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情事:发乎情止乎礼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20日10:28 新世纪周刊

  胡适在高举新文化运动大旗的同时,以不下跪、不磕头只鞠躬的改革方式,走进的那桩“父母之命”,是否真的就像人们的猜测一样,是他孝字下面的枷锁?这位闻人和他同时期的才子一样,有过不少“雅事”,甚至有过一个长达半个世纪的精神之恋。

  半个世纪,

  胡适与韦莲司的精神恋

  -本刊记者/杨东晓

  唐德刚认为,胡适太太是与她同时代“千万个苦难少女中,一个最幸运、最不寻常的例外”,而胡适则是这种制度下最后一位“福人”

  胡适作为一名学贯中西的思想者、新文化运动的旗手、一生得过34个博士学位的学者,最为人乐道的,却是他的情事。但是在中国大陆,却罕有人专门研究这个方面。

  胡适感情生活的限量记载

  “在中国大陆,专门研究文人婚姻的并不多,对胡适的研究更多地集中在思想和学术方面,因为婚姻对他的事业影响并不大。”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杨天石研究员说,“美国圣约翰大学亚洲研究所所长李又宁曾专门研究过胡适与韦莲司半个世纪的感情”。

  的确,所有对胡适婚恋投注关切的眼光,似乎都来自于海外。团结出版社最新出版的朱文楚所著《胡适家事与情事》是一本了解胡适家庭、婚姻、情爱生活的通俗读物,它也援引了李又宁、唐德刚等人对胡适日记和书信的研究。

  在海外,对胡适感情生活进行过研究的,有美国威斯康辛大学东方语言系和历史系终身教授周策纵、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东亚研究系教授周质平、哥伦比亚大学东方语言文化系教授夏志清、纽约市立大学东亚语文系主任唐德刚。在东方,还有东京大学教授藤井省三。

  李又宁和周质平关注的焦点是胡适自1912年到1962年间,与美国达达派女画家韦莲司的情谊。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耿云志告诉记者:“韦莲司是胡适的精神之恋,他需要这样一位能与之进行思想层面交流的女性”。

  胡适成年后的50年中,有26年又7个月在美国度过。无论他在大陆、台湾还是美国,年长他5岁的艾迪丝·克利福德·韦莲司(MissEdithCliffordWilliams)始终与胡适保持着超越夫妻层面的思想感情。

  在周质平对胡适的研究中,一大批重要的文件都出自中国大陆。台北“中央研究院”胡适纪念馆,向他提供了由韦莲司从美国寄去的胡适致韦莲司信件、电报200多件,及韦莲司致胡适函近20件;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也向其提供了百余件韦莲司致胡适信函。

  胡适的家于1946年搬到东厂胡同1号,这里现在正是中国社科院近代史所高大的办公楼,胡适研究会会长耿云志告诉记者,近代所向周质平提供的信函就是从这个院子里发掘出来的。

  双方都很矜持

  他们的结识有近水楼台的因素存在。1913年康奈尔大学学生胡适是绮色佳镇橡树街120号韦莲司先生家的房客,韦莲司小姐是胡适初涉美国社会时的一道阳光:“美国大学学生大多数皆不读书,不能文,谈吐鄙陋,而思想固隘”,在胡适看来,韦莲司则“其人极能思想,读书甚多,高洁几近狂狷”(胡适留学日记)。

  胡适对韦莲司的欣赏跃然纸上,他认为自己“一直是一个受益者”,与韦莲司的谈话总能启发他去认真思考。胡适对韦莲司充满敬意,并“对自己的谨小慎微的态度感到汗颜”。

  中国学生胡适并未隐瞒早已定亲的身世,如果胡适早年与韦莲司的交往中不是故意在回避着什么,那么就不会有19 15年1月22日到24日两次“有趣”的会面。

  韦莲司在纽约学习艺术期间,胡适路过该城并到韦莲司的寓所海文路92号与之单独会面。22日上午两人参观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午后至女士寓午餐”,直到下午4时离去直奔火车站。23日胡适重返纽约,“下午,访韦莲司女士于其寓,纵谈极欢。”极欢到什么程度——胡适由衷钦佩“女士见地之高,诚非寻常女子所可望其肩背,余所见女子多矣,其真能具思想、识力、魄力、热诚于一身者惟一人耳!”

  其间,胡适提出请同学张彭春来喝茶,这种刻意为之就是不让会面超越友谊,同时也是一种避嫌。

  24日,回程中的胡适给韦莲司写信,抱歉自己粗心大意,说23日整晚都在与哥伦比亚大学的朋友聊天。但周质平在写《胡适与韦莲司:五十年的深情》认为这是胡适在故意回避过于密切的交往。胡适的这种解释现在看来有点矫枉过正了。

  爱隔着汪洋

  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家、教育理论家杜威的中国门生胡适,于1917年通过哥伦比亚大学博士论文答辩,还没等到方帽子就在回国前专程到绮色佳辞行。

  在绮色佳的5天(1927年6月10日至14日)“殊难别去。韦夫人与韦女士见待如家人骨肉,犹难为别。”

  此去经年,胡适娶妻生子并在新文化运动中声名斐然,隔着汪洋的韦莲司一直感同身受地为他祝愿。

  而他们的再一次见面,是在10年之后。1927年3、4月间,胡适此次赴美与韦莲司两次聚首,他在西雅图登船回国前,写信给韦莲司“唯一的遗憾是我无法待的久些”。

  韦莲司也在4月6日给胡适的信中第一次理智地论及胡适的家庭:“你们两人同是一个不合理制度下的牺牲品。”

  他们在1933年9月的重逢,可以看作是胡韦交往中的里程碑。这一年,韦莲司再次引述了自己6年前给胡适的一封信:“你塑造了一个幻象中的女子,亲爱的适,让我们继续穿着这身正式的外衣吧,否则你所喜爱的这个幻象中的女子就会死去??胡适——是不是更喜欢那个幻象中的女子呢?她也许很美妙,但她毕竟是我,那个胸部扁平又不善于持家的我,那个头脑不清而又不得体的我,是这个我触摸到了你的躯体和眼睛。我简直不能相信,你竟爱上了这么一个可怜的东西,然而,你的爱却裹住了我。胡适,我爱你??我们如何能将这件事公开于众,而不引起别的人嫌恶?要是我们真能完全生活在一起,我们会像两条溪流,奔赴同一山谷”。

  韦莲司最后的关切

  1959年,74岁的韦莲司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把房子全部租出去,为胡适建立基金会。

  她自己住在一间车库改的卧室里,卧室的改造从刷油漆到绿化草地,一切生活中的打理全靠她个人的体力,与社会的唯一联系是到小儿麻痹医院当义工。

  在胡适68岁生日的祝寿信中,韦莲司送给胡适一个特殊的生日礼物。她提出把自己一生的几千美金积蓄为胡适建立基金会,“我想为你重要著作的出版和英译尽些微薄的力量。譬如,你早年所写那些具胡启发、充满活力和造力的作品,都是用中文写的。我要确定,在我身后,有笔款子专门用作这个目的。这笔款子也许不过几千块钱,但如果运用得当,当以用这笔款子作为开始,逐年递增,结果可以成为一笔可观的基金。”

  1962年2月刚刚回到台湾就任“中央研究院”院长才4个月的胡适心脏病发作猝然离世。3年后,韦莲司把她5 0年中胡适寄发的所有函件寄到台湾,1965年1月27日韦莲司应江冬秀要求给她寄去一份手写的自传。这位一生坚持自己爱情理想的女性在给胡适遗孀的自传中写道:“我无非是一个幸运的胡博士信件的接收者,而这些书信也生动地取代了日记。”

  胡适需要精神伴侣

  在胡适受命担任驻美大使之前,韦莲司早已与胡多次书信讨论此事。

  在周质平披露的书信中,韦莲司说:“你不仅属于中国,你属于整个时代和时代里有危局。在一定的范围里,你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像奇迹一般,你回答了时代的需要。”

  这位西方奇女子认为:“当前各国正热衷武器竞赛和战争,此时是否应该有个人出来,改变人们的看法,让武力的使用朝向另一个有利方向?你属于全世界。”这无疑是对胡适驻美国最有力的鼓舞。

  受到这一鼓舞的胡适回复她:“我答应你,我不会完全心不甘情不愿地来进入这个新的外交生涯,但是我并不相信这是我‘充分发挥’的方向。我会全力以赴,因为这是攸关我同胞生死的事,如此而已。”

  “韦莲司对于胡适最主要是一种精神需要,精神对一个高层读书人来说是更重要”。耿云志说:“胡适回到北京后给母亲的一封信中说:‘我在美国曾有女朋友可以交谈,对自己有启发对性情也有好的影响。但是到北京后,很少有女性可以交谈,仅仅和章士钊太太吴弱男相识有交往’。而韦莲司确实是他精神上非常紧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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