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理”告状：护牌子没护住包子

　　引人瞩目的天津狗不理集团公司起诉济南天丰园饭店侵犯“狗不理”商标权一案，近日由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终审判决。该院终审判令天丰园饭店停止在宣传牌匾、墙体广告等其他形式中使用“狗不理”三字进行宣传，但可以保留“狗不理猪肉灌汤包”菜品。

　　2006年4月，原告天津狗不理集团公司发现济南市天丰园饭店长期以来使用“狗不理”名义从事餐饮经营活动，在其经营场所外部正面墙体和楼道、楼梯内、店内价格单、宣传名片上突出使用“狗不理”服务标识。狗不理集团公司以天丰园饭店的行为构成了对其商标权的侵害为由，将该饭店起诉到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请求法院判令被告立即停止侵权行为，在全国发行的报纸上进行公开道歉，并赔偿因侵权行为而给原告造成的相应经济损失26．5万元。

　　一审法院审理认为，天丰园饭店在济南这一特定地域经营“狗不理猪肉灌汤包”的历史由来已久，从有关记载看，自二十世纪40年代即已在济南扎根。在我国于1993年7月开始受理服务商标注册申请以前，被告一直持续经营猪肉灌汤包，并使用“狗不理”这一词汇，作为其猪肉灌汤包的风味来源的宣传介绍。原告虽拥有“狗不理”这一服务商标，但其不能阻断以前所形成的既定事实和经营状态。一审判决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狗不理集团公司不服一审判决，向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认为，天丰园饭店在济南这一特定地域经营“狗不理猪肉灌汤包”的历史由来已久。该饭店开业以来提供“狗不理猪肉灌汤包”这一食品，并非是在天津狗不理集团商标注册并驰名后为争夺市场才故意使用“狗不理”三字，不存在搭他人便车利用“狗不理”服务商标声誉的主观恶意。

　　但天丰园饭店却将“狗不理”三字用于宣传牌匾、墙体广告和指示牌，并且突出使用“狗不理”三字或将“狗不理”三字与天丰园饭店割裂开来使用。考虑到“狗不理”是狗不理集团公司的驰名商标，这一商标显著性强，知名度高，已经与狗不理集团公司建立了唯一、特定的联系，普通消费者一看到“狗不理”三字就会与狗不理集团公司提供的餐饮服务联系到一起。天丰园饭店在宣传牌匾等使用“狗不理”三字，容易使消费者（不应仅局限于济南的老食客）产生天丰园饭店与狗不理集团公司存在“联营或狗不理集团公司开设分店”等某种特定联系的混淆。这种混淆不仅淡化了或有可能淡化“狗不理”这一驰名商标的显著性，而且还可能误导普通的消费者。

　　但由于本案涉及历史因素，因此应当在充分考虑和尊重相关历史因素的前提下，根据“保护在先权利、维护公平市场竞争、遵守商业道德、诚实守信”的原则，公平合理地解决本案争议。为规范市场秩序，体现对“狗不理”驰名商标的充分保护，天丰园饭店不得在企业的宣传牌匾、墙体广告中使用“狗不理”三字，但仍可保留狗不理猪肉灌汤包这一菜品。

　　本组撰文 新报记者 张家民

　　狗不理集团：光摘牌还不够

　　狗不理集团本次委托诉讼的代理人“天津天金商标事务所”所长米阿前昨天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他表示，开庭时，被告方面提供了《济南老字号》一书和邻近单位的证明，欲证实自己很久以前就使用“狗不理”商标。被告称，被告在自己的经营场所内使用“狗不理”作为“服务项目灌汤包”的服务标识从1979年开始，已连续使用20多年，而原告的商标是在1994年注册，依我国有关商标法律规定：“连续使用至1993年7月1日的服务商标，与他人在相同或类似的服务上已注册的服务商标相同或者近似的，可以继续使用”。因此被告认为，原告所诉商标侵权，于法无据，应予驳回。米阿前说，在二审开庭时，原告方认为《济南老字号》一书中的记载有漏洞、不准确，而且表达的是一些个人意见，而邻近单位与被告有利害关系，因此上述证据不应采信。

　　被告只是把自己制作的商品命名为“狗不理”，根本不是“服务商标”，所以关于服务商标的法规不适合被告。

　　米阿前说，天津狗不理历史悠久，而且被认定为“驰名商标”，所以任何人不得侵犯其商标权。被告以前使用过“狗不理猪肉灌汤包”的商品名称，不等于可以使用“狗不理”的服务商标。也就是说，做了名叫“狗不理”的包子，不等于可以悬挂“狗不理”的牌子。

　　对于山东高院判决被告可以保留“狗不理猪肉灌汤包”菜品这一结果，米阿前表示，狗不理集团不能接受。他举了一个例子，过去我们一些企业把越野车叫做吉普车，而吉普是国外企业的注册商标。国外企业在国内注册提出质疑后，目前国内企业生产的越野车不再以吉普车命名了。国家法律并没有规定在商标权存在的情况下，其他企业可以将商标作为商品名称进行使用。在本案中，狗不理集团拥有“狗不理”的商标权，而被告继续使用“狗不理猪肉灌汤包”这一名称是不妥的。鉴于以上理由，狗不理集团已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要求确认被告的包子不得使用“狗不理”名称。

　　■ 新闻资料：

　　济南狗不理是何来头

　　1990年8月济南出版社出版了由山东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济南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写的《济南老字号》一书。其中记载，1943年，商人魏子衡在济南当时最繁华的地带大观园开设了一家饭店，名字叫“天丰园”，专营“狗不理”包子。他从天津聘请了以李文志为首的10名厨师，他们制作包子的方法和天津的“狗不理”包子是一脉相承的，无论选料、配料、制作方法都和天津的“狗不理”包子相同，因此，天丰园开业不久，“狗不理”包子就在济南叫响了。久而久之，天丰园饭店的名字渐渐为济南人所忽略，“狗不理包子铺”的名字反而成为家喻户晓的了。济南的“狗不理”包子从上世纪40年代初开始经营，到1948年，一直畅销不衰。特别是济南解放后，天丰园饭店门前天天顾客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