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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松:“许三多”让我热泪盈眶 | 和晶:我学会处理“分离焦虑” |
时至年末,回首2007年,有太多的人闪现在心头,他们中有的人困惑,有的人执著,有的人经过数十年的奋斗实现了梦想,有的人在坎坷的人生路途中难掩悲伤,年终节点上,央视推出特别节目《我们的2007》,这种回望注定是一条五味杂陈的心灵之旅。
2007年12月29日17时,《我们的2007》主持人白岩松、和晶做客新浪网嘉宾聊天室,就2007年的热点新闻以及节目中的有趣故事与网友在线交流。以下为访谈实录。
主持人:各位亲爱的新浪网友下午好,这里是新浪演播室。今天我们请到了两位重量级嘉宾,他们都是央视名嘴。首先介绍第一位,著名主持人白岩松。
白岩松:所有网民朋友,大家好,按理说,估计90%的人现在已经休假了,所以先祝您节日快乐,希望一会儿的聊天不给您休假添堵(笑)。
主持人:另外一位嘉宾是和晶,她一会儿到。白老师,我们知道每到年终时,电视台有很多盘点,年终总结式节目,其实央视也不例外,今年也做了这样一个节目。
白岩松:对,因为最早就是我们做的,第一次就是我跟和晶做的,从02年开始,当时叫《中国日记》,现在改名叫2006,2007,也是我跟和晶做的。因为它毕竟是中央一套一年最后一个节目,这个节目是跨12点的,所以很有意思,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回顾这一年的东西,所以它已经形成了一个惯例,你看02、03、04、05、06,6年了。
主持人:对,央视的节目会和其他媒体做出来的有些不一样吗?
白岩松:今天中午我和南方周末的朋友在一块儿,探讨他们进行年终回顾这样的事情,当时我说了一句话,我说所有媒体对这一年的回顾,其实体现的都不是你们最后选出来的结果,而是选的过程中你的选择性,就代表了你这个媒体是用什么眼光回望。其实你发现最后是媒体的特点,我觉得对于中央电视台来说一定要更中立一些,更广泛些,这个节目坚决避免用事儿去回顾,而是要用人去回顾,心情。所以今年有一个很好玩的词儿,叫写在梦想的边上,我说梦想已经被人们的欲望走的密密麻麻了,剩下一点点小空白把你共同的记忆写进去。
主持人:您的这个理念比较特别,要以人为主,不能以事为主,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理念呢?
白岩松:这是跟我这么多年做新闻有关系的,我认为最值得人们关注的新闻一定是和人关心度最大的,再一个是关系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在这里,如果仅仅是事的话,就太干巴巴了,太枯燥了。比如说矿难,我们做的是援救成功69个中间的两位,他们走上了我们年终的节目,也有人问,那么多死了的,你们怎么做活的?我说是,我们只有让活着走出来坐到这里讲述死亡是一种怎样的可怕,死亡的人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我们当然只能请出营救成功的人,但是我们是要让他们来告诉我们死亡有多么恐怖,活着是怎么样一回事。
主持人:电视台得站在一个很中立很全面的立场去进行盘点。
白岩松:对,你必须照顾公共记忆,你不能是很小众的,或者说我们这波人知道的某件事情,那你把它放大之后不是公共记忆,尤其是一套播出。
主持人:但是您个人是有自己的倾向性和自己私人感情的,如果让您自己选的话?
白岩松:我觉得有一些东西是相同的,比如说《士兵突击》,我一样会选,我甚至觉得年度人物选许三多没什么错,矿难我会选,但是另外有一些没选的我不一定不选,你比如说我们节目这次可能没有关于投资问题,可是我觉得2007年投资太重要了,1998年中国人知道了GDP,2007年中国人知道了CPI,当然也知道了基金是怎么回事,等等,所以今年在中国新闻周刊里,我们评选的年度人物叫有产者,这就是很个体的,你就能够注意到这是一个很个体的行为,在我们的2007里头就没有。
主持人:这个有产者的概念可以理解成家里有财产的人吗?
白岩松:我觉得怎么理解都好,你要知道20年前的时候我们一直知道的是无产者,那你就能明白我这个话里的含义是什么,很多很多东西,我觉得可能这是一个非常有味道的一个选择。
主持人:您刚才还选择了一点,许三多,您为什么会选他呢?
白岩松:这个在我们的2007里就有,开篇就是他,这个太重要了,为什么是许三多?我觉得许三多的出现恰到好处,在所有人都开始关心结局的时候,有这么一个笨笨的,然后憨憨的坚持着,然后没有那么聪明,智商一般,但是最后也能取得成功,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令我,我要告诉你,说完之后你看我都是鸡皮疙瘩,全是鸡皮疙瘩。
主持人:对,我近距离可以看到。
白岩松:因为我在飞机上看三联登的关于《士兵突击》,我一直在看,看到一半的时候就看不下去了,因为我在看导演康洪雷讲述的很多事情时热泪盈眶,我没法再看了。我觉得这个时代需要重新寻找一些很有个人英雄主义的某种东西,英雄主义不是举炸药包堵枪眼,那是另一种英雄主义,还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我不管遭受什么打击,我都是很好奇地很纯真并且相信很多事情在往前走,许三多不就是这样吗?你拿棒子打我,我都能笑着对你,我依然往前走,我不哭,我觉得许三多在2007年怎么放大都不过,这里头有一种很应该给这个时代注射的一种东西,我觉得他是一针药,打在了这个时代的肌体上,但是有多少人意识到了不知道。
主持人:他让你热泪盈眶,不是因为他个人的东西,而是因为你从他的身上能看到一些其他人所没有看到的。
白岩松:让我热泪盈眶是很通感的,没法解释,就是他突然让你感觉到一个人在这个时代里这么难,可能能打动人,让人热泪盈眶的往往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英雄主义,许三多却是另外一种英雄,很纯真,很好奇,他对什么都相信,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对什么都相信呢?
主持人:对,随着时代的发展,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吗?
白岩松:时代的发展不一定都是进步。
主持人:为什么?
白岩松:我十几年前问过一个哲学家这样一个问题,我说为什么科技发展这么快,我们还需要18世纪,19世纪,17世纪的音乐抚慰我们心灵?上海的赵新山,在他们家里,当时他特别轻轻说了一句话,小白,人性的净化是很慢很慢的。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过去我们用外在的东西衡量一种进步,不对,我觉得我们有很多进步,比如说我们今天可以在网络这儿聊天,这是一种多么大的进步,但是我们聊的东西跟五十年前可能区别不是太大,我说的是心情,聊的东西肯定区别很大,我们可能聊奔驰宝马,我们可能聊高楼大厦,但是那种欲望是一样的,那种喜怒哀乐是一样的,甚至有时候是有倒退的。
比如说时代非常进步,中国马上迎来改革开放30年,多进步啊,但是眼睛里纯真的东西退步了,我们现在还能在多少人的眼睛里看到那种干干净净的东西?所以我们总是抱怨这天很糟糕,你不觉得你的眼睛也很糟糕了吗?我是觉得是这样的。
主持人:对,我发现白老师,您不光关注这些表面化的东西,您可能会思考一些一般人不会去想的东西。
白岩松:没有办法,因为每年年底的时候心情都很复杂,非常复杂,又一年过去了,你替国家去盘点,然后你替自己的事业去盘点,还要替自己和家里头去盘点,盘点的滋味有得有失。所以《我们的2007》的主题曲就是我写的,开始我就说,爱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痛苦,笑是把生活说服,哭也是一种思路。所以年终的时候就会有这样一种感慨。因为总在回荡一句话,你走的太远,别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发,我觉得我们出发的原因是想希望更幸福一点,更快乐一点,但是这两点你觉得2007增多了吗?
主持人:不一定。
白岩松:我觉得对于有的人还减少了,就跟我劝有些哥儿们似的,我说哥儿们,我从来见你拼命忙忙碌碌的挣钱,我没见你有时间花钱,花出去的钱才是自己的,挣来的不是。所以很奇怪,我平常比较喜欢好吃,为什么?我说吃是人活一辈子每天最能立即感觉到是幸福还是不幸福的一种过程,它要好吃你立即就有幸福感,它要不好吃你立即就没有(笑)。
主持人:对。
白岩松:所以我说生活中好多事情都是这样,我们年底的节目可能有些话不好直说,但是潜移默化也会有这样一种想法在里头,我们没有做大,只是把大事做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