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年前我在北菜市卖菜

　　在现在的郑州，提起光彩服装市场，可谓家喻户晓，该市场的前身就是上世纪80年代著名的北菜市，是当时郑州市区重要的农贸市场之一。如今，每当从此经过，我都会停下脚步，对它深情地凝望，我的思绪也会情不自禁地定格在24年前。

　　1983年，改革的春风吹遍了祖国大地，我家在郑州郊区有了自己的土地，为此全家人欢欣鼓舞。为增加收入，母亲盘算着在地里种上收益高的蔬菜。这样一来，除了在城里上班的父亲，我们姐弟几个加上母亲便起早贪黑，比以往更辛苦了。经过两个月的辛勤劳作，绿油油的蔬菜长成了。考虑到母亲年迈体弱，弟还小，我便毫不犹豫地承担起了去城里卖菜的重担。

　　当时郑州市区的蔬菜市场中，规模最大、影响最广的要数位于东太康路上的北菜市了。母亲通常在周六就把菜洗干净，捆整齐，然后分装在两个大铁篓里，挂在我家那辆28型自行车后座的两侧。为了能占个好位置，卖个好价钱，我通常会在次日凌晨1点多就起床，来不及洗漱、吃饭，就匆匆骑上那辆已变得笨重不堪的自行车上路了。我家距市场有10多公里路，我穿着母亲做的棉鞋，手上戴着母亲用毛线织的手套，脖子上再围上厚厚的围巾，可面对冬日的严寒，依然感到寒风刺骨。一路上只有天上的星星和朦胧的月色伴我艰难前行。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跋涉，终于来到目的地——北菜市，我来不及把车停稳，赶紧找个好位置，把菜卸下来，摆放整齐，等一切收拾停当，才顾得上喘口气。这时，我才发现，偌大个市场空荡荡的，一切都还在睡梦中，静极了。趁着时间还早，赶紧找个墙角坐下，把两只手揣进袖筒里，闭上眼睛打盹儿。而这时我感觉更冷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我梦见了我家的菜今年大丰收，全家人笑逐颜开……

　　到了早晨6点多，沉寂的市场开始喧闹起来，我揉了揉眼睛，振作精神，开始了我一天的卖菜生涯。这时的市场已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许多商户都在忙着自己的小营生。由于我的菜青翠欲滴，质优价廉，不到半个小时，就卖了三分之一，为能尽快卖完，早点回家，我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吆喝起来：“买菜吧！新鲜的蔬菜，便宜了……”声音虽不大，可作用不小。人们陆续来到我的摊前，摸摸这捆，看看那捆，时间不长，菜又卖了不少。可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天色变得阴暗起来，天上飘起了雪花，我的双手冻得通红，不停地放在嘴边哈气、取暖，在我的旁边是个卖早点的小吃摊，金黄的油条和白玉般的豆腐脑令我垂涎三尺，我几次都想拿出兜里的几毛钱，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8点多的时候，我的两大筐菜终于卖完了，我仔细地数了又数，一共是4．7元钱。这时，从旁边的民房里走出一位老大娘，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对我说：“闺女，喝了吧，喝下去会暖和点。”我接过这碗汤，泪水夺眶而出。

　　转眼24年过去了，我早已在郑州市区安家落户，过上了安逸舒适的生活，可无论再过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北菜市，不会忘记那位老大娘。

　　那一年，我1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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