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航嫦娥的日子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27日02:40 中国青年报

  本报记者 叶铁桥

  10月24日18时05分,一枚大推力运载火箭托举着“嫦娥一号”卫星腾空而起,直刺苍穹,开始了远赴月球的漫漫征途。

  火箭发射时烈焰喷薄、巨龙升天的壮丽景象和地动山摇的巨大轰鸣声让人们激动不已,直到星箭脱离肉眼视力范围,这种激动才平静下来。

  但对于远离发射场的北京航天飞行控制中心(以下简称“北京中心”)的科研人员来说,紧张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年轻的领航人

  “发射场圆满完成了任务,结束了他们的演出,400秒之后,我们就登台了。”北京中心年仅27岁的软件室科研人员于天一说,发射时他们处于待命状态,在星箭分离前,他们就开始对卫星进行控制。

  对于“嫦娥一号”来说,火箭只是帮助她摆脱地球引力的运输工具而已,脱离地球引力之后该怎么走,选择什么样的线路走,什么时候打开发动机,怎样调整姿态等,全在北京中心的指挥之中。嫦娥奔月期间,上百个太空动作在这里执行,上千条指令从这里发出,数以万计的数据在这里汇集分析,然后形成决策。

  飞控大厅面积达数百平方米,正北方的墙壁上,是一个长12米、宽4米的大屏幕,一分为四,左右相连。大屏幕上方,精确标示着北京时间、联调时间、飞行时间的LED显示屏上,各种飞行控制数据跳跃不断。它们与数十个显示工作站或工作台,构成了大规模的双网结构的网络系统。

  在执行航天器飞控任务中,大屏幕与工作站可保持显示内容一致。以三维动画显示的立体图形,不仅可以表现火箭发射时的真实情景,还可以把航天器在太空中飞行的状态展示出来。

  而飞控大厅的中心,则是中心计算机主机房,5排共120台计算机整齐划一地排列着。飞控大厅的南面,则是一个由大玻璃隔出的工作间,里面同样排列着许多台计算机。身着海蓝色防静电工作服的科研人员,就紧张地工作在这个大厅里。

  与“嫦娥一号”其他系统的科研人员一样,北京航天飞行控制中心的科研人员也是一支朝气蓬勃的群体,他们中近80%是青年人。据介绍,在中心的274个关键岗位上,大多是1994年以后毕业的大学生,而且主要课题的负责人平均年龄只有30岁上下。

  有惊无险的追踪经历

  33岁的陈明是北京航天飞行控制中心轨道室轨道组组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显得非常疲倦。“我们是三班倒,每个班24小时,3个人一个组值一班。”陈明说,这一个月以来,他长期睡在办公室。

  其实,他的家就在航天城大院内,离飞控指挥大厅只有几百米,但他这一个月以来,吃住都在飞控中心大楼里,连出楼的机会都屈指可数,回家就更少了,从发射后到8次变轨完成前的10多天里,他仅回家洗过两次澡。

  事实上,他不单是追踪人员,“嫦娥一号”上还有他研发的心血。根据任务需要,他组织编写了“嫦娥一号”卫星轨道计算分析和改进的进程。该进程是整个轨道计算配置项的核心,其计算精度关系到“嫦娥一号”卫星任务的成败。这个进程开发耗时一年多,花费了他大量时间和心血。

  “前期开发没什么现成的资料可借鉴,也很难去验证,这次嫦娥奔月正是对我们系统的考验,我时刻关注着。”陈明说。

  36岁的总体室副主任陈险峰的家也在航天城里,但同样需要长期值守在飞控中心。总体室负责卫星的总体控制,包括卫星的上行控制、测控网的控制等,例行工作非常多,每天光注入“嫦娥一号”的指令就有上百条之多。

  陈险峰还经常直接承受压力,尤其是卫星变轨前的调整姿态,更是让他内心紧张。“相对来说,调姿比变轨更关键。变轨很简单,但调姿却很复杂。而且,如果调姿失误,将直接导致变轨失败,并导致整个工程失败。”

  他曾经历过一次惊险的调姿过程。在远地点变轨的那一次,卫星在变轨前进行姿态调整。根据模拟器上模拟的状况,“嫦娥一号”应该能在6到10分钟内调姿完毕,最迟也不能超过13分钟。由于是第一次实战考验,他们特别紧张。

  结果,卫星姿态调过去以后,虽然基本到位,但误差的门限却始终上下浮动,没有真正落到正常模式之内,已经过了10分钟,眼看就要超过13分钟的后限,仍然没有到位。“我们赶紧把卫星数据块调出来,准备应付故障,当时箭在弦上,差不多到了不得不发的境地。”

  有惊无险的是,模式突然在11分钟多一些的时候转过去了,他们仔细分析各种数据,发现一切正常,大家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当时我拿着故障处置应对手册,赶紧温习后续的处置步骤。我当时觉得很有可能要使用上这个手册,但谢天谢地,我们没有用上。”陈险峰说,当时大家都面色凝重,好不容易才轻松下来。

  那次调姿也让于天一紧张了一回,根据总体室编制的天地协同程序,他们软件室直接输入指令。也就是说,他们的每一次操作,都会直接对卫星产生影响。

  “我们的工作大部分都是按计划早已排好的,但如果调姿完不成的话,进行故障处置时我们就要进行实时性很强的操作,要很快地输入命令,通过鼠标点击将一系列命令发出去,而且还得在关键节点上实施,这让人非常紧张。”于天一说。

  于天一对他的工作的重要性也深有认识,“像我们这种岗位,任何一个很小的失误都会导致飞行器产生严重问题,小小的疏忽也可能酿成巨大的后果。行百里者半小时,我们从不轻言成功。只有最后任务全部完成了,我们才能说得上是成功。”

  “万无一失都不足以表达他们的工作要求”,这位青年航天工作者说,“一万条指令,没有一条失误的,这还不够,每条指令都是由0和1代码组成的,我们发了上亿个0和1,都要确保没有任何差错,要做到零差错。因为航天器在天上,一旦有错就补救不了了。”

  夫妻在一处工作,却要好几天才能说上话

  陈险峰有个4岁的儿子,妻子要上班,没法照顾家里,就只得将岳父岳母和父母“排班”,让他们轮流接送小孩上幼儿园。

  他忙里偷闲,偶尔会挤出一些时间回家看看妻子和儿子。由于回家次数不多,他有意增加与儿子的交流时间。但每次都不会太长,回去上班的时候,儿子总攥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我对家人亏欠太多了,任务完成后一定要好好补偿他们。”

  他也有感到自豪的时候,他的妹妹在电视上看到他后,给他发短信,半带调侃地说:“看到著名航天科技人陈主任的风采了,您太厉害了!”

  陈明的妻子上班的地方离住地有好几十公里,每天下班回来都很晚。陈明说,他感到不安的是,以前不那么忙的时候,他总会做好晚饭等妻子回来吃,现在成天值班,没法解决妻子的晚饭问题了,“我对她做得不够好”。

  于天一的妻子也是航天人,他在飞控中心的大厅里工作,他妻子就在大厅后面的玻璃房里工作。排班的时候,他们刚好错开了。他休息妻子上班,他上班妻子休息,好几天才能见上一次面,说上几句话。

  他说,在工作轻松的时候,他也会走到玻璃房前,轻轻地往里面看一眼自己的妻子,但妻子往往在忙,没时间顾他。

  照片:11月26日上午,随着第一幅月面图像的公布,“嫦娥一号”任务取得圆满成功。北京航天飞行控制中心飞控大厅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雷勤宝姜宁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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