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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薛红:中国彩票首现亿元大奖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03日22:14 央视《新闻会客厅》
中国公益彩票事业研究所执行所长王薛红 主持人李小萌 节目现场 央视《新闻会客厅》2008年1月3日播出“王薛红:中国彩票首现亿元大奖”,以下为节目内容。 李小萌:欢迎来到《新闻会客厅》。2007年是中国发行福利彩票20年,也就在这20年的当口,在甘肃开出了上亿元的大奖,我手里拿的是张普通的彩票,这上面这些简简单单的数字却承载了很多人的期待与梦想,有人说大奖虽然离我们很远,但投注站却离我们很近,我们究竟应该怎样面对彩票呢? 临近岁末,不少人发现,最近各类彩票大奖突然呈现出“井喷”的态势:黑龙江一彩民中得奖金6500万元;河南一彩民中得奖金4170万元;江苏一彩民中得4000万元;广东一彩民中得奖金3172万元;一个月前甘肃一彩民更是花40元买的彩票,中得奖金1亿元,创下我国彩票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被称作“中国彩王”。网络搜索“甘肃彩票”,新闻条目达上百万条,强烈冲击着大众的眼球。因此有人也把2007年称作彩票史上最特殊的年份,是彩票20年历史上少有的“彩王年”。 不需要积累就能获得千万甚至上亿元现金,在一些人看来,彩票已经成为创造一夜暴富“财富神话”的直升机,期待传奇经历能在自己身上上演的彩民也开始增多。 采访彩票销售点经营者:有的天天来买,有的一天一千两千地买,有的承包工程的(商人)来买。 采访彩民:一直在买,看看能不能碰上大奖,碰呗。 而实际上, 在日前开出首张亿元彩票后,甘肃福彩中心在发布新闻的同时,就做出了理智购买彩票的提示,国家福彩中心随即也通过媒体作出提示。 所有这些,对于已经关注和研究彩票20年的王薛红来说已经很熟悉。王薛红是中国公益彩票事业研究所的执行所长,作为全国首家专门研究公益彩票管理和彩民心理的研究机构的负责人,年末岁尾持续出现的巨额大奖现象,也成为她近期关注的焦点。 李小萌:今天我们节目请到的就是中国公益彩票事业研究所的执行所长王薛红女士,欢迎你。这两天大家都在关注甘肃出的上亿元的一个彩票,都算彩票王了,普通人的心态可能会有羡慕,有嫉妒,或者是说不值一提等等,这都算是外行看热闹,您看这件事儿应该算是内行看门道,你关注这些事儿关注的是什么呢? 王薛红:我觉得首先从彩民的角度,这是一件好事儿,从政府的角度也是一件好事儿,因为多少年来,我们发行20年了,终于有一个彩民能够中出亿元的大奖,至少说明有众多的彩民来参与,我们说众人拾柴火焰高,能够使得我们的奖池累积到一定的程度才有可能中出这么大的一个数字,因为国外中出亿元大奖的彩民不乏其数,但是对于中国的彩民来讲,应该说20年来这次也应该是一个数字上的突破吧。 李小萌:对于买彩票这个行为,我觉得不同的人对它理解也不一样,有人说它是属于公益行为了,有人说是属于娱乐了,当然也有人把它当作是寻求暴富的一个工具,你作为专门研究这项事业的人来讲,彩票在你眼里是什么呢? 王薛红:我觉得首先它是一个公益,因为彩票中奖的概率还是比较低的,尤其是我们这种大乐透的游戏能够中到大奖应该说都是千万分之一或者几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很不容易,主要从政府的角度,从公益的角度,从献爱心的角度宣传得更多一些,也是我们国家发行彩票的一个宗旨。从彩民的角度,我认为娱乐的角度更强调得多一点,而且在消费里边,应该说我们把它定义成是一种娱乐消费产品,而不是一种投资的行为,所以到了第三种您刚才讲到能够中大奖,能够一夜暴富,作为这样一种心理我觉得可以去想,但是不能做成一种主流,尤其不能主导自己的生活。但有时候新的彩民不太关注这些,而更多关注能不能中五百万,或者能不能中八百万,所以在这方面有时候他就没有多地去了解,真正中奖的可能性有多少,而更多地听取了能够中到了五百万或者八百万的这种信息。 李小萌:当亿元彩票中奖开出来以后,我在网上看到了一个调查,很意外,几乎有一半的人认为这个中奖背后肯定是有问题的,但不是一个偶然的或者公正的事件,这个事情的真相目前应该没有疑问,但是为什么大家会有这样的看法? 王薛红:我觉得有质疑可能是说,因为2007年接二连三地出现了中大奖的事情,从一开始从河南出来了四千多万的彩民,然后河北也有四千多万,还有一个好像是黑龙江还是辽宁,还有个六千多万,当然前两年的时候,像广东也有出现了几千万的大奖,2007年因为大奖出现的频率比较高,当出现了上亿元大奖的时候,对中国的彩民来讲似乎出现了异样的现象,因为毕竟在历史上我们没有出现过亿元的大奖,但我觉得这个事情,中国的彩票发展到今天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也是无可置疑的,因为我们的奖池如果累积到一定的程度,中出这个大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从概率上讲它是应该能够中出这个奖的。 李小萌:像这种疑问出来是不是也因为前些年像宝马彩票案等等这些案子出来以后,人们对彩票的可信度有所怀疑呢? 王薛红:我觉得随着产业的发展,市场蛮大的,彩民的总量也比较大,对于彩票在发行中的某些环节,他希望能够做得更公开一些,更透明一些,对于彩民来讲认为这样就会更公正一些。现在我们国家的彩票发行基本上还是彩票发行中心在进行摇奖和开奖,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设置了公正的一个程序,能够减少一些作弊行为,规避一些问题的产生,可以增加彩民购彩中的信心,增加彩票发行机构的公信力。 2007年4月,河北邯郸发生银行员工盗用金库五千多万购买彩票案件,其中四千多万用来购买彩票;而加上此前陕西西安发生的宝马彩票案、江苏扬州发生的采世塔案等,也让人们对彩票发行机构和彩民心理等引起更多关注。 从1987年我国内地开始发行第一张彩票算起,彩票至今已经走到了第20个年头。20年来,全国累计销售福利彩票两千多亿元,为国家筹集公益金八百多亿元,加上体育彩票,中国彩票业目前已累计达到4000亿的规模。 以扶老、助残、救孤、济困,筹集社会公益金的形式出现的彩票,也不断吸引大量彩民的参与,目前人数已经突破一亿人。而对彩民来说,从最早的万元户到今天的亿元彩王,频出的大奖见证了已有20年历史的中国彩票的活力。那么,20年来,彩票给中国人的观念、社会心理又带来了哪些改变呢? 李小萌:像2007年就是中国开始有彩票20年的时间了,这20年到底走了一条怎么样的路呢? 王薛红:我觉得应该是风雨兼程吧,像我们以前发生的像西安宝马案或采世塔的案子,或者说这几年也发生了很多的事件,当然这只是跟彩民之间的一些,包括我们彩票机构里头也发生了很多的事件,包括摇奖球的一些事件等等,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一路走来,我觉得中国彩票成长了,而且成长得很扎实,整个我们所从事的这样一个事业也好,或我们现在所位于的这样一个行业,我们2007年差不多也是一个上千亿的销量,所以从最初的发行,从两块钱一张一张的彩票对外销售,一开始是摆地摊,摆桌子,在书包里卖,到今天能够用电脑的系统,能够有超过上亿的彩民购买,我觉得对于我们所从事的这样一个事业来讲都是一份欣喜。 李小萌:彩票是公益事业,所以这20年在回顾的时候肯定是要总结说为公益事业究竟做了多大的贡献。 王薛红:从福利彩票来讲您可以看一下,除了残疾人这方面的一些支持项目以外,还有一些社区的养老院,或者叫福利院这方面每年的福利彩票公益金里也有一些支持,还有一些青少年的专用基金、教育基金里,也有些项目的支持,体育彩票里不知道您看到没有,北京的一些小区里都有健身器材,也是体育彩票支持的,从国家准备接受举办奥运会以来,两个彩票中心,每年我们国家也是从公益金里定向向奥运会支持一些资金,总而言之里头公益金支持的一些项目还是比较多的。 李小萌:前面您讲,回顾这20年,中国彩票事业成长了,接着想问的是,中国彩民或者说彩民的心态在这20年当中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是不是也同步地在成长? 王薛红:随着市场的发展,我们的主管机构和发行机构应该说是在不断地成熟着,彩民从消费者的心态来讲,我认为我们的彩民也成熟了,当然,如果是说成为一个成熟的消费者可能距离那一步还有一段时期。 李小萌:距离成熟的心态还有距离,尽管说在成长中,我们这儿也有一个漫画,总结了四种面对彩票的心态,看看这是属于成熟吗?看看第一幅。 王薛红:酸甜苦辣。 李小萌:对,酸甜苦辣都有。有人买了彩票之后旁观者会说,这些彩民就知道不劳而获,旁观者这种心态怎么样呢? 王薛红:我觉得这个旁观者,首先他应该看到,这个彩民去购买彩票,是为我们国家奉献爱心的,他从这么一个正面的心态去理解还是比较正常的,因为我们在宣传购买彩票的行为中,我们是强调了他的公益性,而不是说强调了他的这种获奖的结果,所以旁观者对献爱心的人应该表示一种支持和赞赏的态度。因为毕竟中奖的人数是很少的,中奖的概率也是很低的。 李小萌:你自己买彩票吗? 王薛红:我偶尔买,但是我买的原因主要是为了了解。 李小萌:从研究的角度去买的,所以不在这个统计范围之内。 王薛红:我觉得我可能就是属于那种很难,比较理性的一个人。 李小萌:看看这个甜。中了五块钱值不值得高兴成这样,这属不属于成熟心态? 王薛红:如果是我,我也会很高兴,因为不管是大奖还是小奖,毕竟是你很幸运的一件事情,意外所得,所以这是一种甜,但是我觉得这个彩民的心态是比较好的,但不要成为狂喜。国外确实出现过这种案例,中了大奖的彩民,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件,得了心脏病或心肌梗塞,突发的一些事件,所以以平常心来对待中奖和不中奖,这是狂喜了,也不要沮丧。 李小萌:就是苦了,买了十年,连末奖都没有中,怨气很大。 王薛红:对,怨气十足,我觉得这两个如果对起来看应该是一种平常心,不管是十年也好还是买了一次也好,因为最小奖是五块钱,不管数中了五块钱也好,还是中了一个大奖也好,上亿也好,还是要有一种平常心的,这个东西都是意外所得,都不是你通过很辛勤的努力得到的。当然这里还有一个我想纠正的,有些人是在做研究,甚至我们有些投注站也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走势图,像这些在我们讲课的时候会说,我们在开会的时候也在不停地讲,这些不要把它当成一种主流去引导我们的彩民。 李小萌:这里边没有规律可遵循吗? 王薛红:对。 李小萌:完全没有吗?不值得研究吗? 王薛红:数字的游戏,比如说足球的游戏,你可以研究球员、球队他的历史记录,包括今天球员的情绪,他是不是结婚了,女朋友在不在现场都可能对今天的表现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我们数字的游戏是摇奖机摇出来的,它没有感情在里头,昨天的中奖号码跟今天的中奖号码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李小萌:那总有一个概率的分析其实是可以的。 王薛红:这个概率是这样,我们研究的概率是什么?它中奖的概率是非常低的,我刚才跟你讲,千万分之一的那种中大奖的概率,你就是再研究,也没有那么大量的资金往里投入,我们还设计了一些风险控制的方式,这些也可能保证一个彩民很难买到一千注,可能这一千注里还买不到他想买的号,这也有可能。 李小萌:现在不是有那种包的吗? 王薛红:对,也可能他包不到,因为别人可能给包了,这也是阶段现象,中国彩民的阶段现象,第一个比较疯狂,还能去包号;第二个甚至我们有的号他还买不到,我觉得这些在国外都是不可思议的。 李小萌:结果有一种号成为非常热门的号,很多人去买它? 王薛红:对,事实上对于我们来讲我们都觉得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缺乏常识。 李小萌:我觉得这四幅图里最缺乏的就是这种心态,就是很折磨人的一种感觉。 王薛红:彩民会想,我昨天差四个号,明天可能差三个号,后天就差两个号,大后天就差一个号,再后一天就可以中大奖了,实际上这是一种错觉的心理,到国外的一些娱乐场里,你也会看到一些机器里头,它在设计那些游戏曲线的时候,那些中奖的画面,里面也会产生这种错觉,这种从发行的机构,从销售的机构来讲,它会促进它的销售,但对于彩民来讲应该有一个正确的理解,四个号也好,还差一个号也好,是一样的,你都没中奖。 李小萌:不是说你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王薛红:没有,完全是一样的,结果是一样的。 李小萌:我们做任何事的时候都说你只要持之以恒,最终可以实现你的理想,会达到目标,但是在买彩票这件事儿里是不存在的一个逻辑? 王薛红:对,你可以这样讲,我觉得彩票里,我们希望呼吁彩民,要正确理解的就是,这是一种消费行为,它不是一种投资的行为,为什么呢?因为投资的风险相对来讲是比较低的,而且是你自己通过研究也好,通过预测也好,是可控的,但是彩票是不可控的,所以不能把它当成投资。 李小萌:但是我们常常会在新闻报道看到这样的标题,谁谁谁买彩票五年,终获多少大奖,给人的感觉就是你只要坚持,只要够一个长的时段,就会实现你的富裕的梦。 王薛红:当然了把它当成一种梦想是可以去这么去理解,但是作为一个理性的消费者,尤其是彩民,我们认为他可以把自己当成一种献爱心也好,或者说是他参与了一个娱乐活动也好,他当成这么一种行为去进行,如果说他期待的一种大奖的获得,也许一辈子会很失望,因为有的人确实是终身不中奖的,所以我们不希望他把目标定成单一的,目标可以多元化,他享受这个过程,享受参与的过程。 随着彩票大奖的频频出现,媒体的关注度也更加密集。最近一段时间,人们在媒体上看到了各种冠以“亿万富翁”、“一夜暴富”等字眼大篇幅报道,不断渲染着小投入大产出的暴富奇迹。 对于这些内容背后所反映出来的心态,王薛红也会经常通过各种途径了解到。 李小萌:其实刚才我们说的这个话题就是说当一个人中奖之后媒体会怎么样报道他,或者在整个这个彩票事业当中出了一些事件,会有什么样的舆论出现,像这次一亿元中奖之后有人专门做了特别细的换算,这一亿元如果用1.5吨的车拉要四车,如果买猪肉可以买八百万斤,如果存进银行,一年的利息相当于一个人工作三十年,收入一万的人工作三十年等等,你说这个换算的目的是什么? 王薛红:当然还是第一个,不劳而获。意外获得了如此巨额的奖金有时候不一定是一个幸事,我们说焉知祸福,在国外对中奖之后的这些彩民有过一个统计,事实上中了大奖以后的彩民,有三分之二的比例,对他家庭造成了悲剧,而不是一个喜剧,所以对于中国我们也需要在这方面加强研究,之所以我们希望对这种中了巨额奖金的彩民也实行一种最好是分期的支付方式,是因为一下子巨额奖金不光是对他个人产生比较大的心理冲击,对于他的家庭,包括他周围的亲戚朋友或者是单位的同事来讲对他个人都有着比较高的预期,反而影响了他一种正常人的生活状态,所以我们是说从保护彩民的角度来讲,应该采取一些相应的措施。 李小萌:既然是研究彩票,所以我想你也会特别关注跟彩票有关的各种新闻报道,你觉得整体看来,在新闻报道当中现在有没有透露出某些倾向,有什么是需要调整的吗? 王薛红:我觉得一个就是说关注度上是不是应该更多地关注这个行业发展中的一些正面的事件。 王薛红:比如在公益金的使用方面,在这方面除了彩票发行机构自身做的宣传不够之外,媒体在这方面可能也关注得还是比较少的,当然我们还需要有更公开、更透明的一些机制,包括前期的一些分配制度,应该有更好的设计。第二个就是在引导彩民正确消费方面,我觉得我们在这方面好像还是做得挺少的,因为太多的事件发生了,吸引了太多的注意力,而对于正确引导彩民的消费,因为毕竟我们有上亿的彩民,数量是足够庞大的,还不包括参与了非法地下的这些彩民,因为他们在判断合法和非法方面还是有一定的局限性的,在我们彩民目前消费心理还不成熟的阶段,还是以中大奖为主要目标之一的这个阶段,能够正确地引导他来正常地消费,有一颗平常的心态来对待他的预期和没有中奖的这种结果来讲,我觉得新闻媒体的作用可能是非常大的。 李小萌:我知道您所在的研究中心有一个计划就是要成立一个针对彩民的救助中心,包括开通救助热线,什么样的问题严重到了需要设立这样的一个机构呢? 王薛红:其实国外也有类似的机构,我们是叫彩民,其实跟我们这个研究机构的名称是相对应的,不单纯是彩民,也不单纯是购买合法彩票的彩民,包括他参与了一些非法的赌博,参与了一些非法的私彩,包括一些非法的六合彩,一下地下赌场的赌博行为,如果他产生了一些病态的心理,或者说他已经构成了一种病态行为,我们叫成瘾行为,他已经构成了病态的这种心理存在了。 李小萌:我们还是拿买彩票来讲,什么样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病态的心理,病态的行为? 王薛红: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也通过对投注站的调查也了解到,有些彩民第一个购买的频率上,他不是一天或两天或三天坐在那里,他是成天成天的,跟上班一样,八小时、八小时坐在那里边。 李小萌:就像看股市看盘一样坐在那儿。 王薛红:对,他每天都坐在里边的,当然这只是一种坐的行为,有一些彩民已经产生了病态了,他不停地在讲,我已经贡献了爱心了,我们彩票发行机构应该说面对了无数的事件,我个人也收到了很多彩民的来信、来电。 李小萌:你印象比较深的比较极端的例子有什么? 王薛红:我自己亲自碰到的就有已经走向了一种犯罪的行为了,因为我跟有的投注站也有一些联系,也有一些调查的渠道,他自己就跑到投注站去打彩票,而且他是盗打彩票,事后再去找他,你不会找到他,投注站的销售人员自己只能承担这种责任了,因为本身在操作过程中是违规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彩民的这种疯狂行为已经造成了一种犯罪了。本身他是一个正常人,我跟他是认识的,这也是因为对我们彩票研究所有联系,或者说他听说了我们这样一个研究机构,然后来找到我们。 李小萌:像看病一样来找你们寻求帮助吗? 王薛红:他就不认为自己有病,但是我们认为他是有问题的。 李小萌:他怎么寻求帮助呢?说你们帮我改正改正,调整调整? 王薛红:这就是问题所在,他不认为他自己有病,他每一次他都会跟我讲他的中奖记录,他中了多少次奖,他怎么样去买彩票,他的运气有多么好,但恰恰是他这种情况,我们视为他是有病态的。 李小萌:他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找到你们呢?让你们提供一点信息给他吗? 王薛红:他认为通过我们可以提高他的中奖概率,希望我们能够给他推荐中奖的号码,这种情况其实从我们研究机构的角度来讲,如果彩票产生了规律可循,我们认为这个彩票就有问题了,我们正好跟他的角度是反着的。 李小萌:那你有什么方式直接给他一种引导吗? 王薛红:我们首先就要先了解他,到底他的过程是怎么过来的,如果是说他是一个短期行为,或者说他对彩票的一些误解性的心理,这种我们还是相对来讲容易解决的,比如说我们要告诉他彩票的中奖概率是多少,你应该用什么样方式来看待彩票,怎么去消费这个游戏产品,我们会给他一个比较好的心理上的辅导。但这种短期的彩民和对彩票有一些误解性的彩民是比较容易来解决他的这些问题的,但是还有一些彩民不是通过你给他的辅导和解释真实性地解答,能够解决他的这些问题的,他自身的这种心理已经上瘾了,他只有在进入到那个状态的时候,才恢复一个正常人的状态,他进入到那个环境里,比如他坐在投注站里才成为一个正常人,平时他不正常,他脑子里想的都是那种号码、数字,购买,那种病态的心理。 李小萌:我这两天还看到一条新闻,就是当这个一亿元大奖开出来之后,有另外一个人他幻想自己中了这个一亿元大奖,打了妻子,把孩子从楼上扔下去。 王薛红:悲剧产生了。他可能有一种幻想症还是什么,中奖幻想症。 李小萌:还有前一阵子邯郸农业银行两个员工,四千多万买彩票,这个案子你关注它关于彩民的健康心态的问题吗? 王薛红:是,我们认为他也有病态,首先他对我们彩票缺乏常识,这是一定的。 李小萌:当这个当事人意识不到自己属于病态心理的时候,外界的干预容易进来吗?容易起作用吗? 王薛红:还是比较容易的,所以我们希望你们这种比较大的媒体,能够在正确引导彩民消费方面给他一个正确的引导。 李小萌:您说到现在中国的彩民有上亿,可能产生病态心理的人能占到百分之多少? 王薛红:根据国外的一个数据,在彩民总量中,实际上不光是彩民了,因为它的游戏品种是比较多的,品种是比较繁荣的,我们的游戏品种虽然说都叫彩票,但事实上根据我们专业角度来分析它,我们的游戏品种事实上已经突破了彩票这一类游戏的范围,因为彩票游戏有它的统一性的规律所在,国外的比例一般是在消费者总量中2%到3%的比例,中国彩民由于消费心理不是很成熟,可能在这个阶段它的比例还稍微高一点。 李小萌:就是说有二三百万的人会是一种病态心理在买彩票。对于这样一个不算小的群体来说,他周围的亲人朋友应该做些什么? 王薛红:首先还是要对他进行关爱,因为他的出发点可能是好的,比如说我们现在的出发点就是他希望中大奖,他想中大奖不单纯是说为了他自己,他也许是希望改善家人的生活条件,他也许是希望通过这样一种投入,他可以有一个比较好的回报,让社会对他有一个更好的认识、认可,所以不管从哪种心理来讲,我觉得希望有一个好的生活条件,希望能够被社会所认可,希望体现自己人生价值,他的这种追求应该得到大家的尊重。但是如果他对我们彩票的认识不足,可能这样就引发了他过度的一些行为产生,所以我希望家人也好,社会上的一些人士也好,应该给他给予一定的帮助。 李小萌:帮助的方法、手段呢? 王薛红:首先看产生问题的原因在哪里,如果是说他对彩票的认识不足,我们可以从知识性来对他进行一些解答,如果是说他对彩票的认识是足的,他还是有些偏颇在里头,一味地来投注,那可能就得由专业的机构来对他进行一些辅导了。 20年来,彩民队伍和彩票市场不断发展壮大,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但由于彩票业立法和现行管理制度的不完善,彩票运作环节中的舞弊现象以及由此引发的社会问题也引起各方关注。 日前,有关负责人表示,首部《彩票管理条例》有望于2008年出台,彩票将告别 “无法可依”的尴尬局面,用更透明的制度和更权威的立法手段来维护彩票业的公信力,也使在中国已经运行了20年的彩票业,走到了一个新的节点。 李小萌:到明年《彩票管理条例》就要颁布实施,这会对彩票市场,包括彩民的正确行为的引导起到怎么样的一个作用? 王薛红:应该说我们叫千呼万唤使出来,对于彩票法,这个行业的期待应该是由来已久了,一开始我也跟您提到过我们是无法可依的,对于规范这个行业里的条例,我们现在是叫暂行管理规定,也是财政部在2002年的时候出台的,但是这远远不足以来促进和发展这个行业,因为现在的一个行业盘子已经非常大了,当然了,可能针对于其它的行业而言,我们还是一个很小的市场,现在合法的彩票只有上千亿的一个市场,但是根据我个人的一个估算,这个市场应该是还应该再乘以十,所以整个市场总量很大,但是合法的彩票由于没有一个合法的市场,就是我们规范的条例也好,或法律也好,能够出台来保护它,所以合法市场的发展还是有些限度的。如果说明年能够有彩票法出台,从我个人而言应该是一个非常欣喜的一件事情。 李小萌:一方面是希望有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个公益事业当中来,也希望这个彩票事业像你说的再做大十倍才比较理想,可另一方面你又在做这种让人正确地去参与这个事情,戒掉买彩票的这种瘾,这之间怎么去平衡呢?因为如果第二个实现的话会有很多人不再买了。 王薛红:因为我们所从事的这样一个事业或行业而言,应该是一个细水长流的事情,包括发达国家,彩票在我们这样一个行业里只是一部分游戏产品,所以这部分游戏产品应该说中奖概率是比较低的一种游戏产品,而且它的赌性是很低的,所以我们呼吁老百姓献爱心是为主流,参与也好,或者说你期待它的中奖也好,不要成为你的一个主导性的预期。只有这样,我们所从事的这个事业才是可持续的,我们现在不是讲可持续发展吗,因为我们用是老百姓手中的闲钱,是他的小钱,不希望把他的闲钱和小钱用大钱的方式和他用来生活的方式这个资金来投入到献爱心的活动中来,我们希望他在保证自己的日常生活之余能够有一些闲钱来支持公益事业,这是我们所期待的,也是能够支持我们这样一个事业能够可持续发展的一种宣传和引导。 李小萌:我不知道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估算,像您说的实现比现在大十倍的盘子,大概会有多少时间? 王薛红:一个是立场,第二个看产业政策和我们国家对这个行业的战略定位。 李小萌:我们说这二十年,到现在和二十年前比这个是增加了多少倍? 王薛红:应该是上千倍有了。 李小萌:二十年上千倍,如果再二十年上千倍。 王薛红:因为我们现在上亿了,第一年根本就不可能上亿。 李小萌:如果再二十年的话。 王薛红:速度就不会这样几何增长的方式了,但是这个行业的发展,就我个人而言,我们需要从国家的层面上来重新认识,我还是讲要重新认识这个行业。 李小萌:怎么理解? 王薛红:必须把彩票放在我们的博彩的大框里去考虑。因为都是概率游戏,只不过是概率的大小不同而已,我想是在去年博彩产业公益事业国际学术研讨会第三届大会上,这个行业的主管领导是财政部的司长,他也在大会上提出了责任博彩,博彩产业这些字他都提出来了,也在一个非常公开的场合提出来了,所以说从我们主管行业的角度是认可了,但是从彩民的角度来讲,什么时候能够正确地认识它,不光取决于我们主管机构的努力和发行机构的努力,还应该取决于社会多方面的努力。 李小萌:而且如果认识了它的博彩性,对彩民也是一个很好的提醒,就像有些人他以为摇头丸没有可卡因的毒性大,他就不断地去吃摇头丸,但最后发现他也变成了一个吸毒者。 王薛红:对,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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