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人”催生“新北京”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2月07日10:05 《小康》杂志

  二十年来,北京吸引了大量的外地人来这里淘金,加上中国人的老乡情结,于是就形成来自同一个地区的人聚集在一起的“城中村”。比如北京的“浙江村”、 “河南村”、“安徽村”、“新疆村”等等。

  咔、咔、咔、咔……张景富手起刀落,案板上的一块面就被他剁成了七八条,两条上下叠在一起,双手麻利地一抻,下锅,一根油条很快就炸好了。

  每天早上5点,张景富都重复着这样的动作。6点,吃早餐的人就会多了,如果不提前炸好,根本就供不上客人吃的。

  张景富的小餐馆在木樨园天雅服装大厦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里,巷子虽小,人却出奇地多,到处是肩背手提黑色塑料货袋或蹬着三轮车装卸货物的人。张景富说,他们都是来这进服装的,一年四季每天都这么多人。

  北京木樨园、大红门服装商业街,从天安门广场向南只有5公里,平均日吞吐货物量达2000吨,年交易额300亿元人民币以上,占据了北京服装业交易额的54.5%。张景富的小餐馆占了地利之便,生意非常好。

  十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破落,一个个临时搭起的砖棚随处可见,街道又窄又脏,是一群浙江人把这里捣鼓成了长江以北最大的服装集散地,因此这里也被称为“浙江村”。

  浙江村:最有活力的“城中村”

  所谓的“浙江村”,它既非自然村落,也非行政区划,是指在北京经商的浙江人自发形成的聚居区。其范围主要在丰台区南苑乡的时村、果园村一带。南北从木樨园到大红门,东西从马家堡到成寿寺。

  上个世纪80年代初,这里的房租非常便宜,距离赵公口长途汽车站、北京南站也比较近。以浙江温州人为主的来京务工人员看中了这里的地理位置,陆续在这摆地摊做起了服装生意。

  林立昌是最早一批来北京的浙江人,他告诉记者,1985年他这里来时,整天背着一个大包,东躲西藏地摆地摊,城管来了,包起来就跑。二年下来也没挣到什么钱,这其间他还蹬过三轮车、擦过皮鞋、卖过眼镜,“成天蹲在大街上风吹日晒,那叫苦啊”。

  林立昌的命运转折在于抓住了一次机会,而他的经历也是“浙江村”形成的原因。1988年,他靠倒卖了皮茄克挣了一笔钱,于是他干脆在附近租了一间面积只有30平方米的房子,自己办了一个加工厂,白天摆满缝纫机等工具,晚上就睡在地板上。“白天当老板,晚上睡地板”是很多浙江人的发家经历。

  那几年皮茄克非常火,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甚至许多外国人都直接来这里采购,林立昌经常几天不睡觉连续赶活。后来自己实在做不过来,就找来了家里的亲戚,亲戚又带来了老乡,老乡又带来了自己的亲戚。于是,在这里的浙江人就越聚越多,“浙江村”就是这样形成了。

  “浙江村”逐步摆脱了那种低级的经营方式,林立昌也苦尽甘来,不仅有一个小型服装加工场,在天雅、京温、龙秋等批发市场还拥有七个摊位,资产过百万。“这不算什么,和我一起来的老乡,资产过亿的有很多。”林立昌说。

  从“浙江村”走出来的一大批富翁,在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后,开始涉足更多的行业。

房地产开发、文化传播、矿山开采以及互联网等高科技行业几乎都有浙江人的身影。

  福建村:以建材生意为主业

  在北京,像“浙江村”这样有明显地域特征并做着同样生意的村落的还有“福建村”。

  八闽大地,山清水秀,但是过去交通条件很差,几乎无田可种,只好经商。福建人从小耳闻目睹的情景就是祖辈父辈外出经商,其吃苦精神和适应能力不比浙江人差。

  在京郊立水桥以北1公里的范围内,沿公路分布着以福建人为主,经营木材、铝合金建材等大大小小的建材贸易公司,这里就是“福建村”,但并不像“浙江村”那样有名,只是外界常把这里称为“福建建材村”,其实他们自己很少这么叫。

  “福建村”的兴起得益于1980年代以来北京北郊大规模的房地产投资。立水桥方圆十几公里的范围内新建的花园、别墅、公寓以及奥运村的建设,为建材贸易提供了很大的市场。福建建材商看好了这个机会,便纷纷在立水桥附近开起了公司。

  福建人也是中国有名的一大商帮,福建泉州、晋江、石狮的服装鞋帽遍及全国,沙县人开小吃部,安溪人卖铁观音,莆田人除了做服装生意,还很善于经营医院,据说,全国80%的私立医院的幕后老板都是福建莆田人。

  新疆村:曾经扎堆开餐馆

  像许多事物那样,北京的村落也有产生和消亡的过程,曾经红火了一时的“新疆村”则早己消融在北京的各个角落。

  新疆村早在1970年代末就开始形成,分为两片,一片在甘家口,一片在魏公村,多以开饭馆为主业。最初,在魏公村地区的几条街边上,由于有很多新疆人开的餐厅,附近居民的出租房大都出租给了这些新疆人,形成了“新疆村”。

  但是由于拆迁和旧城改造的原因,新疆村消失了,但要在北京找一家新疆餐馆还是很容易。

  在朝阳区金台路路口向南500米,就有一家新疆餐馆,这里的服务员是清一色的小伙子,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色休闲服,而且都统一剃着铮明瓦亮的光头。服务员与客人之间说普通话,他们之间都是讲新疆话,开始你会不适应这样的服务方式,还会有些胆怯,但是很快就会习惯了,他们都很热情,有叫必应,关键是菜很好吃,上下两层楼,几乎天天爆满。

  这家新疆餐馆的老板告诉记者,“新疆村”起源于甘家口附近的西苑饭店。西苑饭店兴建于1950年,当时叫西苑旅社,是作为团结穆斯林民族的窗口建设的。从1950年代开始,国家陆续从新疆招了一批厨师进京。新疆厨师们又慢慢地带来了他们的家属和老乡,由于语言和生活习惯方面的原因,他们大多居住在同一区域,并多以开餐馆为业。

  安徽村:不乏精英人物

  安徽自古就是苦地方,地处江淮之间,自然灾害不断,每次战乱都绕不开安徽。由于生活所迫,每年都有大批的安徽人进京打工,他们大多居住在海淀区知春路的西五道口和蓝旗营附近。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安徽村”。

  安徽人在北京没有固定的行业方向,但在各行各业中都不乏精英人物。黄远征刚来北京的时候,是给一搞

装修的江苏老板打工,很被人瞧不起,有时候挤上公交车,会招来很多白眼。他也无法融入大城市的高楼大厦和北京文化,每到春节他就迫不及待地买票“回家”---安徽。

  五年前,他开了一

家装修公司,有了自己的车和房子,孩子也接到北京读书,也有了自己的一个社交圈子和一些朋友,偶尔回安徽老家一次,也呆不了几天就又急着“回家”——现在他说的家是指北京。像他这样当年来北京打工的外地人,许多都变成了实际意义上的北京人。

  外地人影响了北京的生活方式,北京也接纳并改变了外地人的思想。

  毫无疑问,外地人在推动北京发展的同时,也对北京的城市功能和生态环境带来了一定的压力。公安部最近公布的资料显示,北京市总人口数量已经突破1700万人,其中,流动人口数量突破510万,约占总人口数的三分之一。

  专家认为,既然市场化是一个不可阻挡的趋势,那么以经济要素驱动的人口大迁徙也是不可避免的。虽然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来京务工,同样每天也有成万上千的人黯然离去,北京的人口不会无限制地膨胀下去。正是因为这些外地人的大批迁徙和融入,北京才变得更加多元,更加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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