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中国首位WTO大法官张月姣

　　女人要做强人，但是不能盛气凌人；女人要有志气，不要有娇骄二气；女人要奋发成才，但不能在家里不会做菜；女人要扎扎实实干事，不要养尊处优无所事事。

　　⊙法制周报记者 蒋伟 特约记者 孟帆红

　　精力充沛的张月姣被人称为“工作狂”，她在世界银行工作期间美国同事称她“铁女人”， 在中美知识产权谈判中，她做了100多万字的笔记，让对方都感到吃惊。她说，只要是她热爱的，认为值得去做的事，就一定会全力以赴做好。

　　这一次，她又做到了。2007年11月27日下午，世界贸易组织(WTO)正式任命中国律师、汕头大学教授张月姣为该组织的上诉机构成员，这意味着张月姣成为中国首位WTO大法官。

　　大法官

　　“我将用我的知识、经验、能力为WTO争议解决服务，我很喜欢与有着不同国家文化背景的专家一起工作，他们带给我很多启发，而且我也喜欢和大家合作。”获知任命消息的张月姣心情平静地说。

　　现年63岁的张月姣，曾任中国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今

商务部)条约法律司司长、亚洲开发银行欧洲局局长等职务，并担任过中国知识产权谈判代表、中国恢复关贸总协定缔约国地位和加入世贸组织谈判的法律顾问，参与制定与完善《专利法》、 《商标法》、 《版权法》和《计算机软件保护条例》。现为汕头大学法学院教授、北京君合律师事务所资深律师。

　　一年前，她曾与世贸组织上诉机构法官的职位擦肩而过。

　　2006年4月， WTO上诉机构甄选委员会第一次考试。面对甄选委员会的提问，张月姣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所有委员对她的回答都很满意，甚至还有一个委员幽默地问她，“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不过，那次最终获得任命的是南非的大卫·乌特霍特。

　　年逾60的她并没有放弃努力，得知WTO上诉机构在2007年底和2008年6月还有空缺职位，她又开始了一场“比当年准备博士论文还艰难”的冲刺：每天早晨5时起床，把与WTO有关的所有报告、专著、案件都研究一遍，然后上网跟踪上诉机构正在处理的案件，办公桌上永远堆满了文件和书籍。张月姣回忆，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19个月。

　　2007年11月份，她再一次参加了WTO上诉机构甄选委员会的考试。

　　除了回答甄选委员会的提问，对于各成员国政府所关心的环保问题、反倾销问题、上诉机构改革等问题，她都做了出色陈述。这一次，她获得一致通过，成为将被任命的四名新成员之一。另外三人分别是美国的希尔曼、菲律宾的保蒂斯塔和日本的大岛正太郎。

　　《法制周报》记者还获悉，张月姣日前高票当选“2007年度十大法制新闻人物”。

　　“工作狂”

　　张月姣是吉林人，同时担任君合律师事务所资深顾问，已有一对孙儿女的她在同事中颇有人缘。

　　“她始终内心清澈，不为名利所动。”和她共办过许多案子的傅晨律师这样评价。(本报博客地址:blog.sina.com.cn/fazhizhoubao)傅晨说，张月姣总是神采飞扬，“有一次出差，我都累得睡着了，张律师还在利用午休时间阅读。她还经常清晨四五时起床，准备案例。”

　　张月姣为人谦和。她担任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的兼职教授，至今还担任着汕头大学法学院教授一职。

　　“张教授尽管年逾六十，但时刻保持着一种饱满的精神状态，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色都给学生一种策励！”曾是张月姣任课助理的汕头大学法学院研究生樊新建告诉《法制周报》记者。

　　樊新建说，张老师工作生活节奏很快，有时一天要连续上7节课，一节课50分钟，但她每次备课都很认真，抱一大堆资料进教室。“夏天汕头天气热，容易上火，研究生上课就在她的住处，张老师准备水果、饮料，煲汤给我们。就像对待自己儿女一样，很让我们感动！”

　　对张月姣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坐在飞机上我也要学习，浪费一点时间我都会觉得很可惜。”一位研究法律的美国教授与她在世界银行共事时称她是“铁女人”——因为她白天一起工作，晚上要读研。张月姣只学过法语，但在美国读研究生要考TOEFL，很多人替她为难。

　　“我想世上无难事，只需一个字：学，拼命学。”为了学好英语，她每天睡觉不到两小时，不久就参加了TOEFL考试，成绩比学英语专业的人还好。

　　在中美两国长达10年的知识产权谈判中，时任中国对外经济贸易部条法司司长的张月姣始终是鏖战沙场的主将。她的脑子里装满了法律条文，中国的、美国的和欧盟各国的，并以此为武装，在谈判的疆场上纵横捭阖。“我想让美国人知道，中国人聪明智慧，而且坚韧不拔。”

　　日常生活中，张月姣十分活泼，喜好锻炼身体，能爬山，会跳舞。在一次妇女大会上，她很有感慨地说，“女人要做强人，但是不能盛气凌人；女人要有志气，不要有娇骄二气；女人要奋发成才，但不能在家里不会做菜；女人要扎扎实实干事，不要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现实生活中，她确实是这样做的。

　　“中国推销员”

　　2005年2月，张月姣代表中国任西非开发银行首任董事，当时，张月娇61岁，刚从亚洲开发银行欧洲局局长任上卸任。2004年底中国加入西非开发银行，成为该银行区外最大股东。

　　听到“西非”两个字，张月娇想到了肆虐的疾病和遥远的路途，但最后她还是接受了这个薪水不高的职位。和大部分她的同辈一样，她总是被一种使命感所驱使。

　　此后，张月娇需要每年四次飞赴非洲参加董事会。成立于1973年的西非开发银行，是西非经济与货币联盟下属次区域政府间开发金融机构，旨在促进成员国经济平衡发展和推动西非经济一体化进程。

　　在总资产13亿美元的西非银行，张月娇的话语权并不完全来自中国400万美元入股本所占的股权，她对区域合作、法律事务的熟悉受到其他国家董事的欢迎。她提出了很多比较好的建议，这让其他国家感到中国参与西非开发的诚意。西非开发银行行长博尼·亚伊对张月姣大加赞赏。

　　在这片充满希望的非洲大陆，她是中国的超级大使，但她更喜欢把自己定位为众多中国企业的义务推销员。

　　不管每次的董事会选在哪个国家开，她的日程安排都是：第一天开董事会，第二天与当地中国企业见面座谈，把在董事会上记下来的西非地区即将招标的项目，及时告诉合适的中国企业，并且帮助它们了解招标流程。

　　更多的一种情况是，有着丰富法律知识的张月娇给这些企业提供义务咨询。清华同方曾经在竞争一个海关识别系统的项目时，被一个竞争对手模仿了外观设计。因此，张月娇每次都要提醒企业，要注意对自己知识产权的保护。她还多次在董事会上呼吁允许中国银行在西非多设立网点，并成功推动在多哥举行“

中国经济日”。

　　无论被人称为“工作狂”，还是誉为“中国推销员”，对张月姣来说，当选为WTO大法官将是一个新的开始与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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