这个种群的繁衍也是一个问题。 搬家了？ 我们会等它回来 “现在没有进一步证据证明华南虎还在百山祖，也许华南虎搬家了，”庆元县林业局副局长谢正成认为，百山祖连着闽北、赣东北、赣南三大林区，也有可能同样几只华南虎在浙江、福建、江西三省之间来回活动。 如果华南虎搬家了，它们还会回来吗？ “我们会等它回来。”谢正成微笑着说，“现在我们村民的观念都发生了改变，他们都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而且我们给它们创造了这么好的生存环境。”因为，庆元已成为中国生态第一县。 “华南虎是否再度出现，都无法否认我们的生态环境是最好的，”庆元县委宣传部杨志豪副部长很有底气地说。 他说，在当地政府看来，与其大费周折，去印证到底是传说还是现实，并非是当地政府排在第一位的事情，他们要做的是，让生态环境更好，才会让每一个当地老百姓得到实惠，也是为了迎接或让还住在这里的华南虎，有个温暖的家。 四 浙江日益改善的生态环境下 华南虎出现的意义 作为一种原产于中国的亚洲虎，从生物学意义上讲，华南虎位处食物链顶端，百兽之王名不虚传；从中国文化角度看，虎与传统文化更是难解难分。 华南虎喜欢住在浙江吗？ 2001年12月，国家林业局野生动植物研究发展中心华南虎调查中心组提供的一份关于《中国华南虎野外种群调查报告》说：目前华南虎野外种群的有效生态环境，主要位于山体中的中山部至山脊，沿山体呈现为狭长型生态环境；猎物种类有野猪、苏门羚、水鹿和麂等有蹄类动物。 “我们浙江境内就有这样的生态环境，”浙江省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有关人士说，“无论现在华南虎是否还在浙江，它曾出现过，说明我们浙江省内分布的野生动物的多样性”，也进一步“表明浙江的生态环境更好了，这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的结果”。 不支持F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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