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道远(47)

　　故事主角

　　张风雷，男，1963年5月出生，中共党员，1984年7月毕业于广东医药学院，现任罗湖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党支部委员、工会主席，主任医师。

　　张风雷已经在卫生防疫领域干了23年，他最大的感受是，这个领域新问题不断出现，对他和他的团队也不断提出挑战。“做我们这一行，任重而道远。”这是张风雷常说的一句话。

　　水发食品首次检出含甲醛

　　1998年的一天，张风雷和同事一起，去东门肉菜市场进行例行的食品卫生安全检查。走走停停忙了一个上午，总体情况良好。只是有个细节，始终让张风雷觉得有些蹊跷。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问同事：“你们觉得摊位上卖的那鲜鱿鱼正常吗？一个个都光鲜饱满，我的意思是说，似乎光鲜饱满得有点太过了。”张风雷放下筷子，用两只手比划：“你们看，一条鱿鱼也就这么大，但分量怎么会那么重？拎在手里沉得很。”说着说着，大家越来越觉得有问题，便决定吃完饭回市场采样几条鱿鱼回单位检验。

　　当时的罗湖区卫生防疫站实验室里，检测人员进行着仔细的检测。令人吃惊的是，在这些鲜鱿鱼中检出了一定量的甲醛。张风雷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些鱿鱼会如此“有分量”了，因为甲醛具有固定细胞和防腐作用，水进入鱿鱼的细胞后，甲醛能凝固蛋白使细胞不破裂从而留住水分，既让鱿鱼显得“饱满”，又能保持鱿鱼的“光鲜”。可是，甲醛是一种对人体有剧毒的工业原料，食用后会出现头晕、呕吐、腹泻等症状，严重者会引起肺水肿、肝肾及中枢神经损害致死。

　　这对于从事了十多年食品安全工作的张风雷来说，还是第一次碰到，心里没什么底。如果把这一消息公开出去，在社会上会造成相当大的影响。“一定要准确，出不得半点错。”张风雷告诫自己。接下来的半个月，他和同事到肉菜市场反复对鲜鱿鱼、牛百叶、牛筋、黄喉等水发食品进行一遍又一遍的采样检测，最终判断，市场上确实有一部分水发食品使用了甲醛。

　　张风雷立刻撰写相关报告，向上级卫生部门反映此事，最后一层层传递一直到了卫生部。经过对罗湖区提供的结果进行普遍性、可行性分析，不到半年，卫生部向全国发放通知，要求关注水发食品中的甲醛问题。可以说，水发食品含甲醛是张风雷和他的团队在全国最先在食品安全检查时发现的。一直到现在，这一问题仍然是卫生防疫部门检查食品卫生安全过程中非常重视的一环。

　　“做我们这一行，需要从貌似正常的事物中发现异常。”张风雷常说，“可很多手段以前闻所未闻，这就逼着我们要细心，不断学习。卫生防疫工作，任重道远。”

　　“重医轻防”到“预防为主”

　　张风雷从1984年毕业至今，一直从事防疫工作。他最大的感触是，社会上对于卫生防疫的认识在不断进步。特别是一场非典，让政府和市民从“重医轻防”逐渐转变到“预防为主”。

　　作为罗湖区SARS疫情应急处理小组组长，张风雷曾率领SARS应急处理小组到疫点进行流行病学调查处理。刚准备吃午饭，又接到了疫情报告，他二话没说直奔疫点，一直忙到傍晚。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跟父母妻儿好好吃顿饭了，当时，张风雷想着也许晚上可以与家人一起吃饭，没想到刚刚离开办公室，张风雷又接到电话，得知布心的富华公寓发现首例SARS疑似病例。他火速赶回单位部署处理方案，然后只是胡乱啃了几块饼干，便奔赴现场。经流行病学调查发现，除了已在东湖医院隔离治疗的女患者外，患者的大女儿也有发热症状。于是，张风雷当即决定将患者的大女儿送到东湖医院排查。

　　富华公寓是一个有7栋二层楼的住宅区，住着200多户500多个居民，大多是外来人口，疫情防控形势复杂。凭着多年卫生防疫工作的经验和职业敏感，张风雷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其严重复杂的传染源，必须严格、彻底地处理好这个疫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立即向上级汇报，提出对该公寓应迅速采取隔离、处理措施等一系列切实可行的建议，得到区领导的肯定和大力支持。张风雷接着率领防疫人员，冒着雷雨闪电，指导各有关部门对疫点进行封锁隔离，并迅速对住宅区进行喷洒消毒、流行病学调查，同时为居民发放预防性药、讲解非典防治知识，以消除居民的疑虑。当完成了全部的防控工作，脱掉湿淋淋的隔离服、摘下几乎令人窒息的口罩时，他整个人都感觉快要虚脱了。但是，张风雷还是硬撑着回到单位，因为他还要收集、整理这宗疫情的有关资料，还要安排好第二天对该隔离区的后续处理方案。当所有一切都安排就绪，已是次日凌晨三点多。

　　在SARS期间，罗湖区发生SARS病例、疑似病例和观察病例共有70多个，而每一个疫点的处理都需要张风雷指挥落实，巨大的工作量可想而知。虽然和同事每天冒着生命危险，但老百姓的理解让他高兴。尤其是能够让更多的群众了解防疫知识，这更让张风雷感到欣慰。

　　“食物中毒敲诈”案的警示

　　工作年数不断增加，张风雷碰到的新问题也越来越多。最近的“食物中毒敲诈”事件，又是一个挑战。

　　2006年一个夜晚，张风雷接到电话，有人吃饭时食物中毒，让疾控中心派人到事发地调查。五六名年轻的病人称是在某个饭店吃火锅后食物中毒的，很快，结果检测出来了，是亚硝酸盐中毒。一般情况下，卫生防疫部门找到毒源后，问题便会迎刃而解，医院会根据结果使用相对应的特效药进行解毒。这一次，调查结束已经是半夜，如同平常的突发性事件一样，张风雷忙完回家，没有多想什么。

　　可是没多久，张风雷又一次接到有人食物中毒的电话，赶到医院一看，他发现中毒的几个人和上次的是同一批人，只是他们先前吃饭的饭店换了。这引起了张风雷的警惕和思考。“如果是火锅底料有问题引起食物中毒，不应该只有他们这一桌身体不舒服。而且，怎么会每次中毒的都是这几个人呢？”在做完他分内的检查毒源工作后，张风雷建议饭店老板报警，因为他预感到这伙人是以食物中毒为名涉嫌敲诈，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事。

　　2007年，这类食物中毒敲诈案又在全市范围内接连多次发生。张风雷不禁感慨，表面上看来是食品安全问题，但实质上却远远超出了他和同事的工作范畴，“卫生防疫工作不容易，新问题层出不穷，时刻提醒我们需要多长个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