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旧闻:开国大典上的空军中队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12日15:28 SMG《深度105》
说旧闻:开国大典上的空军中队
开国大典上的空军

  SMG《深度105》2007年10月29日播出:“说旧闻:开国大典上的空军中队”,以下为节目内容。

  【主持人 李涛】往事调查,旧闻新说。大家都知道,空军是主要进行空中作战的军种。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是1949年11月11日正式成立的,如今已经走过了58个春秋。当时,虽然人民空军只有一个中队,十多架飞机,但它在开国阅兵仪式上的首次公开亮相却震惊了世界,今天的《说旧闻》就给大家讲述空军从创建到参加大阅兵的故事。

  (1949年开国大典历史画面:效果声)

  毛泽东同期: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已于本日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空军阅兵中队从天安门前飞过,毛泽东等举目观望,群众欢呼。)

  【解说】88岁的空军原副司令员林虎,是我军的第一代飞行员,曾经驾机参加开国大典阅兵。作为人民空军创建、发展、壮大的见证人,每当看到这个画面,他都格外激动。

  (林虎 80岁 时任飞行阅兵队员 空军原副司令员 这是我飞过天安门的P51,机身是非三角的,它都是非棱角的,这个飞机设备比较全。因为美国人要远距离作战,要侵略别人呢,战略思想不一样,所以飞机要飞得远,带的武器要多。)

  【解说】在林虎老人的书房里陈列着世界各国的主力战斗机模型,而这架陪伴他参加阅兵的P51战斗机模型却是他一生的钟爱。当年参加阅兵的P51战斗机共有9架,唯一幸存下来的一架目前完好保存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内。

  (李惠琴 军博兵器馆工作人员 现在我们看到的这架飞机是曾经在1949年10月1日参加过开国大典的飞机,是由美国瑞安公司生产的P51野马式战斗机,我们知道当年P51参加开国大典的时候,并不是专门为开国大典而组成的飞行队。)

  (黑转)

  【解说】1949年5月,全国绝大部分省区都已解放,但盘踞在山东青岛的

国民党空军再次对北平进行了偷袭,北平南苑机场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中。

  (方槐 90岁 时任军委航空局作战教育处处长 在里头修好的发动机,修理好的机件,还有几架小飞机,搞好的,都炸掉了。伤亡了40多个人,损失的房子很多。)

  【解说】国民党空军对北平南苑机场的空袭,在国内外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为了保卫北平,7月26日,中央军委决定以第四野战军第十四兵团机关为基础,组织一支空中作战部队,负责守护北平的空中安全。8月15日,南苑飞行中队成立,这是我军第一支空中作战部队。他们的任务是随时防止敌机来袭,保障开国大典的安全。

  (李延林 军博兵器馆副主任 当时我们自己的空军还没有建立,家底子非常薄,只有那么几架能够飞行的飞机,还是国民党的一些人员驾机起义回来的,另外的一些飞机都是国民党的飞机修理场搜出来的,有的看着像架飞机,有的就是一堆废旧的零件。)

  【解说】曾在苏联航空学院学习、时任军委航空局局长兼东北航校副校长的常乾坤与航空局的苏联专家一道迅速拟定出了一套应急维修议案,并派出专人到各地去搜集国民党遗留下来的飞机残骸。

  (林虎 80岁 时任飞行阅兵队员 空军原副司令员 那个时候我们不懂什么是飞机,我们的常乾坤副校长就说什么是飞机?是铁的,比铁轻,有像飞机的样子的就行,我们就到东北各地去搜集。我就当时分到了两个人一组到铁岭一带去寻找。)

  【解说】经过一个多月时间的紧张努力,居然拼凑出了17架飞机。由临时凑起来的飞机和临时凑起来的人员组成了一个空军中队,这就是人民空军的雏形。

  (方槐 90岁 时任军委航空局作战教育处处长 在那里训练以后呢,就向军委请示,可以用少量的飞机担任作战防空任务。 每天白天两架,最多四架,就这样搞的,就在机场值班,飞行员就在那儿等着,有情况就起飞。)

  (林虎 88岁 时任飞行阅兵队员 空军原副司令员 那时候没有什么的,怎么掌握情况呢?就是在霸县、沧州、石家庄搞了些地监哨。什么是地监哨呢?就是用望远镜、用电话,那里要有像摩托一样的声音,电话就打到我们机场来,我们就起飞了,起飞转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解说】1949年9月的一天,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会议正在北平怀仁堂举行,中南海的上空突然响起了飞机的阵阵轰鸣。由于四个月前,北平南苑机场曾遭受空袭,一时间,会场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正在主持会议的周恩来总理微笑着告诉大家:这是我们自己的飞机,是来保卫我们的。代表们激动了,长时间鼓掌: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飞机了!

  【主持人 李涛】说也奇怪,自从南苑飞行中队建立起来后,从前经常袭扰北平的敌机再也没敢露头。1949年7月,开国大典筹备委员会决定举行盛大的阅兵仪式,作为开国大典一个重大项目,8月下旬,阅兵总指挥聂荣臻在听取关于北平安全工作的汇报后,突然向军委航空局局长常乾坤提出了一个问题。

  【解说】南苑飞行中队的建立,不仅大长了全军指战员的士气,同时也吸引了阅兵总指挥的聂荣臻的注意。  

  (方槐 90岁 时任军委航空局作战教育处处长 他(聂荣臻)说,你们能不能够组织一个飞行队?通过天安门,接受毛主席、朱总司令和新中国领导人的检阅?当时常乾坤局长就做了一个肯定答复,他说可以组织一个小队,小一点的,大队组不起来。)

  【解说】会议结束当天,常乾坤就与航空局作战教育处长方槐商讨拟定受阅飞行方案,把当时所有能够飞行的飞机调集起来,进行维修保养,准备参加检阅。此时,距离十月一日的开国大典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雷达等航空通信设备,没有空中导航系统,有的飞机连机舱的仪表也是坏的,他们就因陋就简、土洋结合,用最原始的方式完成引导受阅飞机准确飞越天安门的任务。

  (林虎 80岁 时任飞行阅兵队员 空军原副司令员 通县有个双桥镇,有个比较明显的楼房,摆上白布,那时候天气能见度不好,你只有到双桥上空把方向罗盘对好了,就可以直接飞过去了。通过天安门还有一个问题呢,你不能飞得太低,到身后人家看不见呀,也不能太远了。高度要刚好,毛主席他们抬头就能看到的,下边游行的也能看到呀。)

  【解说】导航的问题解决了,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南苑飞行中队的首要任务是负责北平的防空安全,参加受阅编队飞行,中队不得不动用所有的飞机,如果在受阅时,北平受到敌机的偷袭怎么办?经过反复研究和推敲,作战教育处处长方槐向总指挥聂荣臻提交了一个连担任飞行阅兵顾问的苏联专家都十分震惊的“带弹受阅飞行”预案。

  (李延林 军博兵器馆副主任 按照世界阅兵的惯例,为安全起见,阅兵时任何兵种都不能携带实弹。飞机就更不用说了,况且当时我们的飞机“带弹飞行”无疑是一件十分危险而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何况飞机的机种很杂、性能很不稳定,危险系数很大。)

  (方槐 90岁 时任军委航空局作战教育处处长 我就跟他(聂荣臻)说了,简单地说了一下,准备在地下搞两架带弹的,在空中搞两架带弹的,这是很危险的事,我有这么一个打算。)

  【解说】经过一番认真思考,聂荣臻向中央上报了这个方案,得到了毛泽东、朱德和周恩来的认可,“带弹飞行"”方案就这样被确定了下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聂荣臻亲自来到南苑机场挑选了带弹飞行的飞机和飞行员。

  (方槐 90岁 时任军委航空局作战教育处处长 (聂荣臻)说这是个政治飞行,是这么回事。不是一般的,要出了事故,他还点着我,你这个小家伙你吃不了。是这个东西。我当然不是我,他说我也是受不了,不好交待。)

  【解说】1949年9月下旬,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与时任开国大典筹委会主任的周恩来总理一起来到南苑机场看望了全体受阅的飞行人员,在充分肯定南苑空军中队工作的同时,朱总司令不无遗憾地说,要是再能有几架声势会更大的,就更好了。

  (林虎 80岁 时任飞行阅兵队员 空军原副司令员 看了一次说飞机太少,就九架飞机,呼啦呼啦就过去了,战斗机更快,说你们多弄点飞机嘛,运输机也可以,教练机也可以,轰炸机也可以,可靠的,能够安全通过天安门的。

  【解说】为了充分显示军威,在无飞机可增加的情况下,在周恩来的主持下,军委航空局重新修订了受阅飞行方案。这一修改也给许多国外媒体留下至今都难以解开的中国首次阅兵受阅飞机数量之谜。

  (李延林 军博兵器馆副主任 周恩来同志就和大家商量,能不能让飞机循环飞行?大家感觉这个想法很有道理,为什么呢,在前面的三个分队的P51飞机速度非常地快,它可以达到每小时703公里的飞行速度,转场、绕一圈飞行完全没有问题的。)

  【主持人 李涛】从接到命令组建阅兵飞行队,到组织飞行、机务人员进行培训,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在受阅飞行的前一天,每个参加受阅的飞行人员都留下了这样一段誓词:我参加检阅,一旦飞机出现故障,宁愿献出生命,也不让飞机掉在广场和附近的建筑物上。

  (1949年10月1日 开国大阅兵现场)

  【解说】1949年10月1日下午4时,阅兵指挥部向受阅飞机下达起飞的命令。空军受阅机群的17架飞机轰鸣着依次从南苑机场腾空而起,按照规定的航线、高度、速度出航,在北京东郊通县双桥铁塔上空编队集结待命。4时35分,当战车、坦克方队通过天安门时,受阅机群由总领队邢海帆带领,在地面指挥的引导下,以整齐的编队,分层次依次进入受阅航线,由东向西飞向天安门。最先飞越天安门广场的是编成3个“品”字队形的9架P-51型战斗机,这其中,就有担负空中警戒任务的两架带弹飞行的战机。接着是排着“一”字队形的两架蚊式轰炸机和 3架C-46型运输机。编队最后的是两架教练机和通讯机。这组飞机由方槐担任长机驾驶员,当它们飞过天安门广场时,人们发现五架飞机的机头几乎同时一上一下不住地点头,飞行员用他们独特的方式向党和国家领导人敬礼。

  (方槐 90岁 时任军委航空局作战教育处处长 看得清楚得很。毛主席在城楼上招手,我们呢,我们几个人,我就搞了一点小聪明,我说我们推一个机头在下面就准备了,推一推,表示向毛主席,向中央敬礼,这个意思,推了三个机头。

  【解说】毛泽东似乎也领会到了飞行员特别的心意,他一遍遍地向空中盘旋的飞机回应着招手致意。17架受阅飞机按照事先制定的方案,安全、准确地飞过天安门广场,让所有知道内情的人松了一口气。可当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目光时,天空中再次响起了轰隆隆的飞机声,由9架P-51型战斗机组成的受阅飞机的第二梯队又一次进入到人们的视野,天安门广场再次沸腾起来。这种独特的飞行受阅方式就连多次采访其它国家阅兵仪式的外国记者,也没能看出其中的奥秘,他们在随即发出的报道中声称“一共有26架飞机参加了编队飞行”,并惊呼“中共一夜之间有了自己的空军”。 在开国大典上,朱德总司令诙谐而不失

幽默地说,直到今天,我这个总司令才成了名副其实的三军总司令啦。而当天晚上,毛泽东激动地写下了这样的话:建立一支强大的人民空军,保卫祖国,准备战胜一切侵略者。

  【主持人 李涛】1949年11月11日,空军司令部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正式诞生,经过58年的发展,人民空军已成为共和国国防武装力量空中进攻和对空防御的主力军。这十几架飞机在开国大典上的亮相,不仅成为献给这个新生共和国最好的生日贺礼,也在中国人民心中留下永恒的值得骄傲的记忆。

  编导:王晓明

  设想: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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