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万条蚯蚓上班来

　　■记者韩勋

　　3000多万条蚯蚓在一个地方上班，干的肯定是劳动密集型工作，其劳动成果也肯定是最直观的，同时可能也是最壮观的。这个直观的壮观的劳动场面，记者是元旦后在户县天源绿洲奶牛场见到的，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叹为观止。

　　奶牛场位于涝店镇西宝安村，养育奶牛600来头。这么多奶牛一天产多少奶，产值多少，不是此行关注的话题。记者从场长口中了解到，600多头奶牛一天产粪15吨，粪到哪里去了？场长一笑，给记者介绍了一个人，奶牛场下属的蚯蚓场场长蒋光华，说让他领你去看看吧———蚯蚓该出场了。

　　那天天气好，600头奶牛卧在运动场上晒太阳。隔一条马路，是一片30亩大的女贞树林，树栽得很整齐，一排排，一行行，像是城里马路边上的行道树。每一行树下都有一条矮矮的丘陵。“这就是蚯蚓上班的地方。”老蒋停下脚步，叫来一个工人，用铁锨拨开丘陵上的浮草叶，一锨挖下去，取出一大块儿黑色的土，便看见几十条、上百条蚯蚓慢腾腾地蠕动。每条蚯蚓10来厘米长，比我们偶然在住宅附近花园里见到的蚯蚓要小一号。

　　“蚯蚓上班，干啥呢？”老蒋答道：“处理牛粪呢。”程序大致是这样，每天，工人用农用三轮车把奶牛当天产的牛粪拉到树林里某一条丘陵上，一溜儿30厘米厚，再在表面盖一些奶牛吃剩下的草叶。有了原料，下面的蚯蚓就钻上来，一口一口吃掉牛粪，一个周期大约要两个月左右。所以树林里就有60多条小丘陵，即每天都有一条丘陵接收牛粪，每天都有一条丘陵出产品———一条丘陵的蚯蚓粪。用网眼很小的筛子一筛，便是上好的养花用的肥料，每天产量9吨，一吨卖160元。

　　于是记者就有了一个疑问：牛粪是粪，蚯蚓粪也是粪，蚯蚓上班，辛辛苦苦把牛粪变成另一种粪，意义在哪儿？老蒋说，鲜牛粪不等于肥料，它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堆放发酵才能变熟、成为肥料，这个过程对养牛场就是一个灾难，臭气熏天，蚊蝇横行，环境严重污染，别说人，奶牛闻着也要影响产奶量的。蚯蚓上班处理牛粪，属于健康养殖理念，属于粪便无害化处理——此话不虚，自打记者走进这家奶牛场，果然是眼睛里干净，鼻子里不臭，与此前见过的其他所有奶牛场均有不同，像换了一个天地似的。

　　场里为蚯蚓管吃管住，不发工资，蚯蚓们挺满足。蚯蚓粪无味无色，每天的产品被西安绿州、北山果业两家公司收购，供不应求。老蒋说，2007年，场里在全市开了先河，聘请蚯蚓来上班。30亩蚯蚓，每亩引种成本1万元，一年下来蚯蚓粪的总收入为30万元左右，2008年进入正常运行，一年的收入大概在60万元左右。

　　一个很有意思的数据是，一个奶牛场究竟需要多少蚯蚓来上班，其依据是每天产多少牛粪，就要配备多少吨蚯蚓。这家奶牛场日产15吨牛粪，蚯蚓的总数也是15吨。一公斤蚯蚓两千多条，15吨蚯蚓便是3000多万条，要不然咋说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